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眼含同情又饒有興致地看着兩個坐在特製躺椅上的兩個人。

    打噴嚏的時候坐着比躺着舒服一點...

    兩個人瘦的皮包骨,眼窩青黑色,皮膚蒼白,頭髮枯燥,真的是油盡燈枯的樣子。

    據說每天只能靠安眠藥睡覺,也睡不長,最多三四個小時安眠藥效力減弱的時候,他們就會被噴嚏打醒。

    “啊啼!”安龍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已經要死不活的樣子了,眼睛都困的睜不開,這個噴嚏卻打得響亮。

    隨着這個噴嚏,安龍精神了3秒鐘,眼底都是恐懼。

    3秒之後,他又萎靡了。

    他想睡覺。

    孫老眼底都是驚奇,這病他一輩子了,見都沒見過,聽都美聽過,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花昭過來了。

    見到兩個人,她眉梢微挑,也沒想到藥效會這麼強大。

    她以爲這兩個人幾個月沒找來,是藥效過去了,他們自愈了呢。

    畢竟她之前拿人做實驗只做幾分鐘,哪有做幾個月的。

    花昭看向安陽,發現安陽也在看她,眼神幽深,恨意一閃而過,然後就閉上眼裝睡了。

    花昭盯着她的臉,感覺她臉上的皮膚有些怪異,像是,戴了個面具一樣不自然。

    但是,又不像面具。

    “這是我的徒弟,讓她也看看。”孫老對屋裏一個50多歲的男人道。

    男人一身唐裝,梳着個道髻,插着根木簪,山羊鬍子半長,微垂着眼,淡漠的表情,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個就是安大師了。

    “早就聽說孫老有位厲害的女徒弟,專門擅長疑難雜症,有勞了。”安大師坐在椅子上擡手朝花昭作了個揖。

    花昭還了禮。

    氣氛融洽。

    下一秒卻碎裂。

    花昭笑道:“安大師確實早就聽說過我,還給我送過幾份大禮呢,我都記得。”

    她竟然知道....她也確實該知道。

    安大師擡頭看着眼前的女人,面相確實是無敵好面相,氣運沖天。

    如果這種氣運變成自己的,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安大師高深莫測地笑笑,似乎沒聽懂,似乎不想說,只道:“好說好說。”

    孫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裏面有事啊?他倒不好說什麼了。

    花昭來到安陽旁邊,握住她的手腕。

    安陽胳膊一抖,眼睛睜開一條縫,很快又閉上,不看花昭。

    花昭摸着她的脈搏,眉頭一皺。

    她的身體很破敗,脈都要摸不到了,各種臟器都有毛病,但是被什麼東西吊着一口氣,沒有垮掉。

    因爲她的噴嚏藥熬壞了?

    卻又不像,這些傷像陳年舊傷了。

    最關鍵的是,這身體,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她又絕對沒見過這麼破敗的身體,這麼奇怪的脈象。

    安陽突然皺眉,抽回胳膊,不冷不熱道:“這麼半天,看明白了嗎?”

    花昭不好意思道:“沒有。”

    說完去給安龍把脈。

    安龍自從她進來視線就在她身上沒離開過,眼神炙熱期待。

    這就是花昭啊,比偷拍的照片上好看100倍,也比電視上好看10倍。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怎麼現在才遇見?

    花昭摸清了他的脈象,雖然他現在身體虛弱,但是這個是因爲最近熬夜熬的,內臟倒是沒有能量被掏空的樣子。

    這纔是正常的,她下的毒只打噴嚏不要命,當然,再這麼打下去就要命了。

    看來當初劑量下的大了點,下次注意。

    “怎麼樣?”孫老問道。

    “我看不出什麼病因,只能給他們開點藥調理一下身體,讓他們身體強壯一些,也許就能抗過去。”花昭道。

    孫老點頭:“開個方子我看看。”

    安大師後面還坐着三個人。

    安大師就是通過他們的關係聯繫上孫老的。

    這些人一看孫老一副教學生的樣子,直接讓這麼年輕的學生開方子,簡直是對安大師的怠慢。

    頓時一個人小聲給安大師說好話,一個人誇孫老多麼厲害,他的學生肯定也很厲害,一個人把孫老拉到一邊,借一步說話。

    總之就是想讓孫老親自開方子。

    孫老一把年紀了,什麼都看淡了,笑呵呵的你說什麼我聽什麼,但是還是堅持讓花昭開方子。

    “她開的是給我看的,我考察一下她的功課,一會兒我再開個方子。”孫老好脾氣道。

    患者的心態也很重要,他開的方子哪怕跟別人開的一模一樣,但是也可能患者喫別人的不好使,喫他的就很靈。

    都是自己給自己勸好的。

    花昭開了個方子。

    孫老看了連連點頭,如果是他,確實就開這個方子,連用量都不會錯的。

    但是現在,他替換了兩副同樣效果的藥,稍微變動了一下,交代下面小徒孫抓藥去了。

    安大師卻突然開口:“我想試試花大師的方子。”

    他身邊的幾個人頓時尷尬,有這想法你早說啊!何必讓他們忙活半天!

    但是這幾個人已經把安大師奉爲天人,臉色都不敢變一下。

    “不敢當大師。”花昭說道,把方子遞給了他。

    安大師也是粗懂醫理的,因爲算卦的時候需要。

    所以這方子他也能看出個一二三來,並沒有多高明,他之前請的那幾個中醫大師,開的都差不多,甚至一點都不差。

    他只是想試試“氣運之子”的效果,是不是能沾點好處。

    “就用這個。”他強調一遍。

    他身後三人頓時尷尬地看向孫老。

    得罪不起安大師,這個只給領導人看病的孫老,他們也得罪不起啊。

    孫老還是笑呵呵,難得他和徒弟一起開方子,人家更相信徒弟的。

    “去抓藥吧。”孫老道。

    “能不能立刻熬了,我想現在就給他們喝了,一個是犬子,一個是愛徒,病了這麼久,我實在有些着急。”安大師道。

    身後三人又側目,他們從沒見過安大師這麼“低聲下氣”地說話。

    真是愛子心切啊。

    孫老也不生氣,交代小徒孫去熬藥。

    “師父,我那邊還有很多事,就先走了。”花昭道。

    “走吧走吧。”孫老笑呵呵道。

    安大師開口道:“不留下看看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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