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刺殺自己?

    寧怡一愣,她的腦海之中第一反應就是蘇妙,難道蘇妙找了殺手對自己下手?

    華林公主已經趁着這個機會將寧怡往一旁閃躲,她們可不是刺客的對手,不能拖累了太子。

    但她們也不能就此逃跑,若是太子受了什麼傷,她們可就麻煩了。

    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就在寧怡沉思的時候,夏珩和刺客的打鬥越發激烈,你來我往之間竟然有些旗鼓相當。

    “寧怡小心!”

    夏珩的喝止聲響起,寧怡下意識的回頭,就感覺到一個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就聽到悶哼一聲。

    夏珩反手一劍,剛纔還在朝寧怡射弩箭的黑衣人倒了下去,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

    寧怡當場呆愣在原地,只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背上,無知無覺的低頭看,竟然是暗紅色的血。

    夏珩救了她?!

    她的神色一下子複雜起來,擡頭看向夏珩,他原本溫潤的臉因爲痛苦而有絲絲扭曲。

    他卻低頭看向寧怡:“寧怡,你沒事吧?”

    寧怡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袖子,搖了搖頭。

    她沒想到夏珩竟然會捨身救自己,一時神色有些複雜。

    華林公主看到夏珩受了傷,也焦急至極。

    “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夏珩忽然悶哼了一聲,寧怡恍然擡頭,有些艱澀的開口:“你怎麼了?”

    夏珩的臉忽然變得潮紅一片,苦笑了一下:“箭上有毒。”

    寧怡一驚,急忙查看了一下夏珩的傷口,竟是那弩箭擦過了他的手臂,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什麼毒,你知道嗎?”

    寧怡看了看周圍,根本就沒有人經過,夏珩的侍衛也是剛剛離開,短時間內只怕不會回來,“要不我去幫你找人?”

    這一處顯然是被清理過,特意沒有留下任何人,如果剛纔只有寧怡一個人,那刺客說不定可能得手。

    那就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還是我去吧!”

    華林公主沒等寧怡回話,就趕緊跑了出去。

    若是夏珩在這裏出了事,那可就麻煩大了。

    寧怡大還沒來的及阻止,她就已經消失了蹤跡。

    夏珩的臉色變得越加潮紅,從牙縫之中冒出一句:“情毒。”

    寧怡一愣,她出生將門,對於這些自然也有些瞭解。情毒是一種劇毒,沾之即中,如果在兩個時辰之內無解,便必死無疑。

    解藥也因人不同,男子的解藥是處.子的血,而女子的解藥則是心愛男子的心頭血,因爲毒發的過程更像是中了春.藥,所以叫做情毒。

    夏珩顯得極爲難受,面色越來越紅,整張臉都開始扭曲起來。

    他定定的看了一眼寧怡,忽然道了一句歉:“對不起了。”

    寧怡不明所以,卻見夏珩忽然伸手朝自己抓了過來,她大驚失色,身子輕盈一閃,往廊柱的方向躲了過去。

    但夏珩怎麼會放過她?大步一跨就往她的方向追。

    寧怡回頭看了他一眼,此時他的眼中滿是沉黑,看向她的眼睛裏滿是勢在必得。

    很顯然,一旦她被夏珩抓到,就會被當成解藥,這輩子都會和他牽扯在一起。

    所以,就算死她都不能落入夏珩的手中。

    忽然背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寧怡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頓時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巨大的恐慌襲遍了她的全身,她劇烈的掙扎起來,咬咬牙往袖子的方向摸了過去。

    眼下這種情況,她已經顧不得其他,只要夏珩過來她就只能反擊,若是殺了他也可以僞裝成和那刺客纏鬥所致,只是自己的武藝只怕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腦海中過了一遍所有的想法,寧怡的心堅定起來,殺意在眼中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頭頂上一個熟悉的男聲響了起來:“別怕,是我。”

    身後的男人緊緊的抱住了她,好像是怕她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聲音裏有幾不可察的顫抖。

    寧怡驟然停止了動作,全身的力氣都消失的乾乾淨淨,癱軟在對方的懷裏,然後擡起了頭,聲音有些暗啞:“你爲什麼纔來?”

    看着寧怡微紅的眼睛,季昀只覺得心中一痛,將頭緊緊的埋入她的頸窩:“對不起。”

    隨着季昀的靠近,寧怡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這讓她眉頭一蹙,急忙將他推開些許:“你受傷了?”

    “沒有。”季昀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微微撇開了頭。

    他現在腦海裏只有之前的那一幕,寧怡微紅着眼睛,眼裏是孤注一擲的決然,如果不是自己來得及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寧怡卻並不相信,定定的盯着季昀,沒有說話。

    季昀微嘆一口氣,又將寧怡摟到自己的懷中:“沒關係,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小傷?”寧怡再次掙脫出來,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番,這纔在季昀的手臂上看到一處刀傷,傷口頗深,滲出了不少血。

    寧怡只覺心疼,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昀:“這就是你說的小傷?”

    季昀捉住寧怡的手,輕輕的放在脣邊吻了一下:“對我來說,除了你什麼傷都是小傷。我慶幸我用這些小傷換來我及時趕到,沒有讓你真正的受到傷害。”

    深邃的眼眸之中仍舊是那化不開的柔情。

    “你怎麼會受着傷出現在這裏?”

    她心中卻是萬分感激,如果不是季昀出現在這裏的話,只怕她就真的會被季昀捉住了。

    爲了保證她的安全,季昀特意在別院內安排了暗衛,一直在暗中保護着她,只要她遇到危險,那暗衛就會出現。

    以他的實力,想在這裏面安插兩個人還是很可以的。

    卻不曾想,那暗衛跟到附近的時候,竟然被不明勢力所傷,爲了通風報信,這纔到前院去通知了季昀。

    等到季昀帶着人趕到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太子的貼身暗衛,而且數量頗多。

    “爲了不被他們發現我的身份,只能將他們全數斬殺,以絕後患。”

    季昀說這話時,一點都沒有避開寧怡的意思,並不擔心讓她發現自己的表裏不一。

    寧怡沉默了一會,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太子安插了許多暗衛?”

    季昀神情嚴肅的點點頭:“是,所以福寧郡主跟今日的事情絕對有牽扯,只是不知蘇妙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端倪。”

    寧怡卻好像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今日的事情都是太子自導自演?就連刺客恐怕都是的吧?”

    “刺客?怎麼回事?”

    季昀神情一凜,並不知道園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夏珩在追着寧怡了,當時顧不得什麼,就將夏珩擊昏了。

    寧怡皺着眉頭將剛纔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越說腦中越發清明。

    而季昀的臉也沉了下去,眼眸之中滿是冰冷至極的情緒,讓人膽顫。

    “他倒是好算計,他若真是爲了救你而中毒,哪怕是在這裏對你做了什麼,你也不能恨他,反而應該感激他,最後只能嫁給他了。如此一來,他不僅能夠娶了你,還能獲得寧王的支持,他的地位也能穩固。”

    季昀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啪的一聲拍在一旁的假山上,假山的石頭應聲而碎。

    看來這些時日的冷落,讓夏珩開始狗急跳牆。

    寧怡冷笑了一聲:“不止如此,今日蘇妙穿了和我相似的衣物,我先前還覺得有些奇怪,現在卻明白了緣由,若我當真要追究,夏珩大可推說將我看成了蘇妙。蘇妙是他已經賜婚的太子良娣,他在解毒的時候想到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所以,如果不是季昀早有準備,這一局她還真是避無可避。

    只是她沒想到,蘇妙竟然會這麼願意配合夏珩。

    “這麼說來,他定然也沒有中情毒。”既然是他都安排好了的,自然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毒了。

    季昀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脈,眉頭深深蹙了起來。而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粗瓷瓶子,倒進了他的嘴裏。

    “這是什麼?”寧怡好奇的看了季昀一眼,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他說他中了情毒,自然不能讓他說謊。”直到夏珩的臉再一次紅了起來,季昀才站了起來,將瓷瓶收到袖子裏。

    寧怡一驚,有些擔憂的看向季昀:“你餵給他情毒沒問題?”

    季昀終於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夏珩的視線冰涼:“他佈下這天羅地網,爲的就是讓你落入他的手中,我怎麼也不能不給他一份回禮。”

    寧怡有些好奇的看向季昀,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季昀笑而不語,做了一個手勢,立即有兩個黑衣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先是寧怡行了一禮,然後纔將夏珩帶走了。

    “他這是要去哪裏?”寧怡好奇的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有點像是後院。

    “去他該去的地方,夏珩這麼想要得到支持,我就給他一個支持。”季昀冷冷的說。

    繼而低下頭看着寧怡,眼中的冰涼漸漸化去,滿滿都是溫柔:“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就只說你跑走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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