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儒道贅婿 >【030】蘇平的應對
    “不僅醜,還極其污穢不堪,據說是在山溝裏被毒蟲咬了,導致遍體生瘡,稍稍一碰便有惡臭膿液……”

    “……兄臺,我正喫着呢。”

    “啊…見諒,見諒。”

    “你們不知道,這些都只是其次,主要是那蘇平的品行極其惡劣。”

    “這個我知道,定國公報恩想要嫁孫女,他卻不滿於此,硬要入贅。”

    “嘁~你這早就過時了,我可是聽說,那蘇平欺男霸女,仗着恩人之後的身份在國公府無惡不作,已經有好幾個婢女被他玩虐至死……”

    “我也聽說了,好像連八十老嫗都沒放過。”

    “嘶~好生猛!”

    “太過分了,這太過分了!”

    “定國公一世英名,豈非要栽在這種無恥小人手裏?”

    “哎,有什麼辦法呢?定國公重情重義,恐怕便是賠上國公府,他老人家也一定要報恩。”

    “世子夫人到底是婦道人家,太過仁慈了,換做是我,趁着國公離京,直接將這小兒弄死……”

    “一家子良善,卻遇到個這種無賴,真是沒處說理去。”

    “……”

    起先只是兩個角落裏的人在議論,只是因爲沒有壓低聲音,短短片刻就將這個話題擴散到整個大堂。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蘇平說成了比蠻族還可惡的存在。

    蘇平臉色冰寒,也不在乎浪費了一壺醉仙釀,直接起身離開,往國公府走去。

    如果說贅婿的名聲就已經臭不可聞,那‘主動強行入贅’這個說法,就徹底超出了臭的範疇。

    看這‘膾炙人口’的程度,怕不是整個陽京都已經傳開了。

    可訂立婚書纔過去多少天?

    要是說這背後沒有人在故意推動,蘇平打死也不信。

    至於是誰,答案毋庸置疑。

    蘇平敢肯定,只要自己此時站起來說一聲‘我是蘇平’,馬上就會被不計其數的口水給淹死。

    三人成虎,衆口鑠金。

    他知道,輿論被推動到這個地步,事實已經不重要了,自己已經成爲了那個‘無惡不作’的蘇平。

    至於爲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其實並不難想象。

    既當又立。

    強逼入贅還嫌不夠,僅僅爲了佔住道義,就將人往死裏坑?

    自己一忍再忍,結果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

    蘇平一路疾走,眼中殺意密佈,迎面而來的路人紛紛退避。

    而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

    滿心暴虐的蘇平剛剛踏入國公府,就看到丫鬟翠竹正朝着自己房間走過去。

    “站住。”

    “……蘇、蘇平?”

    翠竹回過頭,看到是蘇平頓時有些畏懼。

    蘇平冷着臉,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那眼中的兇狠,讓翠竹毫不懷疑蘇平想殺了自己。

    翠竹驚恐的後退,“你,你想幹什麼?信不信我喊人了!?”

    “喊人?”

    蘇平陰沉一笑,“最好你將國公府所有人都喊來,讓他們好好看看,一個長舌毒婦是怎麼死的。”

    “你要殺我?”

    翠竹腳下猛地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一邊手腳並用的向後退,一邊大聲嚷嚷:“不!你不能殺我!你憑什麼殺我?我是受世子夫人之命來尋你,你敢殺我?!”

    世子夫人?

    沈心瀾之母?

    蘇平頓足,眯起雙眼:“說。”

    “夫…夫人讓我通知你,三日後便是與大小姐完婚的吉日……讓你,讓你準備準備。”

    翠竹斷斷續續的說完。

    其實哪有什麼讓蘇平準備,周氏告訴翠竹的只有通知蘇平,後面一句純粹是怕蘇平怒而殺人翠竹自己添上去的。

    三日後……

    蘇平瞬間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其中深意。

    三天的時間,即便永泰帝立即下旨,一來一回之下,定國公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回來。

    孫女成婚,身爲一家之主的定國公卻不到場,這便是於禮不合。

    爲什麼擔着遭人詬病的風險,也要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完婚?

    沈玉書明明說過,要等自己考上舉人,再擇婚期。

    如今朝令夕改,莫非……是不想讓自己參加鄉試了?

    要知道,十日後就是陽京所在的平天府鄉試。

    不……這沒道理。

    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已經醞釀出才氣成了一境儒生。

    後宅那些人也絕對猜不到自己有中舉的把握,甚至很可能都不會相信自己會參加鄉試。

    除非……是防患於未然!

    想到這裏,蘇平心中的殺意緩緩退卻,上前一步,在翠竹面前蹲了下來。

    翠竹猛地顫抖一下,以爲蘇平要動手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別害怕。”

    蘇平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翠竹的臉頰,“既然是岳母大人命你過來,我就饒你一命,但最好不要再被我聽到什麼話是從你這裏傳出來的。”

    “你……”

    翠竹羞憤難當,但又有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畢竟,現在全陽京都知道我連老嫗都能接受,你嘛,雖然醜是醜了點,但好歹年輕不是?”

    說完,蘇平站了起來,直接從翠竹身上跨了過去。

    剛剛,他的殺意是真的,也的確有動手殺人的打算。

    不是衝動,而是想用血來告訴一些人,自己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敗壞我的名聲?

    可以。

    我扭轉不了這個。

    那就別怪我將其坐實。

    不是宣稱我無惡不作,你們寬宏容忍嗎?

    那我真正無惡不作了,你們除了容忍,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就是蘇平之前的打算。

    然而,婚期的蹊蹺,讓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雖然就自己的處境而言,國公府不太可能循古禮擺宴,但一旦殺掉翠竹,就等於擺明了車馬。

    對方就算怕自己破罐子破摔,也絕不會無動於衷。

    一來二回,萬一影響到自己鄉試,無疑是本末倒置。

    畢竟,想要一步步翻身,只能從中舉開始。

    恩怨,與未來,這個還是要分清主次的。

    翠竹眼睜睜的看着蘇平走遠,進屋,愣了片刻,居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少低等僕人躲在房中暗暗觀望,心裏爽快的同時,對蘇平多了幾分敬畏。

    這一天,數十封請柬自國公府而出,分散到陽京各個地方。

    凡官職四品及以上,或爵位在伯以上,全都收到了請柬。

    當然,請柬也是分級別的。

    最高級別的請柬爲通體純金打造,連字兒都是請書法大家來寫,然後讓大匠雕刻,最後用銀粉爲墨上色。

    不過這個只有獨一份,被送往了皇宮深處。

    次一級則是金貼黑字。

    按常理,連最高官職祭酒也才從四品的國子監,是達不到國公府的宴請等級的。

    但這天卻有兩份黑字金貼送了過來。

    “蘇平?”

    溫道元看着帖子上的名字,皺了皺眉。

    “有什麼奇怪的,這陣子蘇平的名字已經傳遍了陽京,你不知道?”

    尹東丘頂着兩個黑眼圈,不以爲意道。

    他的手上,也有着同樣的一份請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出門。”

    溫道元橫了尹東丘一眼,道:“我只是疑惑,怎麼最近冒出來那麼多姓蘇的。”

    國公府贅婿姓蘇,掀起白話體話本熱潮的也姓蘇,還有一個過目不忘的監生姓蘇。

    偏偏還是前後相隔不久冒出來的。

    總給人感覺像是有某種關聯。

    “好像沒有姓蘇的隱世家族吧?”

    溫道元捋了捋花白的鬍子,“不過說起來……還不知道那小子叫什麼……”

    “你說那個過目不忘的小子?”

    尹東丘撓了撓頭,“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像跟我說過。”

    “叫什麼?”

    溫道元問道。

    “我忘了。”

    尹東丘很光棍的攤了攤手。

    這讓溫道元頓時打消了將《公子入贅》後續部分拿出來的打算。

    老東西,活該你受罪。

    “怎麼,你想去?”

    尹東丘問道,“前年太子納妃你都沒去。”

    “你以爲我跟你似的,誰請都去,份子錢不給,還腆着臉蹭喫蹭喝。”

    溫道元想了想,又道:“不過,這次去一趟倒也無妨。”

    “沈小子在北邊不容易,剛好借這個機會去露個臉,也省得有人打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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