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日的訓練後,喻晟回到七王府。
小楓也由先前的嬉皮笑臉變成了嚴肅。
今天一直有事壓在心底的感覺並不好,而今天白天他一直在和虞宛矜練劍,事情也就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爺,關於先前的刺客一事有着落了。”
他彎着腰,將查到的之前刺客消息跟喻晟彙報。
喻晟聞言,有些驚訝,但只消一瞬,手上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繼續說。”
他語氣淡淡,雖然聽起來對此事已經不大上心,但事關皇帝,總是要給出個說法的。
皇帝現在已經對這件事既往不咎,但喻晟心中清楚無法做到真正翻篇,況且那日殺手已然存心加害於他。
“那日的刺客隸屬於一個殺手組織,名叫‘黑月’,只要錢出夠,就會效力於誰,不過這背後之人,應當是有些難查的,江湖上關於這個組織的記載並不多,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小楓垂着眸子回話道。
喻晟手中寫奏摺的手不停,他的面龐在燭光下也甚是好看,如同匠人精心打造的那般,只不過卻看不出悲喜,睫毛長長地在他眼前,實在讓人忍不住心動。
在他未開口的那一會兒,小楓已然想到了這京城中的女子爲何傾心於七王爺,即便他人脾氣看似並不好,卻還是忍不住要親近。
“繼續調查這背後的總舵人是誰。”
小楓低低地應了聲,沒再多言。
最近天氣愈發寒涼,饒是喻晟這樣身強體壯常年不曾生病之人也病來如山倒,但他實在不以爲意,如若不是小楓執意吩咐府中的丫頭們煮來藥,他怕是還是不喝。
“爺,這些日子要不還是不要去宮裏訓練了,能夠堅持上早朝就已經很好了,而且皇上也不會因爲你生病而怪罪的。”
小楓跟在他屁股後頭擔憂得緊,有時候真怕七王爺會因爲太過於執着事業而忽略身體。
他這樣常年不感風寒的人都會被病找上來,誰知道日後會不會舊病復發?
喻晟擺擺手,表示無礙,反而聽到他這些話不悅地皺起了眉,嫌棄道,“你最近怎麼跟老媽子似的多嘴?”
小楓被他的話懟的啞口無言,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喻晟換衣服帶病進宮。
他平日裏之所以宮裏內外來回走,並非是因爲皇帝要找他,而是皇子們會經常聚在一起訓練,他雖然已是戰神,打勝仗對他來說是小事,但他深諳“兵不可一日不練”的道理,不在虞府教學的日子,他幾乎日日準時出現在宮裏。
尤其是這下生病了,冷清的王府待不住,更要進宮了。
小楓不知道喻晟的心中所想,只覺得自己愈發摸不着頭腦。
他那日沒有去虞府,亦是不知會有人在翹首以盼自己的到來。
那日虞婭惜因爲一時的嫉妒而躲避,不願意出現在幾人面前,她只當接下來的日子喻晟一定會來。
到時候自己一定會有機會懲治虞宛矜,要她好看。
卻沒想到自己的希望落了空,這些日子喻晟沒來,她倒是跟丟了魂一樣,每日定時出現在大門口,卻從未等到來人過。
直至第三日時她終於是忍不住,同虞宛矜說着這些日子以來觀察到的虞婭惜的近況。
“她果真是覺得自己能釣上來個金龜婿,七王爺是什麼人都能高攀的不成?我還從未見過她這麼想要翹首以盼等着人過來的人,只怕落在王爺眼裏也覺得掉價。”
她恨不得對虞婭惜吐口水,說笑着十分解氣。
虞宛矜冷笑了一聲,單單是聽着這些話就已經能夠想象到畫面,虞婭惜這麼好強的人,只怕等不到喻晟不罷休。
“那便讓她當個望夫石好了,反正七王爺不會隨着她的等待而多看她一眼。”
虞宛矜並不在意她如何,亦是從未把她放在眼裏。
在她眼中,虞婭惜是個不值一提的人。
在二人不知道的地方,虞淵明的書房中已經有了下人去彙報自己這些日子所打聽的結果。
“老爺,已經找到了先前京城中造謠大小姐夜不歸宿之人,只不過礙於對方身份,不太好直接將他們抓過來,還得由您親自出面。”
虞淵明聞言,冷着臉,絲毫沒有猶豫地開口,“那便將這些人直接帶到衙門。”
左右之前也去過衙門,爲了維護女兒的名聲,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地方。
他並不關心對方是誰,只一心想要知道這背後的造謠者是誰。
待他處理完手中事,發現知府正笑眯眯地等待他過去。
“虞大人,按照我朝律法,惡意造謠之人應當是道歉賠款,並不至於太嚴重。”
先前虞淵明和知府沒什麼交集,他也從不徇私,而他聽到這個,卻不樂意了。
“怎麼會不至於太嚴重?這造謠生事也要分個等級,他們惹得我女兒的流言滿城風雨,任何人見了都要說她一嘴,日後若是嫁不出去人,還不知道應當怎麼辦!”
虞淵明越說越氣,握緊了拳頭,嚇得對方知府不敢再說話,他還從未見過這麼護女兒的人。
且不說虞家家大業大,就按他在朝中的地位而言,也不敢讓任何人有所造次,原本虞淵明只當是哪些嫉妒女兒不得的混混,卻沒想到是熟人。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冷笑了一聲。
原是上次公子哥父親們因爲上次的事情報復打擊,他們既然賊心不死,拿捏住了他女兒的弱點,聞着味兒前來造謠生事,顯然是沒喫夠上次的苦頭。
然而眼前的這些人看到虞淵明出現,紛紛由面色不甘變成了祈求。
早知道虞淵明真會計較這個,就不應當去冒險害人了。
得罪朝廷官員,即便再是怎麼家大業大,也經不住對方記仇不是?
“虞相,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先前的事是我們錯了,這些日子的懲罰也狠狠記住了,貴府小姐的名聲我們會努力澄清,會貼大字報道歉,會登門道歉,總而言之,希望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要和我們這樣的平民計較了。”
對方直直的扯着虞淵明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頭道歉。
虞淵明卻渾然不動,把目光挪向了左右爲難的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