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空中,無數的繁星不斷的閃耀,變化,爲原本就神祕的天空更添幾分奇幻色彩。

    一身白袍的圓方大師站在城牆之上,蹙着眉頭仰望星空。

    衣袍被颯颯的夜風吹得高高揚起,他卻絲毫不爲所動,只是認真的觀察着星空。

    “你看到什麼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和尚好奇的問道,圓滾滾的頭配上烏黑噌亮的眼睛,十分可愛。

    圓方大師低頭看着他溫柔一笑:“我在看天下格局變幻。”

    “天下格局會在這星空中體現出來嗎?”小和尚十分好奇,他早就聽說過有高人可以夜觀星象,從而斷定出事情的走向,這一次終於有人在自己面前表演,自然更加好奇。

    “對。”圓方大師清澈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情緒,一點點融化在黑色的眼眸之中,脣齒間溢出一聲嘆息。

    “你嘆什麼氣?”小和尚繼續問。

    “天下已經開始亂了,你要聽話。”圓方大師摸了摸小和尚的頭,最終還是笑了一笑。

    寧王府。

    “尚書府的那人怎麼樣了?”

    自從寧怡上次對蘇妙說過那一句話之後,蘇妙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寧怡卻是很清楚她的想法,她認識的人裏恐怕還只有寧王妃身份尊貴,不管是爲了利益還是爲了親情,她至少面上還應該相安無事。

    “小姐,不好了!”藍鳶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一臉焦急的看着寧怡。

    寧怡眉頭微挑,雖然藍鳶的性子活潑,卻從來都是極重規矩。

    現在她這般驚詫的樣子,想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寧怡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藍鳶。

    藍鳶也知道自己逾矩了,嘴裏卻是不停的說着:“圓方大師回來了,而且他連宮都沒回,直接來了這裏。”

    寧怡聞言臉色一變,幾乎沉的出水來。

    因爲圓方大師的一時興起爲自己批了命,害的她揹負上了鳳凰命格之後,便消失了蹤跡。

    現在又突然出現是爲了什麼?

    她心中雖然驚疑不定,仍舊還是迅速換好了衣服,朝着正廳走了過去。

    “圓方大師。”寧怡上前行了一個禮。

    “郡主別來無恙。”圓方大師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寧怡有些警惕的看着圓方大師,雖然他從來沒有害過自己,卻也強迫自己被他批命,這件事讓她如鯁在喉。

    “圓方大師別來無恙。”寧怡臉上並沒有特別的神情。

    “我可否和郡主單獨說兩句?”圓方大師忽然看向寧王,開口問道。

    寧王一愣,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卻看到寧怡朝着自己點了點頭。

    圓方大師突然出現,必定是有他的緣故。

    寧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先出去了。”

    圓方大師頷首:“多謝王爺。”

    寧王大步走了出去,整個大廳也安靜了下來,寧怡和圓方大師誰也沒有先開口,似乎在和對方較量。

    過了一會,圓方大師才輕笑了一聲,嘆一口氣:“你這丫頭倒是還這麼倔強。”

    圓方大師並沒有打算讓寧怡接話,神情有些凝重:“你不是憋了很多問題要問我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敢問大師,我的命是否改了?”寧怡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圓方大師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沒有。”

    寧怡失望的撇開眼。

    她原本以爲圓方大師急着來找自己,是要說關於自己命格的事。

    “你是幼鳳之命,不管我有沒有將這件事情告之皇上,命運都會讓你和皇家扯上關係。”

    圓方大師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一旦你和皇家牽扯上,寧王的身份是不足以讓皇上對你手下留情的,至於爲什麼,你心中應該清楚。”

    寧怡沉默,璟帝對寧王也是忌憚的。

    不論自己以什麼樣的形式和皇家扯上關係,皇上都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命運難道就真的不能打破嗎?那自己重生回來一次,又是爲了什麼?

    寧怡的心頭一時間涌上紛亂的情緒,眼中滿是複雜。

    一直到圓方大師離開,寧怡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她甚至不知道,圓方大師特意來找自己是爲了什麼?

    寧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女兒一臉蒼白,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樣子。

    他心中也是驚訝不已,上前就要安慰她。

    “父王,我沒事。”

    寧怡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見到的就是寧王這勃然大怒的樣子,她的心忽然就釋懷了。

    不管命運究竟能不能改變,這輩子她都會想盡辦法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好好的和季昀在一起。

    “你真的沒事?是不是圓方大師威脅你什麼了?寧怡放心,爹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寧王認真的看着寧怡,他爲什麼要在外面拼死拼活上戰場?

    爲的不過是家人能夠平安順遂,不會在任何時候受到別人的脅迫。

    雖然圓方大師的地位崇高,但他也絕非輕易讓人捏的軟柿子,只要他真的讓寧怡有任何不妥,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護女兒周全。

    “我真的沒事,圓方大師剛纔和我說起了在外面的見聞,我只是聽到百姓受苦有些可憐罷了。”寧怡揉了揉眼睛說。

    此時恰逢西北旱災,餓殍千里,甚至有人易子而食,寧王也曾聽人說過。

    他頓時停住了動作,“你真的是因爲百姓而傷心?如果有事,可不準瞞着爹爹。”

    寧怡輕輕笑了一下,將頭枕到寧王的肩膀上:“那是自然,我的爹爹可是大夏最厲害的王爺,我不找他告狀,找誰告狀?”

    靠上去的時候卻感覺到了寧王身體的瘦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顫。

    父王瘦了。

    明明知道女兒是在哄自己,寧王仍舊笑的合不攏嘴,還故作嚴肅的板着臉:“那是自然,我可是要保護女兒的好爹爹。”

    寧怡聽了這話也忍俊不禁,笑着靠在了寧王的身上。

    鳳凰命格算什麼?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心意不變化,還有人能強迫自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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