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兒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寧王和寧王妃怎麼好阻攔她?

    “我親自送你前去。”寧王心疼的看着寧怡說。

    寧怡搖了搖頭看向寧王:“不必了。父王你還是在家陪着母妃吧。她現在懷着身子,知道了這個消息難免思慮過重。萬一,因此影響到了腹中胎兒就不好了。”

    “母妃沒事,讓你父王陪着你去吧。白馬寺路途遙遠,若是在路上遇到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寧王妃趕緊拒絕寧怡。

    上一次他們就是在白馬寺遇刺,她可不想讓寧怡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我陪妹妹去吧。”寧澤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

    他原本正在書院讀書,忽而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匆匆往家趕,果不其然碰上了寧怡想要去白馬寺。

    寧怡胡亂的點點頭,心裏卻是亂糟糟的。

    明明剛纔自己還在想着和季昀以後的事情,卻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如果自己當真是幼鳳之命的話,皇室絕不可能放過自己。

    可自己怎麼可能是幼鳳之命呢?

    上一次是她明明早早的夭折了,哪裏來的鳳凰命格,難道是因爲她這輩子是重生的嗎?

    腦子裏有無數個念頭閃過,最深的還是後悔。

    如果早在這一世季昀對自己改變了態度之後,她不猶豫答應了季昀的話,說不定兩家現在已經定親了。

    一旦定親,就算圓方大師批出什麼幼鳳命格也和她無關了。

    她越想越是懊悔,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爲什麼每一次自己都要生生的和季昀錯過?

    寧澤看到妹妹如此傷心的樣子,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定圓方大師另有解釋呢?畢竟百姓之中的傳言不可全信。”

    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寧怡還是不願意放棄這次的機會。

    白馬寺的路程不近,需要一個時辰的車程。

    可因爲寧怡心急如焚,生生把這一個時辰壓成了半個時辰。

    寧澤看着不斷催促馬伕快一點的寧怡,眼神變得幽深。

    自己妹妹對季昀的情感他是知道的,而幾次和季昀相處下來,他也看出季昀並非對妹妹無情。

    可偏偏這樣一對有情人中間插入了什麼命格之說,當真是荒謬至極。

    到了白馬寺門口,寧怡纔不過剛敲門,就有僧人迎了出來。

    “女施主可是寧怡郡主?方丈大師說你今天一定會來,讓我爲你留着門,還請進來。”

    聽到這位僧人的話,寧怡和寧澤不由得面面相覷,圓方大師早就知道他們要過來?

    跟着僧人一直到了白馬寺的後院,這裏是寧怡從未來過的地方。

    僧人滿臉歉意的對寧澤說:“方丈大師只願意接見郡主一人,還請這位施主在門口等候。”

    寧澤聞言眉眼一沉:“爲什麼只讓她進去,不讓我進去?”

    “方丈大師做事向來有他自己的規則,我們也無法參透,實在抱歉。”僧人十分有禮的向寧澤道歉,卻始終不讓他進門。

    見狀寧怡也只好讓寧澤在門口等着,自己走了進去。

    圓方大師的院子十分簡樸,悠悠的佛香淡淡瀰漫在空氣之中,時而傳來兩聲空幽的木魚敲擊聲,一切都顯得格外有禪意。

    若是平常,寧怡可能還有興致好好欣賞一番。

    可現在她心裏想的都是那鳳凰命格的傳言,哪裏還有心思看這些?

    她徑直走到禪房前敲了敲門。

    裏面沒人應聲。

    她輕輕一推,門卻開了。

    寧怡在門口猶豫了一陣,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卻見裏面坐着一名鬚眉皆白的僧人,正在榻上打坐閉目冥想,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打斷圓方大師的時候,圓方大師忽然睜開了眼睛。

    “施主來了。”圓方大師的眼睛有些灰白,卻帶着可以看透世人和紅塵的透徹。

    他靜靜的盯着寧怡,讓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施主請坐。”園方大師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示意寧怡坐下。

    寧怡坐在榻上有些緊張的盯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這一世乃是重生而來,在看到如同圓方大師這樣的方外之人時,她心中總有些忐忑,生怕他忽然一語道出自己乃是一抹幽魂。

    “施主何必如此緊張?世事皆是有因有果,哪怕是得到旁人得不到的大機緣,也定然有它的緣法。”圓方大師將桌上的茶水已到寧怡面前,讓她安撫自己的情緒。

    寧怡看着園方大師淡定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來歷。

    可自己並不是爲了此事而來。

    她看向圓方大師:“不知大師爲何替我批命,又是從何得出鳳凰命格一說?”

    “想必施主也聽過,我只爲自己的有緣人批命。郡主和貧僧有緣,註定貧僧要爲郡主批這一命,此乃天道緣法。”

    寧怡抿了抿脣:“可大師又是否知道你的天道緣法可能會拆散一對有情人?”

    圓方大師一笑:“既然是有緣有情,又何懼被他人拆散?”

    “雖是有情人,也會被外力所侵擾,如此一來豈不就是拆散了嗎?”寧怡怒從中來。

    “真正的有情人是不會被外力所拆散的。他們受天道的祝福,所以哪怕被人拆散,也會在重聚在一起。”圓方大師平靜的回答。

    “大師算拼命可有失誤的時候?”

    “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可批命一說原本只是窺探一二,哪怕是我犯了錯,郡主又豈知這犯下的錯不是命格中的一部分呢?”圓方大師意味深長的看向寧怡。

    寧怡微微一愣,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所以哪怕大師錯了,也不會悔改嗎?”

    “既然逆天批命,我便早已做好了承受結果的準備,自然無所畏懼。”

    圓方大師睿智的雙眼看透了寧怡。

    “況且施主不必如此焦躁。該是你的東西,不管是誰都奪不走,若非你的東西,哪怕用盡全力去爭取也是枉然。難道之前施主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最後一句話,將寧怡帶到了上一世死前的場景,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起來,難道命運真的不可抗拒嗎?

    見狀,圓方大師示意她喝下水中的杯中的茶水。

    “萬物有緣法,可命由天定,並非人所能掌控。我所批的命格也不過只是郡主的一部分而已,真正一個人的全部命運是我無法參透的,郡主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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