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笙眼神飛快地劃過此處照片,步伐卻是馬不停蹄地跟在辰身後,心裏卻是暗自驚心,此洞既不能自然,更不能一日之功,即使開鑿出來,要悄無聲息地挖空此地,即使朝夕相處都需四、五年時間,要搞到現在這個樣子,沒七、八年肯定不行,辰幹了這些,還想幹啥?
在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時代裏,這個世界會發生些什麼樣的變化?
在這段日子中,他究竟遇到了哪些人?這些人中有誰曾經爲之瘋狂?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故事?他究竟是何時開始策劃的?他想要的不只是夏國和北炎或者天下嗎?
暮笙斂眸已不在望,此時此刻她也不願再想起別的,這些分明都是辰故意讓她看到的,如果她一路上都想着,恐怕正合他心意。
辰把暮笙帶到一個通道里,那裏石壁上並沒有鑿開的蹤跡,只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溶洞,四處溼溼的,還滴滴答答地滴滴答答滴答答地流淌,一路上還能聽到‘叮咚’聲,再加上這溼溼的空氣裏,暮笙聞起來有淡淡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氣味,就是…蛇!
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後,暮笙見到了用鐵鏈鎖着吊在天上的司徒柔,她下面有一個深陷的石坑,‘嘶鳴‘聲此起彼伏,不需要親見暮笙就能明白這其中該有什麼令人毛骨悚然。
司徒柔肚子裏淌着血,血滴到了石坑裏,血腥味更使那幾條蛇變得躁動不安,幾乎是發瘋似的扭着身子直挺挺地要從空中得到獵物。
這類照片暮笙看過無數遍,在暗無天日中,更有那麼殘酷那麼令人作嘔。
“小小...”
司徒柔一見暮笙立刻大驚,想驚呼卻又剎那間停下腳步,隨即低下頭不敢再看暮笙一眼,她雖畏懼,但左右逢源卻不死於非命,爲什麼要牽連自己呢,只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
這個出空間驚人地巨大,那條蛇坑僅佔據不足百萬分之一的一角,與之相對的是層層疊疊的大階位,階位末端則是一把雕鑿過的石椅,無龍無鳳,有的只是盤根錯節的薔薇與骷髏,辰此刻正端坐在高椅之上,手裏拿着一個琉璃盞,杯盞裏血紅的藥液在流淌,像人們獻血。
辰慢慢晃動着那盞琉璃杯,當暮笙視線落到他時,也慢慢地看向暮笙:“暮笙,你該明白我要什麼吧,但我也明白暮笙永遠無法實現自己的心願。。。。。”
辰自嘲一笑,隨即接着說道:“那條鐵鏈乃是玄鐵所寫,世上能夠斬下鐵鏈的武器也只是寥寥數語,但暮看不慣大尺寸兵刃,因此定要和他無緣。我一直對暮大方,只要暮能夠救下她,我便放過你。怎麼樣?”
但暮笙並不笨,她上氣不接下氣,那落入司徒柔之手定然是上氣不接下氣之輩,那這個身邊肯定是被掌控住了機括,被她發現便可。
彷彿明白暮笙所思所想,辰聲又響起來:“此處機關位於剛纔亭中,即此之上即是剛纔那片楓林。但機關被我打碎琴時已被破壞,你們發現無用!”
暮笙身體一頓後,又慢慢轉過身來,翻了個身,跳上第一級,又慢慢地走向辰:“你費那麼大勁,劫持了個司徒柔。你想你會有什麼收穫嗎?爲了我暮笙而死的人,其數量之多不可勝數。如果我大家都關心的話,只怕早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難道你還沒有感覺到自己手中籌碼太少嗎?”
辰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的暮笙時,雖隔紗相望,但他似乎看見了優雅自信朝自己走過去的皇后,豪氣沖天,但又魅惑無匹,這便是他一生的劫數,而這一刻她在眼前,即使已換了身、換了臉,但她的心依舊是他暮笙的心!
只是暮兒,要知道只要你風度翩翩迷倒我時,便是你最爲危險之時,猶如盛開的美罌粟一般,越妖豔便越有殺意,儘管你一直把殺意斂藏到極至,但這個世上最懂你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似乎要證實陳的心意,暮笙真的接近陳時出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陳,隨即刺出一柄匕首,卻又同時扯下他的面紗...
辰原本擋着的行動頓時停滯不前,但就在那一刻忽然傳來司徒柔嚇得大叫:“啊!”
暮笙猛地扭頭便見落下司徒柔鎖鏈向下滑落,司徒柔全身直向蛇坑中跌落,鎖鏈嘩嘩嘩地向下跌落,全無停息之意,暮笙愕然:“阿柔!”
手中匕首迅速刺向旁邊辰,但辰已有所體現,一握其手,直扣其虎口使其胳膊癱瘓,一撫暮笙喉嚨,高手過招瞬間,辰失神,則其必死,因暮笙絲毫無意留得雙手,且暮笙印象深刻,則敗下陣來,勿庸置疑。
辰貼上暮笙背影,握着她虎口之手不鬆開,於她喉嚨之手輕撫,甚至連頸項之皮膚都令他垂涎,他語氣冷嘲熱諷:“你還像從前那樣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