“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們一直在等,等徐白這邊把事情忙完,現在終於等到了,當然要趕緊出發。
雖說這幾天,極生教沒有鬧出動靜,但有些事情早處理爲妙。
有句話說得好,夜長夢多,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剛這麼一想,無花就準備出門去通知柳絮,找時間馬上出發。
可還沒等他走出去,柳絮已經推門而入。
現在柳絮早就換上一身白衣,臉上蒙着經久不變的白紗,看起來飄逸出塵。
一進屋,柳絮就先說話了。
“沒有動靜,我每天都會暗中觀察,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春雨閣絲毫未變。”
這句話出口,把無花搞得一愣一愣的。
無花左看看徐白,右看看柳絮,哭笑不得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揹着我謀劃什麼?”
他總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有計劃不帶我,挺難受的。
“沒有,只是叫柳絮觀察一下春雨閣的變動。”徐白站了起來,把玩手中春花筆。
“觀察?”無花一愣。
“我可不只是有事要忙,才拖延時間的,趁着這幾天,看看春雨閣的反應。”徐白道。
聽到這句話,無花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
那天晚上,楊昌過來找他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而徐白叫柳絮去監視春雨閣,就是爲了看看楊昌接下來有沒有動靜。
如果有動靜,那是最好的,就能夠從中找到線索。
如果沒動靜,那就有兩種情況了。
其一就是楊昌說的是真的。
其二就是反過來,楊昌說的是假話,並且在什麼地方挖坑,等着他們跳進去。
“原來如此……”無花明白了,但還有個疑惑:“施主爲什麼不讓我也過去?”
“你雖然也有江湖經驗,但身上的和尚氣味太重。”徐白直截了當的道。
無花噎了一下,想要反駁,但發現自己毫無反駁的點。
確實是這樣,誰叫他有時候掩蓋不了身上這股氣息,就好像上次逛春雨閣,他那個時候就容易出現破綻。
“那我們現在就去陰驛?”無花問道。
“當然要去。”徐白笑着說道:“你不是也要去陰驛,給監天司發消息嗎?剛好一舉兩得。”
“這是你要的東西。”柳絮從腰間取下一個鼓鼓的錢袋子,遞給徐白。
徐白接過手,打開錢袋子,裏面裝的全是銅錢。
“還好你是用銅錢來當暗器,如果是用碎銀,就是我家也扛不住你的花銷。”柳絮還不忘調侃道。
徐白將錢袋子掛在腰間,拍了拍,感受到裏面的響動:“走,去陰驛會會他們。”
三人不再遲疑,直接從後院的圍牆處,離開了柳府。
高手嘛,翻牆是必備技能。
有無花在前面帶路,也不會走錯。
外面的街道依舊喧囂,百姓並不知道,有關於江湖的變化。
……
陰驛,作爲大楚國埋藏在暗處的重要交通樞紐,一直提供給除了普通人以外的人使用。
在陰驛裏,有一門獨特的生意,是江湖人彼此間逐漸發展起來的。
原由便是這陰驛南來北往,都沒有一個普通人,但還是要在這裏面休息的。
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換句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符合條件的經濟產生。
不知從何時起,有不少江湖人就專門在陰驛進行擺攤,換取物品或者銀錢。
在陰驛,這些東西都是必須的,尤其是對於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來說,這裏的交易更爲重要。
錢是一方面,有的時候還真能浪裏淘金,淘到不少東西。
對於這類在陰驛裏面做生意的人,他們給了自己一個稱呼。
——驛人。
很簡單直接的解釋,光是字面意思,也能瞭解個七八分。
他們不光買賣東西,甚至有的人,在這裏接受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比如暗殺,比如所謂的特殊娛樂。
在這方面,大楚國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於皇帝來說,他本身就是用監天司來制衡江湖人,巴不得這羣江湖人瞎搞胡搞。
只要別觸犯到皇帝的原則,那就是好的。
更何況驛人出現後,反而給皇帝節約了一大筆開支,畢竟他本來就是想要在這裏建立後續的供應,現在有了供應,他還能省不少。
是以到目前爲止,陰驛的驛人們已經逐漸完善,在這裏,你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奇怪物品出售。
此時,升縣陰驛裏,走進三個人。
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是和尚,另一個男的挎着鬼頭刀。
女人臉上蒙着白紗,看不清面容,但露出來的眉目間,自帶一份高雅出塵。
陰驛裏,有一個大空地,上面有十多個人在那裏。
他們或坐或站,有的甚至躺在地上,而在他們前方,擺放着一塊兒布,布上面是各種物品。
驛人們都有共同的潛規則,他們都蒙着臉,看不清表情和長相。
徐白三人到來時,當然引起了驛人們的注意,但只是看上一眼,便回過頭去,不再多看。
陰驛有陰驛規矩,要來買點東西的,他自然會來買,你賣給他就行了,如果不來買的,你怎麼說也沒用。
而且他們都很清楚,面前這三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這年頭,不找事,才能活得更久。
很明顯,驛人們深知此道。
無花帶着徐白,很快到了一個木屋。
木屋的門關着,無花上前敲了敲。
不多時,門被打開,露出枯瘦如柴的臉。
開門的人看着六十多歲,頭髮已經白了。
“監天司司吏,無花,有重要消息,需要傳達監天司。”無花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表明自己身份,接着又找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信上有火漆密封,做了隔絕。
整個過程沒有脫泥帶水,也沒有多解釋。
枯瘦老人反應很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將信拿在手中:“我會盡快。”
這老人是陰驛管事,升縣陰驛的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