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矜心中頓時成了亂麻,不知所措地握緊了手心,她忽然一點也不生氣喻晟未能第一時間來找自己和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眼下只有氣自己傻,他瞞過了這麼多人,她真就一點異常沒發現,且還信誓旦旦地四處奔走幫他找什麼證據,不僅是鏡花水月一場空,還白白落得了個不討人喜歡的下場。
她愣了愣,乾巴巴撂下了一句,“既然如此,七王爺活着就好,別的也沒什麼事了。”想都沒想便甩手離開,三兩下便跑走了。
喻晟呆若木雞地看着她的動作,全然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
早知道她就應該提前去見虞宛矜的,或許主動和她坦白,也不會這樣。
“還愣着做什麼?你是一塊木頭嗎?還不快追上去,人家矜姐兒心都要碎了。”
靈皇貴妃見狀不妙,皺了皺眉頭,看着兩個小年輕彆扭着鬧矛盾,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和所愛之人鬧矛盾的模樣。
原本喻晟在情事這飯好呢就不如旁人開竅,如果今天她不主動開口,也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才能緩過來。
靈皇貴妃見他不動,又催促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莫不是你這一趟回來改了心意不成?倘若你真對矜姐兒有什麼意思,應當快些去的。”
話落,她又推了推喻晟,趕緊催促他去追人。
後者如同大夢初醒似的反應過來,想到今天外面天色不好,儼然快要入秋,而她又隻身着了一件紗裙,不知要冷成什麼樣。
“那靈娘娘,兒臣就先去了。”他簡單彎了彎身子,便大步朝着外頭走去。
天空已經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這會兒正值初秋,但的確不如江南那般雨線連綿,打在人身上只覺得讓人冰冷。
一旁的宮女主動遞給了喻晟油紙傘。
“可見着虞小姐朝着哪個方向走了?”
“似乎是梅苑的地方,小姐走的倉促,也不讓我們下人跟着,今兒個她又少見的沒帶丫鬟……”宮女細心地同喻晟解釋,但他卻沒聽完,便連忙朝着梅苑的方向去。
虞宛矜原是打算出宮,卻不曾想因爲自己的心緒不寧,越發迷路在宮裏。
外面已然下雨,但她心裏憋着氣,不願意主動找來下人們尋個避雨的地方,只小跑着,遇到了八皇子和三皇子都沒打招呼。
賀言瞧見她,起初沒認出來,幸得賀羽的一句呼喚。
“宛矜姐?你怎麼在這?怎麼沒帶下人?”
他和賀言一人撐了一把油紙傘,意外地看着虞宛矜,只見她衣服都被雨澆的溼透了,見她如此狼狽的在宮裏跑着,想必是遇見了什麼傷心事。
見虞宛矜不答話,賀羽自顧自地道,“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三哥你何曾見過如此狼狽的……”
還未等他說完,就見賀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虞宛矜面前,一把攬住了快要摔倒的的虞宛矜。
後者也自然感覺到了腳狠狠地崴了一下,正以爲要天旋地轉摔倒的時候,突然落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賀言方纔救人救的太過突然,把油紙傘也拋到了一邊。
她沒想到會被三皇子救起,更多的是意外和手足無措。
聽她乾巴巴地道謝的話,賀言只覺得好笑,不禁生出了幾分逗弄的心思,追問道,“爲何本王每次見你,你都要說上這些客氣的感激話?無非就是順手搭救,沒有必要這麼客氣。”
她這話讓虞宛矜微微晃神,垂了垂眸,聽出來他話裏的別的意思,忍不住沉默。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這樣的好意,尤其對方地位還在她之上,更是讓人無所適從。
她微微挽着手,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輕聲回話道,“三皇子着實是言重了,能讓三皇子出手相助是臣女的福分,如果日後三皇子有需要到臣女的地方,可以幫助您。”
她並不知道此時喻晟已經跟了上來。
後者聽到她這沒頭沒尾的話,只覺得好笑。
他以爲虞宛矜這樣的話只存在於對他來說,卻沒想到對三皇子也是一樣的。
而她根本早就告誡過虞宛矜不要和賀言有什麼來往,他不是省油的燈,今日她卻仍是和他在一起。
他刻意地隱在了旁邊的草叢旁,雙手握成了拳頭,說不出來半句多餘的話。
“不需要你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只要你平安就很好了,今日雨下的不小,想必你也受寒了,需不需要去本王那兒喝口熱茶,順便換身衣服?”
賀言的目光一直在虞宛矜身上打量,話又說的曖昧,作爲男人,喻晟再清楚不過他是什麼心思。
不僅僅是簡單的出手相助吧。
而虞宛矜聽到他的噓寒問暖,也沒有太多拒絕的意思,嘴角帶着些笑,全然不似方纔對喻晟那般呆木的模樣。
這一幕狠狠刺痛了喻晟,他不是個喜好找刺激之人,又自然不會主動上前打斷他們的好事,二話不說便轉身離開了。
虞宛矜並未發現喻晟的身影,反而對賀言的話陷入了糾結。
“閨閣女子本是不方便去王府的,況且這衣裳也不是什麼問題,我馬上就出宮了,今日過來也只是想要找我姑母,但她臨時有事。”
虞宛矜說話的目光躲閃,卻仍舊能被人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就這麼蓋下去,看不出她撲閃又靈動的眼,但賀言也能察覺出來她今日有心事。
“既然去喝熱茶不方便,不如改成去酒樓小酌一杯,聽說虞小姐素愛去萬域客棧,不如我們也去喫頓飯如何?”
賀言再三請她,如若再不答應,就有些不識好歹的意思了。
虞宛矜沉吟幾秒,應了聲。
兩人來到了萬域客棧,好在這會兒虞宛矜身上的衣裳也乾的差不多了,她今日穿的素,更像是出水芙蓉,不再有狼狽的感覺。
她在此之前,原是打算和陌生人出來不要過多飲酒,尤其是這心思不明的賀言,奈何她心中實在難受的緊,他又有意引導,虞宛矜才終於忍不住喝了幾口。
僅僅幾杯下肚,就足夠讓人眼神迷離又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