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情況,就是裏面有一堆人在等着他們。
但很顯然,他的猜想不成立。
當他一腳踹開門,和雲自海走進去時,才發現裏面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院子黑暗,除了時不時颳起一陣微風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雲自海看向徐白,旋轉手中毛筆,在空中劃了一條橫線。
橫線出現之後,就懸浮在半空中,無波無瀾。
“周圍的屏障都沒有被攻破的情況,要麼是沒人,要麼是還在這裏面。”雲自海揮動衣袖,將面前的橫線抹去。
房門後面,除了一個院子之外,就是一座簡單的大殿,大殿的門也是打開着的,趁着皎潔的月色,能夠看到大殿裏面,有一尊泥塑做的佛。
院子空空蕩蕩,一眼就能望到頭,很明顯,這裏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
既然院子裏面沒有,那就只剩下面前的主殿。
徐白挑眉道:“進去看看?”
雲自海想了想,握緊手中毛筆,點頭道:“好。”
書頁懸浮在他的身體周圍,將他層層裹住。
現在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就只剩這個主殿,他們也只能進去看看。
徐白運轉真元力,金剛心魔體自帶的烏光更加顯眼。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齊步來到大殿之外。
坐在大殿中的泥塑佛很簡單,就好像隨便做了一個形狀,再在它的頭顱位置簡單凋刻。
凋刻的手法十分簡單,五官都非常普通,顯得十分粗糙,要不是五官的位置,還很難分辨出具體是指的什麼。
就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隨意在上面用手抹出來的形狀。
當然,唯獨眼睛的部位刻得很詳細,除此之外,這個泥塑佛就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眼睛是閉着的,呈現閉眼佛陀模樣。
“徐兄,不妙。”雲自海轉頭道:“我知道這個所謂的和尚是誰了。”
徐白一言不發,握着鬼頭刀的手越發緊了。
當剛纔雲自海說出“不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澹澹的殺機圍繞着他,周圍的黑暗在殺機的攪動之下,越顯深沉。
光是這種殺機,就能夠感覺到所謂的不妙是什麼意思,徐白左右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
很多東西放到明面來說,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危機感,可是隱藏在暗處的危機,那纔是最讓人頭疼的。
“在這裏。”雲自海指着高坐在寺廟裏的泥塑,道:“鬼塑匠。”
徐白順着雲自海的手看去,目光剛好停留在泥塑佛像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沒有仔細去問,所謂的鬼塑匠是什麼意思,因爲他感覺這個泥塑佛像,有了特別明顯的變化。
其他地方都不是特別明顯,唯獨那一雙凋刻得異常細緻的眼睛,竟然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
這雙眼睛本來是閉着的,給人一種非常祥和的感覺,再加上是佛像的緣故,是以除了祥和之外,更會讓人內心安寧。
但隨着泥塑佛像的眼睛緩慢睜開,那股祥和的感覺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殺之氣。
泥塑睜眼,殺機畢現!
殺氣如潮水般涌來,徐白感覺周圍冰冷一片。
地面開始抖動,他將目光放在院子裏。
原本看着很普通的院子,出現道道裂痕,一個接一個的泥塑從裏面爬出。
這些泥塑活靈活現,關節處靈活異常,最重要的是,每個泥塑的樣貌都不一樣。
要知道在凋泥塑的時候,樣貌的劃分是非常重要的,要做到每個泥塑都不一樣,是需要花時間去凋刻的。
這羣泥塑給徐白的感覺,更像是真人。
“徐兄,小心!”雲自海提醒道。
隨着他說完這句話,大殿中的泥塑佛像突然變化。
裂痕如蛛網般密佈,泥塑佛像全身上下都是裂痕,轉眼之間化作滿地黃土。
但化做黃土之後,殺氣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更高,只是從泥塑佛像身上,轉到了外面的泥塑身上。
皎潔的月光灑下,銀輝鋪滿泥塑,給人一種異常詭異之感。
就在這時,這羣泥塑動了,帶着肅殺之氣,朝着徐白和雲自海衝了過來。
幾十個泥塑,竟然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雲自海當先出手,手中毛筆輕輕揮動,身體周圍的書頁獵獵作響,上面的文字從書頁中浮現,朝着面前這羣泥塑鎮壓而去。
但這泥塑彷彿刀槍不入,那些文字落在上面,激起一陣陣塵土,造成的傷害有限。
徐白眯起雙眼,握緊手中鬼頭刀。
雲自海的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剛纔的攻擊氣勢非凡,但這泥塑的防禦卻出奇的高。
造成傷害了,但看這情況,得細細的磨。
思及此處,徐白緊隨其後,施展行四步法,一刀斬在最前面的泥塑頭上。
一片塵土飛揚,徐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剛纔那一刀,他是用了斷破一式的招式。
斷破一式的破甲效果,可謂是出其不意,但斬在泥塑身上,卻收效甚微。
有效果,但是不明顯,這羣泥塑防禦確實很驚人。
這個時候,泥塑們的包圍也完成了,將周圍的所有退路都堵死。
“徐兄,好像不對勁,他們的速度很慢。”雲自海道:“但是防禦力驚人,而且……”
話沒有說完,因爲接下來,更大的變化出現了。
一層層泥土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屏障,將整個天空全部籠罩,當泥土合在一起之後,這裏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徐白挑了挑眉。
剛纔雲自海說速度很慢,確實是很慢,以這個速度想要碰到他們的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現在突然產生了變化,是想將他們困在這裏嗎?
徐白突然想到了什麼,道:“你不覺得這裏的東西,很像是針對某個人嗎?可以說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時機。”
雲自海聞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千面毒君!”
經過徐白這麼一提醒,他也想出了其中的苗頭。
千面毒君擅長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