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若松竹一真的手寫檢討書。

    但是既然若松竹一真的當真了,他們怎麼可能真的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雖然以他的性格確實……把這個當真也不意外。

    經歷剛剛見面時的巨大沖擊以及中途起起落落的心情,到了現在總算有真正放鬆一下的機會。

    回想到幾天前得知關於蘇茲酒的情報、包括進門前不久的試探,前些日子兩人的警惕都成爲了現在的哭笑不得。

    在看見在座位前埋頭寫檢討書的若松竹一時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拿着黑色的簽字筆皺眉苦思冥想下一句該寫什麼才能完成這三千字,淡金色的微卷發被一頓搓揉之後也難免翹了幾根起來,倒更加有些被眼前難題難住抓耳撓腮的感覺,把現在若松竹一扔進考場裏也毫無違和之感。

    不過也對……如果沒有那麼多陰差陽錯的話,在這個年紀他本該就是在學校裏慢慢學習知識才是,而不是在組織裏。

    想到這裏,兩人之前一直避免去回想的事情還是被擺在了檯面上,但他們不會在若松竹一面前把這些想法顯露出來,還是像剛纔一樣輕鬆愜意。

    這畢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會爲了照顧若松竹一的情緒而裝得若無其事,但若松竹一同樣能夠感受到這些。

    明明還在埋頭寫檢討的若松竹一突然放下筆,像是立刻要開一場會一樣嚴肅地看向降谷零兩人。

    “……你怎麼了?”

    “波本,蘇格蘭。”回答他們的是若松竹一變得更加嚴肅的表情,“蘇茲酒他……”

    “……?”

    爲了應和這個氣氛,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也同樣微微挺直了脊背。

    “蘇茲酒他餓了!”

    “……哈?”

    兩個人無奈。

    很好,還是那個熟悉的笨蛋同期。

    “要我們出去幫你帶嗎?”

    畢竟先前蒐集的資料裏,一向都有着蘇茲酒不愛出門的傳言。

    對面還趴在桌子上的若松竹一微微勾起嘴角,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在兩個人的注視之下伸出一隻手,搖了搖手指。

    “所以善良的蘇茲酒要帶波本和蘇格蘭一起出去喫飯!”

    “你——剛剛寫檢討的時候不會一直都在想喫飯的事情吧?”

    降谷零聽完這些就走上前去,捏住若松竹一的臉往外輕輕地拉,把後面嘴裏沒說完的話都變成含糊不清的唔唔聲。

    “那爲什麼還瘦了?”

    回答他的明明都是聽不清楚的唔唔聲,降谷零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順着自己想說的話就接着講,強買強賣一樣點點頭。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這些原因也全部都要給我寫進檢討書裏哦,蘇、茲、酒?”

    “……唔啊!”

    ——來自被波本□□的蘇茲酒的意義不明的無謂反抗。

    關於蘇茲酒、波本、蘇格蘭這三個人形成搭檔的傳聞很快就在組織裏傳開來。

    連行動組統一訓練的基地裏都聽得見這樣的傳聞。

    “那三個人,一定在謀劃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爲什麼這麼說?”

    八卦就是天性,在組織裏八卦的傳播速度更加迅速,不對,這怎麼能說是八卦。

    那是必要的情報交流!

    正在訓練的行動組成員欲蓋彌彰地左顧右盼看看有沒有教官,再和周圍的人談論:“連一向不出辦公室的蘇茲酒都會和波本蘇格蘭兩人一起出門,這代表什麼?”

    “一定是驚

    天動地的大事情!”

    他再次重複一遍。

    “波本和蘇茲酒也沒怎麼見過人影啊,你怎麼知道?”

    “笑話,上次接了命令去接蘇茲酒的可是我!在此之後可是連蘇格蘭都來問我蘇茲酒的消息呢——”

    “停停停,單單是接過蘇茲酒這件事你就已經說過無數遍了,可以不用再提了!!”

    “呵呵,愚笨。”成員嘲笑他,“可從來沒見過蘇茲酒和別的代號成員一起走,更別提形成固定搭檔一起行動了,見過蘇茲酒的人都知道他氣勢有多強——”

    ……

    大概這就是這位成員至今爲止依舊沒有獲得代號的原因吧。

    畢竟講上司的八卦被聽見可不是什麼能夠讓人升職的好事。

    又一次在工作時間明目張膽翹班,結伴出來去喫飯的蘇茲酒聽着耳邊的傳聞沉默地低下了頭,順便把自己萬年不離手的帽子又往下按低點。

    神祕的安室透揶揄:“怎麼樣啊?我們超厲害的蘇茲酒——”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驚天動地的大事,沒錯,指喫飯。

    身爲好搭檔怎麼可以讓同期過上晝夜顛倒三餐不按時喫的不健康日子呢?

    波本和蘇格蘭每天都非常盡職盡責。

    “不許給我學他說話!不許不許!”

    若松竹一張牙舞爪朝着同期伸爪子。

    諸伏景光好笑地看着兩個人。

    雖然在偷偷跟着他們的人眼裏就是——

    同樣戴着兜帽外套的金色頭髮的男人輕笑一聲,周邊隱約的危險氣勢都在此刻更加強烈,隨後,壓低了之後聲線顯得更加神祕些,緩緩開口。

    連語氣之間都能感覺得到背後的深意,讓人不由得心中一寒。

    更不要提“我們”這個詞,明明象徵團結的字眼,卻用在這種方式上。

    蘇茲酒也同樣是。

    隨心所欲的天才脾性讓他在遇到不滿的一瞬間就完全不顧人情上的面子,直接就開口重重反駁,言辭之嚴厲肅穆,撕破了表面上和諧的僞裝。

    完完全全以自我爲中心的說話方式,另外兩個人可不是什麼會慣着他的好心人。

    至於蘇格蘭?

    一言不發更加顯示出他本人的不屑,身爲狙擊手特有的銳利眼神也時不時掃過說話毫不客氣的蘇茲酒……

    要不是蘇茲酒現在在組織裏還有些不可動搖的地位,以及朗姆大人的重視……估計蘇茲酒什麼時候都該……

    ——真是個道貌岸然三人異心的搭檔團體。

    一直偷偷跟着他們暗中監視的人就是這麼和朗姆彙報的。

    “是嗎?果然是這樣。”聽完彙報的朗姆倒是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看來蘇茲酒在警界的臥底也不足以讓自己懷疑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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