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無比重視雷行珠。
但卓海月依舊盤膝而坐,閉着眼,沉默不語,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喚。
呼!
一股無形波動猛然自卓海月眉心中竄出,在卓海月身前形成了一道略顯虛幻的白袍身影。
他,面容稚嫩,宛若四五歲的孩童,那虛幻的衣袍上彌散着無數雷光。
“海月!!”他那看似天真的眸子盯着卓海月,充滿疑惑:“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一瞬。
“轟!”
原本閉眼的卓海月猛然睜眼,一股恐怖的氣息自她身上爆發,無數雷光閃爍,宛若一道道雷蛇般,直接衝擊向了白袍孩童虛影。
“嗯?這是……雷湮之蛇,你怎麼會修煉雷湮之蛇。”白袍孩童眼界忽然瞪的滾圓,幾乎是嚎叫道。
譁!譁!譁!
嚎叫的同時,白袍孩童周身爆發出一縷縷璀璨的雷光,宛若一道光團轟然爆發。
“噼裏啪啦~”
雙方雷光閃電般碰撞,那宛若一道道雷蛇的雷光,瞬間湮滅了白袍孩童的反抗手段,直接侵襲進入了他的虛幻身軀。
超近距離下,加上沒有太多防備。
白袍孩童的虛影瞬間就湮滅消散,唯有那一道道宛若雷蛇的雷光閃爍,在靜室內,環繞卓海月遊弋着。
一片寂靜!
“終於死了嗎?”卓海月呢喃自語:“你可於雷霆中重生,但你終究太弱了,又少了雷行珠……雷湮之蛇,是伱最大的剋星。”
這一門祕術,她暗中藉助祕寶,修煉數千年,就是爲今日。
而爲今天,她同樣準備了數千年。
看似滅殺的輕鬆,實則她已準備許久。
嗡~
一股微弱而浩瀚的氣息,忽然自卓海月身軀中升騰而起,而她的眼神也在瞬間變得冰冷而不同。
冷冽到極致。
一縷縷無形威壓涌現,氣息彌散,這是彷彿永恆不朽的偉岸氣息。
這一刻,若吳淵在此,定會震驚的發現,卓海月的神魄氣息都彷彿是變了一個人,即使她身邊熟悉的人,恐怕都會不敢相認。
“天真。”
“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吾嗎?”卓海月似是喃喃自語,聲音看似未變,卻透着前所未有的冷漠,蘊含着至高無上、不容置喙的威嚴。
這般場景,頗爲詭異。
只是,這樣詭異的狀態,僅持續了不到一息,她渾身散發出的彷彿永恆的氣息便迅速收斂。
眼神也恢復了正常。
“又失控了嗎?”卓海月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霾,她能感知到剛纔的變化:“果然,印記已深,無法完全擺脫,只能拖延尋求生路。”
她迅速將氣息收斂,遊於靜室內的一道道雷蛇都不斷收回。
直到整個靜室徹底安靜。
嗡~
悄無聲息的,無數光影匯聚,一道籠罩於黑霧中的身影浮現。
“心崖主宰。”卓海月起身,躬身行禮。
“成功了?”心崖主宰聲音溫和,縹緲莫測,在卓海月聽來就彷彿自天外響起。
“滅殺了那道靈。”卓海月淡淡道。
“那道靈恐怕是無辜的,它未必知曉真相。”心崖主宰輕嘆道。
“嗯。”心崖主宰點點頭:“你滅殺了這道靈,雷聖殘餘的其他印記,就無法時刻掌控你的情況……你將雷行珠給了鳴劍,你悟透雷之法則的時間,同樣會大幅延緩。”
“這是你的機會。”心崖主宰道。
卓海月靜靜聽着。
萬年歲月,她早就在暗中進行諸多安排。
“雷聖,昔日被巫庭諸位至高存在聯手絞殺,只是,至高難滅,一念永恆,他還遺留了諸多印記,巫庭也難徹底滅殺他。”心崖主宰感慨道:“我聽聞過宇域中爆發的這一戰,沒想到,他所留的一些信物寶物,輾轉落到了血煉手中。”
“最終,尋到了你。”
心崖主宰看向卓海月:“而你的神魄,又完美契合他的印記,我不知這是雷聖在戰前佈下的後手,還是冥冥中的命運安排。”
“至高存在,手段的確無法揣測。”心崖主宰微微搖頭。
命運交織,一切都難言。
而至高存在,更是超脫於尋常意義上的命運,天地輪迴都無法束縛他們。
“實際上,你若選擇順從,也有一線生機……至少,待其迴歸,你不會完全湮滅。”心崖主宰道:“而你現在選的路,要麼生,要麼死。”
“說實話,生的希望很渺茫。”心崖主宰感慨道。
論正面搏殺實力,他距離至高之境已很接近。
但越是接近,他反而越能感受到其中差距。
“主宰,所謂一線生機,真到了那一天,我還會是我嗎?”卓海月搖頭,她眼眸中有着決絕:“若我非我,我寧願去死。”
心崖主宰點頭,他明白卓海月的想法。
身爲強者,都是屬於自身的桀驁,他們可以遵從於更強者。
但極少有願意完全屈服,爲奴爲僕的。
更何況,卓海月若按部就班,她的最終命運,某種意義上比成爲奴僕更爲淒涼……她選擇反抗、掙扎,也很正常。
實際上。
卓海月抵達神庭總部不久,顯露天賦,就已被神庭高層察覺,方纔做出相應安排。
可以說,卓海月能一路走到今天,尤其是來到時空島界,乃至現在滅殺雷靈。
背後,都有太源神庭的影子。
“我會按真聖的指引,送你前往‘紫宵宇宙’,那裏是諸多時空長河中,最擅長雷法之地,堪稱整個宇域萬雷起源之地,其中蘊含着許多至高級數的神雷。”心崖主宰道:“能在其中走到哪一步,能否進一步擺脫雷聖……就看你自身。”
“誰都沒法幫你。”心崖主宰道:“九千多年後,宇域天路開啓,亦是你的一次機會。”
“晚輩明白。”卓海月重重點頭。
“這兩步,是你的七成生機。”心崖主宰俯瞰着卓海月:“你的另外三成生機,就在鳴劍身上了。”
“鳴劍?”卓海月默默道。
她選擇鳴劍,一是自身願意,二來是心崖主宰暗中的建議。
“宇域天路將啓,大爭之世,諸多時空長河涌現的絕世天才不少。”心崖主宰道:“但有能力,且真正能幫到你的,僅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