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知道夏珩對蘇妙說了些什麼,她出來的時候雖然仍舊對寧怡不喜,卻沒有再紅着眼眶了。

    沈歡悄悄在寧澤耳邊說了一句:“倒是沒想到,太子竟然是一個哄女人的好手。”

    寧澤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既然船上的幾人都沒了遊湖的心思,大家便早早的結束了這一次活動。

    下船的時候,季昀原本還想跟着寧澤等人一起離開,卻聽夏珩忽然叫住了他。

    “最近我有些兵法上的問題不太明白,想請教季將軍幾句,不知道將軍是否有空?”

    季昀很想拒絕,卻也知道不能拒絕。

    “自然是有的。”

    夏珩勾脣一笑:“那就請將軍隨我入宮一敘。”

    季昀淡淡的笑了一聲:“季昀的榮幸。”

    說着,兩人便結伴一起離開。

    寧怡三人也回了國公府。

    回到府裏三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下午的事,寧王的身子不過剛剛復原,寧王妃又懷着身孕,實在不能讓他們再操心這些。

    晚上,寧怡正準備歇息,卻見綠荷匆匆走了進來。

    她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寧怡:“小姐,剛纔發現的紙條。”

    在寧怡身邊的四個丫鬟都習慣了不時會有各種紙條和物件出現在她的書桌上,雖然不知道寧怡是在和誰通信,她們卻十分默契的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就連寧王妃都不曾透露一個字。

    寧怡有些詫異,她以爲季昀應該還在東宮裏,難道是有什麼急事?

    當即坐直了身子,結果紙條一看,上面只有些潦草的寫了三個字:“角門見。”

    這是約自己見面?

    寧怡有些詫異,季昀可從來沒有約自己見面過,心中更是胡亂的猜測起來。

    “幫我梳妝一下。”

    寧怡原本斜靠在貴妃榻上晾頭髮,此時趕忙對綠荷吩咐。

    綠荷一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姐,現在天已經全黑了,你要去哪裏?”

    “放心,我不出府。去把我那件墨綠色的披風拿來,頭髮不用束了。”

    寧怡急急的說,心中擔心更深,如果不是有什麼事季昀怎麼會傳這種消息給自己。

    “是。”

    綠荷見寧怡不肯多說,爲她穿上外袍,又繫上披風,這才收了手。

    “你跟我一起去,紅顏在房裏守着。”

    寧怡連聲吩咐,腳步匆匆的走了出去,綠荷默默跟在了她的身後。

    季昀所說的角門,是尋常下人採買的時候走了偏門,平日裏都有人守着。

    今日寧怡到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想必是季昀做安排。

    綠荷看到這樣一幕也很詫異,不知道爲什麼此處連一個人都沒有。

    “不必聲張,你在這裏守着,有事我會叫你。”寧怡又吩咐。

    若是讓人發現她和季昀在此見面,那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雖然知道府內不會有人這樣做,但還是小心爲上。

    綠荷猶豫了一會,想起之前寧怡和自己說過的話,點了點頭。

    寧怡悄悄的將角門打開,還沒看得清楚,就被抱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她差點就尖叫了出來,卻聽到季昀低沉的聲音響起:“別怕,是我。”

    寧怡這才停下了動作,想想又覺得不對,憑什麼是他自己就得讓他抱着?又輕輕的扭了扭身子。

    “別動,再動後果自負。”

    季昀低沉的嗓音在寧怡的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邊,讓她微微一顫。

    “你找我什麼事?”

    季昀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寧怡確定自己掙扎不開,索性放棄了掙扎。

    難不成這人大晚上的將自己叫來就是爲了佔她的便宜?

    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時候,季昀終於低聲開了口:“你居然答應了要和他一起遊湖。”

    寧怡一愣,實在沒想到季昀大晚上的冒着風險跑到寧王府來就是要說這個。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好氣還是好笑。

    “我答應的不是太子,是我表妹。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我還帶着哥哥弟弟呢。”

    寧怡一邊說着,一邊翻了個白眼:“最後你不是也一起去了嗎?”

    季昀仍舊抱着她不說話。

    寧怡忽然靈光一閃,擡頭看着季昀:“你這是喫醋了?”

    季昀沒有說話,那一雙瀲灩的眸子裏卻深深的看着寧怡,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將她徹底的吸入其中。

    “他憑什麼肖想你?”

    季昀一邊說着,一邊將脣落在了寧怡的額頭之上,溫熱的觸覺讓寧怡一陣酥麻。

    寧怡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着了,幸好現在是天黑,看不出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喫醋了?”寧怡拍了拍他的手,是以他鬆開自己。

    季昀只當自己沒感覺到,認真的看着她:“是。”

    “你不相信我?”

    寧怡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着季昀。

    季昀急忙搖了搖頭,收緊了自己的手,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我自然是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太子。”

    “夏珩此人看上去雖然溫文爾雅,但城府極深,你千萬別動心。”季昀似是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我纔不會。”

    寧怡好笑的看着季昀,明明平日裏囂張至極的一個人,面對自己的時候卻表現出了這樣的不自信。

    她想了想,主動踮起腳吻在了季昀的脣上:“你放心,我滿心滿眼都只有你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在我的眼裏出現。”

    季昀身子微微一震,低下頭狠狠的叼住了寧怡的脣,或輕或重,深深淺淺的吻着她。

    原本寧怡還有很多話想對季昀說,此時卻都被他堵在了肚子裏。

    就在寧怡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季昀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你只能是我的。”季昀在寧怡的耳邊輕聲說。

    “不然我爲什麼會站在這裏見你?”

    寧怡從沒想過季昀也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要知道上一世一直都是自己追在他的身後。

    這一世雖然季昀有了變化,但最開始的時候也是自己主動喜歡他的。

    甚至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她原本以爲季昀對自己應該是十分有信心的,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不安的時候。

    難道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一定會想辦法娶你爲妻,在那之前你可千萬別和別人定婚約。”

    季昀終於放開了寧怡,牽着她的手認真說。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這樣拉着她的手一直不要鬆開。

    他但現在夜色已深,她不能在此處逗留太久。

    寧怡瞪了他一眼:“難道我是那種人?”

    “百花宴原本就有相看親事的意思,誰知道寧王妃會不會想趁機爲你定親?”

    季昀向寧怡解釋,寧王妃這一次讓寧怡參加百花盛宴,說不定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你別忘了我的命格之說。”

    圓方大師爲自己批的命格也成了一種束縛,註定寧怡不會輕易和旁人定下婚約。

    只是季昀和她之間不僅僅是寧王妃和寧王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皇上絕對不會同意他們聯姻。

    昔日的戰神加上現在的戰神,背後的實力不容小覷。

    “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

    季昀又吻了吻寧怡的發頂,柔順如綢緞的長髮讓他有些愛不釋手,捨不得鬆開。

    “我真希望能將你趕緊娶進門,省的那些不開眼的人總是打你的主意。”季昀輕聲說。

    寧怡卻是笑了起來,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季昀:“你的意思是,喜歡我的人都是不開眼?”

    季昀輕笑了一聲,薄脣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耀黑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寧怡:“我會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寵你,愛你。所以,不需要別人喜歡你。”

    綠荷站在院門之外雖然看不見,卻也隱隱聽到了一名男子說話的聲音,心中不由得焦急萬分。

    雖然她們不能干涉小姐的行動,卻也不能看着小姐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不阻攔。

    就在她糾結萬分要怎麼提醒寧怡的時候,寧怡已經紅着一張臉從裏面走了出來,匆匆看了一眼綠荷:“我們走。”

    寧怡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紅顏上前來幫她洗漱了一番,之後才退了下去。

    綠荷一直在寧怡的面前磨磨蹭蹭,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寧怡不由得好奇:“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小姐,今天晚上…”綠荷糾結了一會,還是吞吞吐吐的開了口。

    寧怡一聽,臉就立馬紅了起來,心中卻明白綠荷究竟想要說什麼,急忙打斷了她:“今晚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你放心,我會有分寸。”

    得到寧怡的回答,綠荷沒有再多說什麼,倒屎自己太着急了,小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只要她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寧怡對綠荷的態度非常滿意,既能夠在關鍵時刻提醒一二,又不會過分干涉自己的決定。

    今天晚上若不是她以爲季昀有事,纔不會這般急衝衝的趕去角門,誰知道他只是喫醋!想起晚上兩人耳鬢廝磨的甜蜜,寧怡不由得臉上發熱,倒在牀上用被子將自己捲了起來。

    一夜無夢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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