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雖然沒有多大變化,但能夠從眉頭處看出,此時,年輕男人的心態似乎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兒,年輕男人才鬆開手,隨手取了個火摺子,將這封信引燃。
周圍的驛人見到這幅狀況,時不時看上一眼,但很快就移開目光。
“唉,怎麼會牽扯上徐白的事?”年輕男人心中暗道。
現在的徐白,在江湖上的傳聞,已經不像以前似的寂寂無名。
救出升幽王,解開風水局,光是這兩項,已經聲名大噪。
就連監天司,也已經注意上了。
但人家聲名大噪,卻並未犯法,相反,每一項,都是符合大楚國例律的。
就在前不久,皇帝陛下竟然讓徐白前往京城,受重賞。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徐白在皇帝陛下心中頗爲重要,此次進京,很可能會受到重用。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他這趟行程,本身便是爲了解決紫木府的滅門桉件。
可剛開始得到的信裏,卻說此桉件與徐白有關。
雖說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有了這封信,他到時候進了紫木府,怎麼也得從徐白那裏查查。
“頭疼。”年輕男人宋德揉了揉額頭,一臉無奈。
他是監天司的司正,管一府之事,只要和江湖有關,和妖邪詭異有關,他都必須管。
其實,查一個府驛長倒是無所謂,但徐白正是當紅時,不好辦。
“只希望這位徐大人能夠通情達理,畢竟都是在官場上混的,怎麼也得給點面子吧。”宋德暗道。
時間不早了,他吃了點東西,也不再停留,騎上快馬,朝着紫木府趕去。
……
翌日。
徐白早早起來,在外面吃了個早飯,又回到房間裏,繼續肝着進度條。
說來也巧,幕後之人似乎已經銷聲匿跡,一直沒有動靜。
本以爲至少也要鬧出點事,但現在看來,無事發生。
“肯定憋着大招。”徐白靠在躺椅上,看着手中的《機巧祕術》,心中想道。
越是平靜不波的水面,越是暗流涌動。
對方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過這個機會,那麼結果就很明顯了,肯定在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拖得越久,對我反而越有好處。”徐白看着進度條緩慢增長,滿意的想着。
最好是拖上個把月,等他多肝幾本書,到時候實力飛速提升,來多少殺多少,豈不美哉?
“鼕鼕冬……”
就在徐白這麼想着時,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誰?”徐白放下手中書籍,看向門口,從椅子上起身,同時按住鬼頭刀的刀柄。
“是我,機小箭,徐大人可方便?”
門外,傳來機小箭的聲音。
徐白嘴角微微上揚,終於來了。
他收起《機巧祕術》,又拿起機小箭給的那本假的《百步穿楊》,一隻手拿着,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男人,背後揹着長弓,用布纏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長弓,光憑輪廓還真看不出來。
“這次前來見徐大人,當然是以真面目相見,不敢隱瞞。”機小箭彎腰行禮,眼神卻看向徐白手中百步穿楊,隱祕的閃過一絲光芒。
他在看!
徐白在看這本假書!
這就意味着,徐白離走火入魔不遠了!
機小箭抑制住自己的欣喜,表現得很自然,道:“大人,此番前來,是想問大人,還有沒有什麼事,需要小箭去做,只要大人一句話,小箭必定肝腦塗地!”
徐白笑了起來,他又不蠢,怎麼會看不出機小箭的來意?
這廝找了這個理由,無非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學《百步穿楊》,現在看到了想看的東西,當然是心滿意足。
細節,什麼是細節。
徐白早就想到了,所以開門前,已經換上了《百步穿楊》。
“無事,當日之事,你也不要過與自責,既然我已經收了好處,那便是揭過去了。”徐白道。
機小箭聞言,急忙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多謝徐大人寬宏大量,既然無事,小箭這就離開,不打擾徐大人了。”
“嗯。”徐白澹澹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機小箭告退離開。
徐白關上房門後,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翻出《機巧祕術》,肝着上面的進度條。
至於剛纔發生的事,只是一個插曲罷了,他根本就沒上心。
對方想要看到的,已經讓對方看到了,那麼接下來,就看他們的反應了。
思及此處,徐白也不去多想,沉下心思,繼續肝着進度條。
“鼕鼕冬!”
敲門聲再度響起。
徐白又收起《機巧祕術》,皺眉問道:“誰?”
今天事情可真多,不讓他好好地肝一下。
門外,響起陌生的男聲。
“徐大人,在下監天司司正宋德,有要事相商。”
監天司?
司正?
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果然是監天司的來了。”
昨日喫飯的時候,就聽那些路人談起,要來一位專門處理這些事的人,現在看來,他猜的沒錯,果真是監天司的來處理。
他和監天司沒打過多少交道,準確的來說,只和無花打過交道。
至於那個鐵算仙,不過是個死人罷了,沒什麼可談的。
徐白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看到一個腰佩長刀的年輕男人。
要說玩刀,徐白也是個好手,第一眼就覺得這把刀不簡單。
看似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刀,卻有澹澹的血腥味襲來。
“這人不是個簡單地角色,是個高手。”徐白暗道。
很多時候,看人都是靠的直覺,尤其是第一面。
徐白的直覺很準,尤其是在用刀這方面。
宋德確實如徐白所想,在刀法上的造詣頗高,同樣看向徐白腰間鬼頭刀,心說了一句好刀。
鬼頭刀得自勐虎寨,其實也不算是多好的東西,畢竟那個九品的大寨主,能有多好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