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的四個字,落在衆人耳中卻大不一樣,這聲音中帶着一種無可比擬的霸氣,以及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這個男人眼中,似乎大越國理應被滅。
而被詢問的對象,就是徐白等人。
準確的說,是徐白。
徐白皺了皺眉,搖頭道:“沒有。”
他回答了,因爲他在這個人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殺意,甚至於感覺不到敵意,那股與生俱來的霸道氣息,只是這個男人的氣質而已。
當他答出“沒有”兩個字時,貌似八皇子的男人突然停住,那雙眼睛裏放出興奮的光芒,就好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見到了他最心愛的玩具。
“好!沒有被滅那是再好不過,本王去滅。”男人豪邁的大笑道。
本王?
到了這個時候,又聽到這種離奇古怪的稱呼,他們要是再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那纔是真的奇怪了。
在大楚國,能夠稱得上“本王”兩個字的,除了升幽王之外,再無第三人。
“你是,王爺?”青雪用手捂着嘴,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驚愕。
升幽王點了點頭,道:“本王雖然模樣大變,但你們應該認得這個。”
說着,他緩緩擡起右手,一塊如玉般的東西懸浮在其上。
——虎符!
當虎符出現的一剎那,雲自海、周青和青雪同時跪倒在地,齊聲高呼。
“見過王爺!”
虎符只認升幽王,見虎符如見升幽王。
這在整個大楚國,是屬於都知道的祕密。
爲獨沒變的,是徐白。
“哼!”
誰知道雲自海等人的動作,卻並沒有讓升幽王高興,反而換得一聲沉悶的冷哼。
“本王最討厭動不動就下跪的人,你們如果不是本王軍中之人,不必下跪,否則本王看不起你們。”升幽王語氣深沉。
他似乎還沒有說夠,在這句話說完之後,還補了一句。
“膝蓋之下,千金難求。”
雲自海愣住。
他似乎想起有關於這位王爺的傳說,包括其性格。
這位王爺的性格十分古怪,由於常年行走于軍隊之中,造就了一種豪邁的氣勢,尤其是看不慣所謂的繁文縟節。
就好比下跪,在這位王爺看來,每個人的膝蓋都是很重的,不能夠輕易給人下跪。
至少不是他軍隊的,給他下跪,反而會讓他覺得厭惡。
“都起來吧。”升幽王滿臉嫌棄地揮着衣袖,接着又把目光投向徐白,好像很感興趣:“你很不錯。”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你是升幽王?這是什麼情況?”
他現在很疑惑,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爲什麼升幽王會變成八皇子的模樣,還有這裏的一切,他都十分好奇。
忙了大半天,結果這裏出現一位王爺,那一切就有點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這個王爺還變成了其他人的模樣,而且據傳說,這個王爺早就已經死了的。
當然了,之前聽周青說過,這裏有逆轉生死的作用,那八皇子死了,升幽王活了,徐白就不禁猜測,這難道是一出借屍還魂之法?
“大膽!”
這句話纔剛問出口,一萬多的士兵們全都齊喝一聲。
徐白雙目微眯。
“哈哈哈!”
這時,升幽王發出一連串大笑之聲,好像對徐白越來越感興趣似的,他揮了揮衣袖,阻止了士兵們的殺氣。
“你很不錯,真的,我沒想到的是,當年我們的計劃竟然產生了這麼多變數。”升幽王緩緩道:“想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嗎?”
他的視線在徐白等人身上來回移動,視線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徐白很果斷的點頭。
想,當然想!
這年頭喜歡聽八卦的,不只是女人,男人的八卦之魂可一點都不差。
對於這段祕辛往事,徐白倒是很感興趣。
雲自海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齊齊點頭,表示自己也想知道。
“既然都想知道,本王就讓你們看看當年的事情,反正本王已經出來了,這一切就算被人知曉,也是無妨。”升幽王擡起右手食指,上面有一點光芒閃動。
“軍陣之法,殺氣致幻,幻陣!”
伴隨着升幽王的低喝,徐白髮現有一股股奇怪的氣流,從軍隊中的士兵裏發出,在天空之中不斷盤旋騰挪,最終匯聚到了一起。
周圍的一切正在變得模湖,巨大無比的空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朗的草原。
一個渾身上下都是霸氣的男人,正躺在草地上,用雙手枕着頭,嘴裏叼着一根草。
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無聊,還有一絲無奈。
天空中的雲朵正在緩緩漂浮,能夠給人帶來美妙的心情,卻改變不了這個男人眼中的無奈之色。
過了一會兒,旁邊傳了一陣腳步聲。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看向旁邊的人,撇嘴道:“老哥,我們這次是偷偷跑出來遊玩的,你怎麼還把皇帝的氣勢帶着,要像我一樣裝成普通人。”
在男人旁邊,站着一個穿着普通的男人。
身上是一件麻布衣服,上面甚至還有些破洞,但是穿在這個男人身上,卻好像一件華麗的美服。
一股子貴氣從這個男人身上騰起,就算遠遠看上一眼,都有種下位者面對上位者的恐懼,以及生死都被對方握在手中的慌亂。
徐白微怔:“皇帝?”
這麼明顯的對話,他要是聽不出來,那就真的是個蠢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已經很明顯,那就是皇帝。
如果這個人是皇帝,能夠和皇帝如此隨意的對話,嘴裏叼着個草的男人身份確認無疑。
——升幽王。
畫面中,大楚國皇帝走到嘴裏叼着草的男人面前,緩緩坐下,嘆道:“幽,我找遍了整個大楚,翻遍了無數山脈,又穿過了無盡的林海,仍然沒有能夠治療你的方法。”
話語之中,充滿着無奈,又帶着一絲不捨。
“沒事的,老哥。”升幽王吐掉嘴裏的草,笑嘻嘻的道:“我要是死了,你幫我把大越國的國師宰了就行,畢竟他和我玩陰的,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人。”
皇帝低着頭,繼續嘆道:“若不是我,你便不會被他們用毒所害,落下這不可痊癒的傷勢,連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