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別下來。”百姓中一個老者嗤道,“看你們的穿着,是富貴人家吧?”
“你們的命可值錢呢,哪裏能和我們這些草民在一起?”
他的話得到其他百姓的附和。
“是啊,我們不走,旁邊那村子裏的人本來活得好好的,去了那邊沒幾天就死了。”
“不走。”
“嗯,不走。”
“在這裏活一天就一天...”
佘嬌嬌算是聽明白了,他們是害怕,怕去了朝廷設置的窩棚後就死了。
然後心裏認定只要不過去就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她走到窩棚附近,發現窩棚不遠處堆了一個個的土堆。
莫非?
那些因爲洪澇死去的屍體泡在水裏,而這些埋進了土裏的...
“那他們呢?”佘嬌嬌指向那些土堆,“他們沒有去朝廷的窩棚,不也死了嗎?”
被埋起來的屍體,肯定是這些百姓的家人。
“這...”衆人語塞,確實,他們留在這裏,但是親人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佘嬌嬌指着那些渾濁的水塘,“這些水源都被污染了,空氣的味道也不好,住在這裏早晚都是死,既然如此爲何不跟着士兵走,去搏一搏呢?”
衆人愣住,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那幾個士兵也同佘嬌嬌說,“公主,他們雖然不去我們設置的窩棚,但是每天還是會送糧食過來...”
“那若是不肯走,糧食也別送了。”佘嬌嬌厲聲道。
“憑什麼?”聽到佘嬌嬌的話,百姓炸了,他們要留在這裏,也是料定了朝廷不會不管他們的。
“你是什麼人啊?憑什麼不給我們糧食?”
“對啊,朝廷來賑災,就是要給我們糧食的。”
“放肆,這位是平西公主。”士兵厲聲訓道,身體攔在佘嬌嬌面前,免得這些百姓衝撞到她。
“公主?”百姓們愣了。
“平西公主?”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既然是平西公主,那她說話肯定是管用的,她不許士兵送糧食來,那肯定就不會送了。
“公,公主。”剛纔那位老者慌了神,對着佘嬌嬌就要跪下,“公主,不能啊...”
佘嬌嬌上前扶住他,“老人家,讓你們到朝廷設置的窩棚去是爲了你們好。”
“你們如今這樣只會耽誤了朝廷的事,也耽誤了自己的生機。”
老者聽了佘嬌嬌的話,許是想起了家中死去的親人,頓時淚水奪眶而出。
“公主,我們...苦啊...”
佘嬌嬌將他扶起,“老人家,就帶着大家跟着官兵走吧。”
“那裏起碼有乾淨的水,還有藥。”
“而且皇上還派來了瑞王和褚將軍,這還不能說明朝廷的決心嗎?”
“瑞王?”老者搖搖頭,“我們沒看到什麼王爺,倒是見過褚將軍。”
佘嬌嬌擰起眉頭,沒見過瑞王...
旁邊的士兵適時的解惑,“王爺來了洪州府便身體不適,一直在洪州府府衙養病。”
養病...佘嬌嬌看了眼褚風,兩人心照不宣。
“好,好。”老者連連點頭,“我,我們聽公主的。”
“阿風,我們出發去洪州府吧。”
佘嬌嬌和褚風上了馬車,繼續前行,身後那些官兵開始幫着百姓收拾東西。
快馬加鞭了一日,他們總算到了洪州府。
洪州府城外面搭建了很多的窩棚,裏面住着百姓,有一些醫者穿梭其中...
走了大概半柱香到了府城的城門,可是城門緊閉,佘嬌嬌和褚風的馬車也被攔在了外面。
“不許進!”城門口的侍衛攔住下了馬車的佘嬌嬌和褚風。
“任何人不得進入洪州府。”侍衛見他們不離開,再次厲聲喝道。
佘嬌嬌輕叩馬車的板子,大黃小白小君大錢富貴二狗小紅小火還有小金小銀小銅小鐵從馬車上下來。
“啊嗚...”
“嗚啊...”
“啊...這...”侍衛們嚇得到處逃竄,“老虎,豹子....”
佘嬌嬌冷哼一聲,如入無人之境的進入府城。
“走了。”她朝着後面喊了一聲,追着侍衛跑的小傢伙們立刻跟上了她。
悟悟空空還把馬車趕了進來。
“那是...”
“是平西公主。”
有人認出來了,“是平西公主。”
“快,去稟告王爺。”
這些侍衛是瑞王的人。
佘嬌嬌和褚風直接去了府衙,府衙外面也有人圍着。
“什麼人?”
佘嬌嬌和褚風帶着口罩,他們一時沒認出來。
掏出自己的公主腰牌,懟到侍衛眼前,“看清楚了。”
“平,平西...公主。”
“平西公主?!”侍衛忙行禮,“見過公主。”
“公主,我們王爺來了洪州府便身體不適,如今在裏面臥牀...”
“是嗎?”佘嬌嬌擡步,“那我正好來看看他。”
礙於她身後的那些大傢伙,幾個侍衛也不敢攔,只能在前面領着她。
“公主,王爺怕是沾染了瘟疫,您還是不要...”
“瘟疫?”佘嬌嬌直言道,“瑞王來了洪州府便身體不適了,這麼久...若真是瘟疫,早就死了。”
“這...公主,瑞王到底是皇上的長子,您...”
侍衛強忍着怒氣,“您對瑞王如此不敬...”
佘嬌嬌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的...沒,沒什麼意思...”侍衛低下頭。
“本公主得知瑞王身體不適,特來探望,怎麼到了你的嘴裏,就是不敬了?”
“瑞王身體不適到底是什麼原因?是瘟疫嗎?還是其他的緣故?”佘嬌嬌盯着他,“還有,你對本公主百般阻攔...到底是何居心?”
“平西!”就在佘嬌嬌和那侍衛僵持不下的時候,瑞王竟出來了。
佘嬌嬌循聲看過去,只一眼就心驚了。
瑞王...面色蒼白,腹部突起...
跟她離開京城的時候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