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晟憑什麼?他論身家背景,半點不如賀竣。
論才幹,分明就是皇上不給賀竣機會,他一直偏心喻晟,即便他那寶貝兒子做出諸多引人懷疑的事,也還是讓他把一切都交給他。
皇后一夜未眠,在這一夜,她的心直直地跌到了谷底,不敢想象以後有可能發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喻晟入主東宮當上太子,那他就會像拔獠牙一般,將她用心扶植的母家的每一個人,全都清除掉。
到時候他們母女也不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務必要對此作出反抗!
皇后提心吊膽,害怕皇帝真的把太子位置給了喻晟,特地叫來了李太醫。
李太醫是這宮裏數一數二得皇上信任的太醫,想要拿捏住他不容易,皇后早已做好了準備,找人調查清楚了他家裏的關係,吩咐宮女將他叫來。
“李太醫,本宮沒猜錯的話,你的家裏有老母,也有妻女,雖然貴爲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但家裏所需的銀錢消耗極大,根本不夠用。”
皇后嘴脣輕起,手心微動,想到了什麼似的,衝着他瑟瑟發抖的身影道,“不如賺些外快如何?”
“什麼外快?”
李太醫擡頭看向皇后,不難聽出她話裏有話。
“皇上最近身子不好了,給他些補藥,”皇后挑了挑眉,“倘若要是能將皇上醫治好,本宮重重有賞。倘若不能,你們家的人頭將會不保。”
話落,她將一包藥扔在了李太醫面前。
她並不是一定要這麼做,畢竟那是一國之君。
如此荒謬的想法,她也曾在心底打消過無數次,才終於狠下心這麼做。
李太醫顫抖着手,接過了那包藥,一眼看出來了這是傳聞中無色無味的毒藥。
它只需要結合花香,就會有潛移默化的毒素,不會讓人突然暴斃,但不着痕跡的傷害人,並且能讓對方毫無察覺。
“娘娘遵命,微臣一定竭盡全力照料皇上的身體。”
李太醫跪下稱是。
皇后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笑了笑,“本宮只是給你看看,其他的須得本宮自己來,你負責給皇上診脈便好。”
她雖然成功拿捏住了李太醫,但這等大事須得小心,自己完成,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派了心腹將毒成功投下去,心裏的不舒服才漸漸消解。
只要能夠悄無聲息的做完一切,就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更不知道這些是誰做的。
半個月過後,皇帝果然身體漸漸出了問題,不僅平日裏休息的時候懶洋洋的,提不起力氣,就連上朝的時候也覺得昏昏沉沉,不太舒服,而且常常覺得乾嘔不適。
皇上的龍體出現這樣的事,斷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皇后早已暗中授意他這邊的大臣裏應外合,在早朝的時候他們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心中所想。
“皇上,微臣覺得你雖然已經在壯年,但立太子之事還是有必要的,而且這也是爲皇上排憂解難,你整日孤軍奮戰,雖然有我們爲你排解心事,但總是不如一個信任的兒子,微臣覺得,四皇子賀竣最爲合適。”
立太子是當朝大事,也是各位大臣最爲關注的事。
“是啊皇上,這件事還請皇上立刻提上日程,十分有必要,四皇子的確是爲皇上分憂的不二人選,才華初中,也不會輕易得罪人。”又一位大臣附和道。
他們的意圖算不得明顯,但皇上也聽出來了,他們是在催促他立賀竣當太子。
“朕有些乏了,今天的早朝先到此爲止吧。”
皇上按了按太陽穴,被他們說的眼皮跳,熟悉的不適感再一次涌上來。
他被太監攙扶着回到了紫宸殿。
“皇上,喝杯人蔘茶稍微緩緩。”老太監及時的遞上來了茶,但他喝過之後症狀沒有半分緩解。
皇上的各種膳食都是經過層層太監宮女精挑細選排查上來的,決計不可能被陷害,而他最近身子越發感覺到不適,倒是匪夷所思了。
皇帝若有所思,莫不是自己真的大限將至?
歷來貪圖權利想要求得長生不老之人不在少數,但他從幼年開始便知道這樣的行徑是不靠譜的。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對手底下的太監道,“讓李太醫過來。”
李太醫是他最信任的太醫,平日裏有什麼頭疼腦熱都找他。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他便出現在了紫宸殿。
“皇上最近可有哪裏不太舒服?”
他一邊問道,一邊對皇上進行了認真號脈,後者也願意對他袒露心扉。
“覺得昏昏沉沉,還有些犯惡心,也總是嗜睡。”
李太醫的表情微微變了變,想到了前些日子皇后對她的警告,猜到了這是什麼原因,但他決計不能說。
他立刻下跪磕了頭,“回稟皇上,皇上龍體安康,沒什麼大恙,氣血稍稍不足,平日裏多用些補品便好。”
聽他這麼說,皇上的心放進了肚子裏,想到也許是幻覺或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他擺了擺手,對李太醫沒有絲毫懷疑,“起來吧。”
李太醫同皇上行了大禮,而後告退。
徒留皇上默默想着,最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時虞宛矜正滿心歡喜的期待着喻晟的生辰,她不擅長女工,但卻有一顆想要對心上人好的心。
京城中的女子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她見了別的已經成婚的女子給了夫家繡各式各樣的東西,她便也心動。
於是便找了師傅買好材料,熬了好幾個大夜爲喻晟繡出來了一副陌上花開圖,好在做出來的成品也不算太差。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虞宛矜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完成的東西,歡喜的不得了,還特意找了精緻的盒子將它們裝起來。
早早準備好禮物的好處便是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期待。
這是她重生陪着喻晟過的第一個生辰,自然要用心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