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鈺被阿寶護在身下,一雙凌冽的雙眼不動聲色的掃視着在場的人。
角落裏,早已退出來的夏子昭看着他這個狼狽樣,心中說不上來的快意。
他今天就算是阻撓水井的挖掘,也要讓西陵鈺死在這!
西陵鈺站起來,阿寶護在他身前,神情凌厲,眼神冰冷。
“主子,您先走。”
西陵鈺沒說話,自己今天來就是想看看夏子昭的計劃是什麼,看看夏子昭會不會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對他下手。
果然,自己沒猜錯,剛纔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夏子昭乾的。
朱正躲在一處草垛後面,一邊暗示着手下射箭,一邊看着好戲,等着西陵鈺被誅殺。
可是他沒想到,這周圍不只有他和夏子昭的人,還有西陵鈺的人。
朱正也沒想到,自己的身後會突然出現一雙手,將他猛地拽了出去。
沉夜拽着朱正,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西陵鈺的身邊,其他的刺客也被西陵鈺的人誅殺或者綁了過來。
夏子昭的雙眼在看到朱正的時候就涼了半截,等到自己精心找的刺客全軍覆沒時,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主子,屬下在後面的草垛裏面發現了朱大人。”
沉夜像拎小雞仔一樣將朱正拎過來扔在了地上,朱正狼狽的扒了一下,而後惱羞成怒,站起來瞪着他。
“西陵鈺!你什麼意思?本官是朝廷命官,豈容你無禮?”
西陵鈺抖了抖剛纔身上落下的灰,沒理他,等到夏子昭來了之後,他才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本宮沒想到貴國居然這樣對待賓客,本宮雖然是質子,但好歹是一國太子,沒想到竟會遇到刺殺,王爺對此事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夏子昭一路走過來,直直的略過了朱正求救的視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西陵鈺。
西陵鈺現在在他的眼裏就是扮豬喫老虎,胃口太大。
“太子說笑了,本王也不知爲何會有刺客行刺,莫不是衝着你我來的?”
“呵!昭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王爺是在跟本宮裝傻嗎?”
西陵鈺冷笑一聲,夏子昭也終於從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絲冰冷和漠然的氣勢。
神情一怔,他狠狠的剜了一眼朱正,而後纔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些人,心底沒有一絲波動。
“難不成王爺不知道嗎?這裏是東夏的地盤,就算他們想要刺殺,也應該想要刺殺的是您吧?”
“莫非……這些人知道本宮是誰?”
西陵鈺咄咄逼人似的說出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夏子昭面前展露鋒芒,自然是要做的大一點。
沉夜和阿寶站在西陵鈺的左右兩邊,二人手中皆拿着武器,眼神凌厲,透着殺意。
“西陵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本王剛纔被嚇得已經退到了一邊,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這幅局面,本王實在是不懂。還有,朱大人犯了什麼過錯,太子如此動怒,是與朱大人有關?”
幾句話便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西陵鈺不得不佩服夏子昭,可是朱正,人贓俱獲,想抵賴也不可能了!
“朱大人,本宮的屬下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說!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朱正跪在地上,頭磕的越來越低,直接抵在了地面上。
見朱正不說話,西陵鈺擡眼看了看夏子昭的臉色,冷笑着開口:“既然王爺不說話,那這人本宮就帶走了,稍後本宮會寫摺子遞上去。”
“來人!”
沉夜點頭,彎下腰拎着朱正就走,絲毫不管旁邊的夏子昭。
夏子昭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朱正這個蠢貨!做事都做不乾淨,廢物!
現在西陵鈺抓住了他,就相當於有了一個他的把柄,朱正這個人又是個禁不住嚇的,只要西陵鈺用了刑,他肯定會全部說出來,那到時候,自己就有把柄在他手上了。
“阿寶,把勞工找回來,督促他們儘快完工。”
西陵鈺讓人把朱正帶走之後,又深深的看了夏子昭一眼,才帶着阿寶離開了荒地。
這個朱正被當場抓包,夏子昭現在應該很慌吧,既然如此,他的下一步會不會是殺了他滅口?
西陵鈺坐在馬車上,看着後面夏子昭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淡淡的放下了簾子。
“去查,剛纔的人剛摁住就服毒自盡了,絕對不簡單,查。”
“是,屬下這就去。”
回到太守府,西陵鈺沒耽擱,直接去了關押朱正的地方。
“朱大人,別來無恙。”
西陵鈺找了個椅子坐下來,身着灰色棉服的他和這裏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違和。
修長的手指交疊放在腿上,腰間的玉佩也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一樣,變得有些冰冷。
朱正穿着一身囚服,狼狽凌亂的跪在牢房裏,頭髮散亂,雙手雙腳都戴着鐐銬,狼狽至極。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當時的趾高氣昂,西陵鈺看着他,臉上的不屑毫不掩飾。
“怎麼,朱大人沒來過這裏,所以傻了不會說話了嗎?”
“朱大人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裏嗎?”
一連說了幾句話,朱正都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他剛纔翻了個身,西陵鈺都會以爲他已經死了。
“你什麼意思?”
阿寶看不下去,提着劍就要衝上來,西陵鈺攔住她,讓她退了回去。
自始至終,朱正都是背對着西陵鈺,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西陵鈺撣了撣衣服上沾染上的晦氣,站起身。
“朱正,本宮明日來,如若你還不鬆口,別怪本宮無情!”
他故意這樣說,就是想看看今天晚上夏子昭會不會過來找朱正又或者說是滅口。
“讓沉夜盯緊這裏,尤其是晚上。”
阿寶點頭,跟着西陵鈺走了出去。
他們就在一邊靜觀其變,就看看這個夏子昭會不會鋌而走險到這裏找朱正。
又看一下他會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犧牲朱正。
一切皆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