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調查,就如同季昀所猜想的那般,悄無了聲息。

    寧王和寧澤也多次責問大理寺,可大理寺除了焦頭爛額什麼都沒查出來。

    甚至連殺手盟,大理寺都沒有查到。

    皇上也因此發了幾次怒,大理寺寺卿被一貶再貶,每天都哭喪着臉,生怕自己哪一天當真就丟了烏紗帽。

    一時間,大理寺上下都十分忐忑,恨不得哪天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兇手讓他們繩之以法纔是最好。

    然而相較於毫無蹤跡的兇手,寧怡覺得寧老夫人比他們更難纏。

    “你們就輪流侍疾吧。”寧老夫人歪歪斜斜的躺倒在貴妃榻上,臉色蒼白的對着一屋子的人說。

    這幾日寧老夫人忽然說自己身子不適,每每蒼白着一張臉出現在衆人面前,今日忽然提出讓衆人到她院子裏侍疾。

    寧怡最先反應過來,立馬去看寧沁梓和方姨娘的反應。

    果不其然,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祖母既然身子不舒服,不如我去請太醫院的林太醫前來爲祖母診治一二,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一些。”寧怡一臉恭順的開口。

    寧老夫人的臉色微變,皺着沒眉頭呵斥:“不過是老毛病了,何須驚動太醫?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在故意折騰呢!”

    見寧老夫人斷然拒絕,寧怡心中冷笑一聲。

    既然知道是老毛病了,還要我們侍疾做什麼?

    “娘這話就說錯了,您可是我們寧王府最重要的人,別說您是真的生病了,就算您沒病,讓太醫來請平安脈也是使得的。”寧王妃溫柔的開口。

    寧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氣呼呼的等着寧王妃和寧怡,每次都是她們出來壞自己的好事。

    “王妃無需擔憂,祖母的病不過是時節問題,想來只要咱們細心照料着就能康復。若是貿然請來太醫,屆時他爲祖母開一堆的苦藥,祖母心情受影響,說不定反而將病症拖延。”寧沁梓站出來,落落大方的回答。

    寧怡輕笑了起來:“沒想到大姐竟然還會醫術,好厲害。”

    寧沁梓瞪了寧怡一眼:“我不過是對祖母的情況更瞭解一些,三妹你不常來看祖母,自然不清楚。”

    寧怡嘲諷一笑:“看樣子大姐倒是對祖母瞭如指掌,就連誰沒有來看過她都一清二楚。”

    “夠了,不過是讓你們侍疾而已,你們就推三阻四要找御醫。是不是打算等御醫開了藥,就不必侍疾了?”寧老夫人見說不過,乾脆胡攪蠻纏起來。

    此話一出,寧怡和寧王妃也不說話了,只是暗地裏交換了一個眼神。

    侍疾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按照以往的規矩,王府女眷輪流在寧老夫人跟前侍候着,而男人們則需早晚請安,查看寧老夫人的情況。

    當天下午,寧怡在寧老夫人身邊看到方蓮的時候,終於明白了寧老夫人這一次的用心。

    “這孩子原本不應該在侍疾之列,可她偏偏是個實心眼,非要在我這個老婆子身邊的照顧我,真是太辛苦了。”寧老夫人拍了拍方蓮手,一臉感動的說。

    所以她們這些人只是來做樣子的?

    方蓮靦腆的笑了,溫柔的在寧老夫人身邊說:“老夫人言重了。我家中遭難,若?不是老夫人慷慨出手相助,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顛沛流離。僅此一恩,方蓮就沒齒難忘,侍疾又算的了什麼?”

    寧老夫人自然閃出欣慰的笑容。

    寧怡在一旁冷眼看着兩人的動作,倒是一副祖賢孫孝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方蓮是寧老夫人的親生孫女。

    寧王此時也過來了。

    “聽說母親身體不適,現在可是好些了?”寧王關切的看向寧老夫人。

    寧老夫人笑了:“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在說這孩子是個孝順的,一直陪在我身邊爲我忙東忙西的。”

    說着微微推了推方蓮,示意她說話。

    方蓮停了一瞬,落落大方的朝寧王行了個禮:“見過王爺。”

    寧王看了她一眼,隨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天辛苦了。”

    “父王,你今日回來的好早。”寧怡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笑着看向寧王。

    寧老夫人的這般作態實在讓人忍無可忍,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正大光明的將方蓮介紹給寧王。

    “今日朝中事物不多,我回來的時候還去了一趟大理寺。”說起大理寺,寧王便想起之前寧怡和寧王妃遇刺之事,眉頭深深的縮了起來。

    哪裏還有心思去看方蓮?

    寧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只是總不能強迫寧王看向方蓮吧?

    “母妃今日好像有些身子不舒服,父王等會從祖母這回去便多看着她些。”寧怡又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

    果不其然,聽到寧怡的話,寧王臉色微變:“你母妃不舒服?我先回去看看。”

    說完就衝着寧老夫人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再也沒有看到方蓮一眼。

    方蓮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鬆口氣還是怨恨寧怡將寧王支走,微垂的眼眸掩去了她的一切情緒。

    “你倒是關心母親。”見大好的機會被寧怡破壞,寧老夫人一口氣梗在胸口,好半天才開了口。

    她一方面怨恨寧怡將寧王支走,一方面又覺得方蓮沒用,人都在跟前了也不會抓住機會。

    寧怡沒有說話,只是笑笑。

    寧王前腳剛走,寧晟軒後腳就來了。

    “孫兒聽說祖母身子不適,現在可是好些了?”寧晟軒一進門就看到了寧老夫人身邊的方蓮,視線在她是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見自己喜歡的孫兒出現,寧老夫人也將剛纔的鬱氣給拋到了腦後。

    “祖母沒事。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好唸書,不必記掛祖母。”寧老夫人的笑着回答。

    大夏朝的規矩,男子及冠之後纔可入朝爲官,卻不拘什麼時間考取功名。是以寧澤和寧晟軒此時都在書院裏讀書。

    不過寧澤唸的是大夏第一的雲山書院,而寧晟軒唸的則是京城中紈絝最多的碧璽書院。

    “這位可是我娘口中說的堂妹?爲何在祖母身邊?”明明之前就見過方蓮,寧晟軒此時卻佯作不識,開口問道。

    寧怡見狀眉頭微挑,寧晟軒的態度倒是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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