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位者,總覺得自己的措施是爲了百姓好,可他們根本不知道百姓的想法。
說到底,百姓就希望安安穩穩的活着。
“我有一個問題。”褚歡歡此時坐在沐天元身邊,陪着他一起駕馬,順便看風景。
她側頭看着沐天元好看的側臉,“東陵人殺到南清去,他們會種地嗎?”
東陵人常年以打漁爲生,哪裏會種地。
即便他們真的打贏了南清,到了南清的地方,也是長不出莊稼的。
沐天元臉色一暗,這個問題...他們自然考慮過,“不會種就學唄,抓幾個南清人,讓他們教我們,我還就不信了,我們東陵人這麼聰明,我們學不會。”
“種地可不容易,種不好一年什麼也收不到,到時候沒有海魚喫,你們喫屁吧。”褚歡歡不甘示弱。
“就算是喫屁也要試一試。”沐天元說。
褚歡歡氣急了,一巴掌朝着他後背拍過去。
沐天元一個沒注意,被她拍下了馬,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褚歡歡!”沐天元捂着臉,他現在感覺自己臉上全是一粒粒的沙子,“你,你做什麼?”
褚歡歡及時的拉住馬,“沐天元,我告訴你,有我爹孃在,你們東陵就別想欺負我們南清。”
“沐...沐...”沐天元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你,你知道我...”
“的真實姓名?”
褚歡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他,“當然,東陵的十三皇叔。”
“還說東陵人聰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聰明不到哪裏去。”
褚歡歡跳下馬車,“道不同不相爲謀,就此別過。”
沐天元急急的追上去,“你去哪?”
“不要你管。”褚歡歡毫不客氣。
“馬上就到東陵京城了,你一個人很容易被識破身份的。”沐天元拉住她的手,“到時候被抓了,我可不去救你。”
褚歡歡擺脫他的手,“你放心,我比你聰明。”
她早在臨海村的時候,就讓蓋大姐給她準備了東陵國的服飾、首飾。
“不行。”沐天元還是堅持要跟着她,“我把你帶出來,肯定要送你回去的。”
褚歡歡盯着他,“幹嘛送我回去?”
“你直接把我抓起來,拿我要挾我爹孃不就好了?”
沐天元語塞,這當然是個好辦法,但是...但是...
“那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若是被我那侄兒的人發現了你,肯定是要拿你去威脅你爹孃的。”
“你不希望你爹孃因爲你向東陵妥協吧?”
褚歡歡的瞳仁轉了轉,那當然不能。
要真是那樣,她就是南清的罪人了,爹孃、爺爺...都會因爲她而被人瞧不起的。
她打量沐天元,好像在衡量要不要相信他。
沐天元聳聳肩,“你救我出斷魂林,我護你回南清,也算一命還一命。”
“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他好言哄着她,“我侄兒並不想和南清開戰,只是他登基時日尚淺,其他叔伯在各地覬覦,兵權又不在自己手中...”
看向東陵京城的方向,“歡歡,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京城了。”
“這麼多天,你也看了不少東陵風景了,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沐天元難得這麼沉重,和平日那紈絝浪蕩的模樣完全不同。
褚歡歡微怔,她的安危...不是她自視甚高,而是以她爺爺、爹孃、阿祺哥哥、阿蒼哥哥對她的寵愛,若她真的在東陵出什麼事,很可能會引起兩國戰亂。
不行,她不能做那個導火索。
“好,我們回去吧。”她點頭。
“好。”沐天元拽着馬車調整了一個方向,“回去的時候,我帶你走另一條路,那邊的風景更好。”
“好啊。”褚歡歡爬上馬車。
沐天元在外面駕車...
兩人沒有朝着京城去,而是回頭去了附近的一個縣城。
沐天元找了個客棧,開了兩個房間。
“你先睡一會,我去讓夥計準備熱水。”
褚歡歡還真是累了,她正欲褪去外衣,卻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了聲,“十三爺...”
十三爺,那就是沐天元。
褚歡歡好奇的湊到門口,貼在門上。
可是門外的聲音沒了,還傳來一聲關門聲。
沐天元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她趕緊的跑到牀上,貼着牆壁聽。
突然,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關鍵時刻還真的忘記用自己的外掛了。
“酥酥。”她叫來酥酥,“你去隔壁...”
酥酥直接從窗戶竄了出去,然後蹲在了隔壁房間的窗口。
沐天元正好來關窗,便看到了它。
“酥酥?”他探頭出去看了看,卻不知道它是怎麼過來的。
沒轍,他只好將酥酥抱進來,然後關上窗戶。
“怎麼回事?”他果然沒將酥酥看在眼裏。
“十三爺,五爺進京了。”
沐天元很意外,“他不是在樊山嗎?”
“桓將軍帶兵進京,五爺進京勤王。”
沐天元嗤道,“勤什麼王?桓安本就是他的人。”
“想來,五爺是知道十三爺不在京中了。”
“不然五爺不敢輕舉妄動。”
傳聞先皇給了十三皇子一支祕密軍隊,都是驍勇善戰的高手。
沐天元卻搖搖頭,“未必。”
他們這些兄弟的野心早就安耐不住了,就看誰最先失了先機。
都說要掌握先機,可現在的情況...未必了。
“我父皇...生這麼多兒子,純純是自找麻煩。”沐天元不屑的嘀咕。
因爲他是幼子,而對他寵愛有加,非要留他在京城,也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事。
傳位的時候就更絕了,直接跳過兒子,傳給了孫子。
好在這孫子佔了個嫡孫的名頭,讓其他兄弟安分了幾年。
可也緊緊是安分了幾年而已...
“十三爺,我們要不要即可進京?”
沐天元思索起來,他已經答應了要送褚歡歡回去,可沐寧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