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面子...這個面子...”。
滿布疤痕，雖已全部結疤，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沒徹底痊癒之意，更是多處傷疤，看上去應是剛脫落的痂皮，於是還是冒出濃濃的水來。
但這些傷疤，肯定不是近期才能新添，因爲在那以前的歷史中，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況，由於以蠱封疆，如今勢力強大，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把這些疤痕給消滅掉，完全無人能近得其體，更何況是這麼長，更何況，它也會毀了自己的容顏。
那也就是疤痕治不好的原因肯定是有誰動手動腳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人能做得到，從絕情谷出來的那個人，估計已經沒有人能做得到了，抱着這個念頭，暮笙就是更喫驚了：“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仇人呢？”
“他是我的父親。”
蠱封疆又將這副面孔藏到娃娃臉背後，這幅面孔讓他感到有些陌生，但卻很熟悉，帶着隨時可換的，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作品，就是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喜歡用這個樣子出現在人羣裏，讓人覺得他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一直用這幅畫來表示自己和對方的關係。
其中必然有着悲慘的經歷，但是暮笙並不八卦，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孩子，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更不想此時扒了人家心口的疤，讓他自己去承受，因此，只能選擇一帶而過。
何況與那些陳年往事相比，暮笙顯得更加關心，在那個年代裏，他是怎樣與那些人打交道，又經歷了哪些事情，如今蠱封疆，他還會爲這個王朝做什麼貢獻，能不能幫到你，或者至少可以幫助他從一個小角色走向另一種地位，而且還會影響整個大齊的發展。
“師父，徒兒有事相求，也求你能夠同意。”
“讓我救慕亦塵？”
暮笙毫不奇怪，自己對絕情花了如指掌，既然絕情谷裏的那位是他的父親，那就肯定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也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這人知道，再平常不過。
這一刻，她走上前去，徑直跪倒在地，再次磕破腦袋，話裏接着說：“師父，阿塵乃大齊之君，更有着一統九州四海之謀，如果他三長兩短的話，不但是大齊之失，也是天下之失，也請你能幫得上忙吧！只要你能救得上他一命，叫我出什麼代價也在所不惜！”
“哦？什麼代價都可以嗎？”
蠱封疆不知內心所想，話語中倒有些譏諷之意，讓暮笙內心有些不快，不過也沒說話，而是狠狠地點點頭。
“如果是你這條小命呢？”
蠱封疆半蹲在地上，手捏暮笙下巴，用力將她拽出窗外，生硬地擡了擡腦袋，眼神裏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在閃爍，四目相對，我才發覺，原來自己是個被人遺忘的女孩，本來是黑瞳，被那張蒼白而又佈滿血絲的臉所取代，已化爲嗜血紅色。
暮笙未聽到的前半句，不知什麼是聖女，又不知何爲聖物，更不會相信什麼是魔，又不知性命，到底怎麼來的，究竟怎樣才能解蠱封疆口中血毒，便將自己交給了命運之手，不過，前提是要有所期待，便足以讓她爲自己所做的事而感到驕傲與自豪，她誰也不會放棄。
心裏有這麼一個念頭，儘管對於死亡還有些畏懼，但是隻要想起慕亦塵就會豪情萬丈，扯下蠱封疆那隻貼着下巴的雙手，狠狠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能，但是.”暮笙將手放在小腹上，說，“我可以，但必須讓它永遠留在肚子裏......”他知道，這是個天大的問題，自己也能性命換性命，那是多麼大的犧牲啊，可裏面這小東西，還是要被她親手送出家門，卻沒有必要成爲無辜的犧牲者，“師傅，您再等些時日，等到我生產之後，便會自己把這條命，親自送到您的手中。”
“嗯。”
蠱封疆答得很爽，毫不猶豫地說，那雙血色瞳孔，是他的眼睛裏永遠不會消失的光芒，亦逐漸褪去色彩，他是在笑着說自己是個好男人的，變回普通深黑色，彷彿是在向我訴說着什麼，笑得也越來越爽朗了，這一切都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有一身鎧甲的傢伙，壓得一身清冷。
“暮笙，記住你今天和我說的話，若是你敢違背誓言，我便讓大齊千千萬萬的人，爲你和你的男人陪葬！”
“徒兒明白。”
暮笙點點頭，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慕邈邈不見人，不過蠱封疆將人支走，因這事，只有她們師徒兩人，沒有人能夠知道。
傻笑.
外面的天空已逐漸明亮，雞鳴聲響徹宮內周圍，這一夜，對暮笙來說，真是換了一個人的生活，更一步一步向未知邁進。
“走吧，不要再回來，若你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暮笙緊緊拽着肩上的擔子，再一次肯定地點頭，又是否定的點了搖頭，沒再說話，繼續走着，就是靠他的回憶，又回到那個熟悉而親切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家，原路由此暗道回到皇家祠堂。
作模樣的人，上面插着炷香，再給蒲團磕點腦袋，便把香盤裏的香灰抖落，不見慕邈邈，她就像一隻受傷的貓一樣，坐在那裏，看着窗外的雨，當她走出皇家祠堂，已經有些疲倦，外面早已等候着四五個禁衛軍的到來，還有一些人正在忙着收拾行李，都圍繞着雲國國君。
“公主殿下，王上想要見你，情況有些不好。”
暮笙掐了一下算，時間還是要過的，還好，現在的他，早已懂得了引出傀儡蠱的方法，這也就是他的選擇，或者可以救那個人的命，他是在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之際，心頭之重石可以說是完全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