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儒道贅婿 >【064】不好,有妖怪!
    筆直的官道上,一匹棗紅大馬慢悠悠的走着。

    蘇平哼着小曲,信馬由繮。

    連續幾日的狂奔,他已經徹底適應了馬背上的生活。

    而從頭到尾都沒見到追兵的影子,則讓他心情放鬆了不少。

    “只要過了瑞江府就可以改道往東,屆時即便定國公府反應過來,也休想再找到我。”

    蘇平自言自語,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蘸了點兒油膏抹在手上。

    這是他在上一個城鎮鼓搗出來的簡易版‘雪花膏’,香味一般,但保溼效果巨好。

    倒不是他死要面子臭講究,而是這中州的北方……實在是乾燥得有些離譜。

    剛出平天府地界,那風兒就刮的人脣乾舌燥,加上又是縱馬狂奔,一天下來渾身瘙癢難耐。

    尤其是胯兩邊,差點沒給他摳爛了去。

    好不容易捱到自認爲脫離了危險,蘇平趕緊找到城鎮,按照上輩子的記憶,調製了一瓶油膏出來。

    否則的話,此時的他怕是看起來比沈仙兒還要乾巴了。

    正挫着臉將油膏抹勻,突然蘇平的動作一僵,忍不住用手背揉了揉眼。

    “五感怎麼又提升了?”

    就在這不經意的呼吸間,蘇平的各種感官得到了一絲細微的增長。

    不用說,肯定是才氣的增長。

    可問題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讀書了。

    “難道,是中舉了?”

    蘇平想到一個可能,頓時將心神沉入霧氣空間。

    果不其然,在之前的那團才氣旁邊,正靜靜的漂浮着一道三指粗細的外來才氣。

    而那道外來才氣,正在被不斷吞噬着。

    “……”

    蘇平欲哭無淚。

    這什麼情況啊?

    聖賜才氣你吞,科舉才氣你還吞?

    自己的才氣若是一直這麼吞噬下去,自己就算強化出第六感又如何?

    永遠也別想超過儒道一境……

    可惜,蘇平有心阻止,那團才氣卻根本不聽指揮。

    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兩道才氣再次變成一道。

    而區別,僅僅是大上了那麼一些些。

    無奈,蘇平只能接受這個現實,退出霧氣空間。

    將鬱悶拋到腦後,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自己,中舉了?

    “是祝天祿大肚容人,還是我之前的猜想根本就是錯的,根本就沒有什麼主和派?”

    蘇平琢磨着。

    正在這時,淅瀝瀝的秋雨落了下來,有種越下越大的趨勢。

    “要遭!”

    蘇平面色大變。

    這時節本就容易染上風寒,再淋個雨什麼的,即便是自己體質變強了,也不一定扛得住。

    爲了不耽誤東出大計,蘇平一邊縱馬提速,一邊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命中註定。

    跑了沒多遠,離官道不遠的山腳下,隱約顯露出一間廟宇。

    蘇平大喜,將馬系在道邊,取了行囊和繳獲來的大刀慢慢靠近。

    從陽京過來的一路上,可遠沒有那些京官宣稱的那麼太平。

    馬匪雖然沒見到,但小股的山賊,還真就遭遇過一次。

    要不是蘇平才氣灌輸,先發制人打飛一個,說不定就陰溝裏翻了船。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座廟宇,有賊人盤踞也屬正常。

    “裏頭的,是睡了,還是醒着?”

    隔着三丈距離,蘇平喊了一聲。

    這是土匪山匪慣用的黑話,睡了是死了的意思,醒着是活着的意思。

    這句話一出,如果真有匪類盤踞在內,鐵定會抄着兵器殺出來。

    而有三丈的距離在,論速度蘇平自問不弱於人。

    過了半晌,見無人應聲,蘇平終於放心的靠近,邁步而入。

    然而,一隻腳剛剛跨進門檻,蘇平渾身汗毛頓起,僵在了原地。

    在他左側的餘光裏,正有一個人形盤坐在地,靜靜的看着他。

    蘇平的腦子有些宕機。

    正常來講,如果是匪類,肯定忍不了剛剛那句話,如果是正常人,也該會有正常的應聲。

    而視野一角的這個人形,從頭到尾都沒吭過氣兒,甚至直到現在,都只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氣息。

    死人?

    不……

    的的確確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不是匪徒,不是正常人,又不是死人,那是什麼?

    難道是……妖邪?!

    下意識的,蘇平才氣入腦,調出了‘實時監控’。

    “……”

    看清那人形後,蘇平徹底無語。

    這不是被仙客來趕出去的那個僧侶嗎?

    雙目呆滯,毫無聚焦,氣息微弱……這是快死了還是擱這兒嚇唬人呢?

    蘇平黑着臉散掉才氣,瞪了光頭一眼,而後自顧的走到一邊坐下。

    廟宇不大,其內空空如也,連一張桌椅都沒有,只有正中間坐着一尊沒了頭的銅像,

    無頭銅像結跏趺坐,手持禪定印,能看出來是一尊佛像。

    蘇平頓時瞭然。

    廟宇應該是前些年佛道在中州傳教時所建。

    自永泰帝下令驅逐外道,這裏就荒廢了下來,以至於被搜刮一空。

    不過看起來,就算永泰帝不驅逐外道,佛教在這裏也不怎麼喫的開嘛……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荒郊野嶺裏建廟了。

    蘇平曬然一笑,取出水囊和乾糧開始果腹。

    直到這會兒,那光頭的注意力才稍稍集中了一些,不過依舊不開口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蘇平的水囊和幹餅。

    “餓了還是渴了?”

    蘇平起了玩心,笑着問道。

    “餓是修行,渴亦如是。”

    光頭雙手合十,目不斜視……依舊盯着水囊和幹餅。

    “若因飢渴而死,斷了修行呢?”

    蘇平又問。

    “那就是修行不夠,受生後再修即是。”

    受生的意思就是轉生。

    搖了搖頭,蘇平取出另一個水囊,連同一塊幹餅丟了過去。

    光頭精準的接住,然後開始喫喝。

    “嘖嘖,連謝都沒有一句。”

    蘇平哂笑一句,暗道西州就是西州,教化落後,和尚都不講禮的。

    誰知那光頭突然放下了水和幹餅,嚴肅無比道:“給不給,給多少,給什麼,都是施主的心意,而施主的心意,是給佛祖的,貧僧能代佛祖接受你的貢獻,並不能代佛祖感謝你。”

    說完,光頭起身,將水囊和幹餅送了回來。

    “……”

    蘇平有些牙疼。

    這種說法雖然有些擰巴,但確實挺像小乘佛教……

    “喫吧,我不要你感謝。”

    沾過了別的口水,蘇平哪裏還肯要。

    這一點,怕是所有穿越者的通病。

    於是和尚又拿着食水回到原處坐下。

    和尚也好,蘇平也好,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那無頭佛像的胸腔不知何時裂開,冒出一隻陰冷的獨眼,正靜靜的觀察着二人。

    天色越來越暗,雨點砸在廟頂噼啪作響,沒有半點兒停下來的意思。

    “有點兒涼了,這破廟門都沒有。”

    蘇平嘀咕着,將行囊中的衣物全部取出,一部分做鋪,一部分做蓋。

    見光頭看過來,蘇平連忙道:“這個沒辦法了,我從小體弱多病,若是分了你,只怕半夜就要凍死,你若強要,就是殺生。”

    從之前光頭精準接住水囊和幹餅,蘇平就判斷這傢伙練過。

    然而佛道是完全不同的體系,具體是個什麼路數他也看不出來,是以早早用話拿住光頭。

    “施主誤會了。”

    光頭搖了搖頭,“其實不必如此,雨很快就停。”

    “嗯?”

    蘇平疑惑,問:“你們佛道還幹欽天監的活?”

    “欽天監?”

    光頭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蘇平的意思,再次搖頭道:“諸道之中,只有玄道有預知之能。”

    “那你憑什麼……”

    ——唧!!!

    話沒說完,刺耳的尖嘯響起,一道細長幽影自佛像胸口探出,其速快逾雷霆!

    而它的目標,正是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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