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假太監是真權臣 >第50章 你在教我做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陸霜只幹了三件事:陪老太太、督促陸啓霄、和鍾黎吵鬧。

    自從那一夜過後,鍾黎愈發不要臉皮,幾次三番還想賴在陸霜屋裏過夜,美其名曰是他洗的被單他怎麼不能睡了,結果次次被陸霜趕出院門。

    雖沒讓鍾黎再賴在她院中過夜,但也習慣了經常帶着他同祖母一起用膳,畢竟看在祖母喜歡熱鬧的份上,她就忍了。

    可在胡安兒成婚前幾日,鍾黎連着三日沒有來陸府。

    陸霜詢問了雲嵐和圓丫關於陸倩的動向,二人也說沒什麼異常。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安寧,陸倩什麼小動作也沒有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她很快也就意識到,陸倩大概不會親自對她下什麼手,估計是與陳謹弈計劃好了什麼,最後是由陳謹弈出手。

    陸霜的警惕不由得高了幾分,陳謹弈雖無能,但他手下的暗兵還是有點東西的,爲了以防萬一,陸霜趁着這最後幾日準備了一些小刀小刃的,打磨鋒利以備不時之需。

    暗閣。

    墩三已經着急地打轉,鍾黎一臉無所謂地坐在主位上忙着這些突如其來的公務。

    他在陸府賴了近一個月,于都督想找他回去準備大婚卻尋不到他人,最後只得往暗閣撥了一堆公務,這纔將他招了回去。

    他花了兩三日把要實地探查的差事辦完,還剩一桌子要閱覽的冊子,還包括東廠幾處私產的賬冊要一一審查,很是費時。

    “主子,這……這于都督來話了喊您去把喜服試一試,明日就成婚了,這要是不合適還能讓繡娘連夜吊兩針。”

    鍾黎面無表情,不慌不忙地飲了一口熱茶道:“義父說公大於私,我且還有公事要忙,喜服就不試了。”

    說罷他慢悠悠翻了一頁冊子,神情與看畫本子一樣悠閒。

    不對,似乎還不如看畫本子來得認真,墩三記得先前鍾黎看陸姑娘送給他的畫本子時,巴不得挑燈夜讀呢。

    “你還站在這幹嘛?”

    鍾黎擡眼看了一下墩三。

    “主子……這好歹是陛下賜的婚,也算是公事了,你還是抽空去試一下吧。”

    “你在教我做事?”

    墩三額頭冒汗,“屬下不敢。”

    鍾黎將手裏看完的那本冊子隨意一扔,道:“按理說,娶妻要先將彩禮過了去,本座給胡家彩禮了嗎?”

    “沒……是屬下忘記備了,屬下現在就……”

    “就什麼?就去備?你若不想跟着本座大可以滾。”

    墩三:“屬下誓死追隨主子。”

    他要是真滾了,怕是活不過今日吧。

    見主子火氣這麼大,再加上向來不喜拖延的他竟能在陸家耗費那麼多時間,墩三的腦子也總算是有一點點轉過彎來,“主子您是……不喜歡胡姑娘?”

    鍾黎擰着眉飲盡了茶,“她長什麼樣本座都不知道。”

    墩三嘴角抽了抽,一時失語,但同時也很自覺地幫鍾黎把茶續上。

    他發現他主子在陸府住久了,這假面也是越來越不想帶了,因着今日他沒帶假面,所以添茶的小太監也不許進來,這活就得墩三來做。

    他一邊添茶,一邊心裏歪歪:當初是您說要娶人家,結果現在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還日日宿在陸姑娘家裏,還瞞着陸姑娘。

    墩三第一次覺得主子太不正經了,甚至有一點……失德。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只是即便他不說,鍾黎也能將他的心思看透。

    他淡淡張口:“怎麼?覺得本座人品不行?”

    “屬下不敢。”

    “本座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墩三:“……”

    他還是頭一次聽主子這麼誠實地評價自己。

    不過鍾黎後面又加了一句:“但本座也沒有殘害少女的惡習,把你那些骯髒的想法都收一收。”

    墩三嚇得一個哆嗦,趕忙道:“屬下從未想過主子的不好!請主子明鑑!”

    話落室內一片寂然,沉默良久後,直到鍾黎嘴裏輕飄飄吐出一個“滾”字,墩三才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

    東廠這邊見自家少督主對婚事毫不上心,便也都把態度放得鬆懈,可胡家是恰恰相反的忙活成一片。

    胡家人當然知道東廠那邊遲遲不給彩禮來是下女方家面子的行爲,胡家主母王氏已經跟胡長坤吵翻了天。

    胡長坤扯着嗓子道:“我有什麼辦法?我扯着這張老臉去討彩禮?那我這禮部尚書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王氏吼道:“那沒有彩禮你就有臉面了嗎?左右都是沒臉面,那你不該去要?”

    “誰愛要誰去,反正我是不去!”

    王氏扯着胡長坤前後晃着,“你個沒良心的,安兒是不是你女兒?是不是你嫡出的獨女?!”

    胡安兒聽着她爹孃一番吵鬧,煩躁地砸了胭脂,眼淚啪啪往下掉。

    這些待嫁的日子將她十幾年來對結婚的美好幻想打得稀碎,本來花了兩三月時間她已經在慢慢接受嫁給太監的事實了,想着好歹東廠位高權重,于都督官職甚至壓他爹一等,她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有權有錢地過完這輩子。

    結果東廠摳門到連彩禮都沒有。

    那她這是被白送給一個太監?

    偏就他這死要面子的爹,覺得身爲禮部尚書,去討要彩禮太過於丟面子,那到時候她被白送過去,所有人都會默認爲她胡家已經私下收過了東廠的彩禮。

    這種啞巴虧喫得她如鯁在喉。

    胡安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經歷這些,但又覺得這事就像一個死局,她只能逆來順受。

    哭了半晌,她還是在婢女們的安撫下試好了婚服。

    好在是御賜的婚事,婚服還是很華麗的,但是她最近消瘦得厲害,顯得不太撐得起來這身衣裳。

    但她多少受了些他爹的影響,即便是裏子爛透了,這面子也要撐着,再加之她成婚那日二殿下也解禁了,她說不定在成爲人婦之前還能再最後見上他一面。

    於是她最後這幾日強迫自己認真喫飯,氣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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