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怡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答應了福樂郡主的邀約。

    不管福樂郡主是爲了什麼邀請自己,她都應該去一趟。

    “你在這裏想什麼呢?”沈歡恰好從外面回來,見到寧怡愁眉苦臉的坐在花園裏,不透的上前問了一句。

    寧怡看着他滿臉笑意的樣子,心中的糾結不由得散了幾分:“你這麼高興,只怕是佳人有約?”

    沈歡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自然是佳人有約。”

    寧怡看到他這麼高興,嘴角都不由得揚起:“果然還是裴瑜有本事,能讓你每天都這麼開心。”

    “那你這麼糾結的坐在這裏是爲了什麼?”沈歡順勢坐在寧怡身旁,看着她。

    寧怡將手中的帖子遞了過去:“福樂郡主的邀約。”

    沈歡接過一看,眉毛微挑:“這個福樂郡主是福寧郡主的姐姐?”

    他雖然不瞭解京中的情況,卻也知道成王有兩個女兒,兩個都早早的被封了郡主。

    “這是鴻門宴啊!”沈歡也聽裴瑜說過那天在洗塵宴上的事,這個福樂郡主雖然沒有直接和寧怡發生過沖突,但她在旁邊也沒少幫腔。

    寧怡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福寧郡主是向自己示好這個可能。

    “不如這樣,明天我和裴瑜在隔壁幫你看着,若是有什麼事她也可以幫你解圍。”

    雖然寧怡身邊有暗衛,但福樂郡主終歸是千金之軀,也不可能明刀明槍的對寧怡下手,倒不如讓裴瑜幫忙。

    寧怡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但她微眯着眼睛看向沈歡:“如果是這樣,我只需要找裴瑜就行了,或者讓華林公主也一起,關你什麼事?”

    沈歡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主意可是我想出來的。”

    這人分明就是想趁機和裴瑜見面。

    寧怡最後還是點了頭:“好,就這麼決定了。”

    沈歡的眼中也染上了幾分喜意,轉身又走了出去。

    有了人陪,寧怡也沒有那麼糾結了,不管福樂郡主想要做什麼,她都不用擔心。

    第二天一早,寧怡就開始打扮自己。

    綠荷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就算是參加宮宴也沒見過小姐這麼積極的打扮過自己啊!

    “這叫輸人不輸陣!”寧怡還特意帶了嘴皮子伶俐的藍鳶,萬一她說不過對方的時候,還可以幫忙說幾句。

    明月樓。

    雖然還沒到飯點,樓裏的生意卻已經漸漸火了起來。

    寧怡從馬車上下來就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都粘在了她身上,連大廳裏都安靜了幾分。

    可她卻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她現在要做的可不是計較這些人的視線,而是樓上正坐着的福樂郡主。

    推開包間門,見到的就是福樂郡主一個人坐在包廂裏的場景。

    “郡主來的真是時候,我也纔剛到。”

    福樂郡主對寧怡的態度很好,甚至說的上是和顏悅色,完全沒有了站在福寧郡主身時的嚴肅。

    “那也真是趕巧了。”

    寧怡衝着福樂郡主笑了笑,也許是因爲心中早就將該想的事情想過了,她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我突然的邀約,還請郡主不要介意。”福樂郡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臉頰兩側還帶着絲絲緋紅。

    如果不是知道福樂郡主的身份,寧怡甚至都要覺得她就是一個嬌弱的少女,楚楚可憐。

    “怎麼會?郡主纔回京時間不多,想要找些人熟悉下京城也是正常。”相較於福寧郡主我見尤憐的模樣,大方的寧怡郡主顯得大氣很多。

    聽了寧怡的話,福樂郡主驚喜的擡起頭:“真的嗎?你願意帶我熟悉京城?”

    寧怡倒是很想拒絕,可她也知道福樂郡主不可能放過自己。

    “只要你不嫌棄,我當然願意。”寧怡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那可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我在山上的時候,師兄……”福樂郡主突然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寧怡,“你剛纔什麼都沒聽到吧?”

    寧怡心中一動,原來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我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既然福樂郡主要表演,寧怡不介意配合她。

    福樂郡主這才露出一個羞赧的微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當時我在山上休養時,認識的一位師兄。他對我非常好,不僅常常常帶我下山去遊玩,就算我沒跟着一起去,他也會記得爲我帶禮物。”

    說起那位傳說中的師兄,福樂郡主臉上多了幾分生氣和嚮往。

    像這般私密的對話,以兩人之間的關係福樂郡主根本不應該說給她聽。

    就算是師兄,說出去也難免有私相授受之嫌。

    可福樂郡主卻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還露出一副嬌羞的樣子。

    若是寧怡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恐怕也會想歪。

    “若是郡主喜歡大可以讓你師兄求娶,說不定還能成全一段佳話。”寧怡神色淡淡的說。

    福樂郡主臉上一僵,若是旁人不是應該旁敲側擊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者那位師兄的身份嗎?

    爲什麼到了寧怡這裏就變成了讓師兄來娶她?

    她若是真的能讓師兄娶自己,何苦在這裏說這麼些話。

    福樂郡主心中雖然有不少想法,可臉上卻露出哀怨的神色:“我和師兄之間的身份相差太大,想必父母也不會願意讓他娶我。”

    這一點福樂郡主倒是看得分明。

    “既然如此,郡主應該儘早將對方忘掉纔是,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寧怡又順着她的話說。

    福樂郡主一聽,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自己好的也說了,歹的也說了,爲什麼寧怡偏偏不按照她的想法來?

    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順着自己的話說,這樣還怎麼聊天?

    她深深的看了寧怡,寧怡是不是故意的?

    在接下來喫飯的過程中,福樂郡主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些問題,可寧怡都完美的避過。

    她好像什麼都說了,卻好像什麼都沒說。

    反正不管她說什麼,寧怡都順着她的話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對。

    福樂郡主想了想,決定說句狠的:“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求求父王,看他能不能接受我的師兄,畢竟我們倆的感情那麼好。”

    寧怡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如果不是她從季昀那裏得知了真相,還真會被她這般神情的樣子所吸引。

    福樂差點就直接將師兄的身份吼了出來,但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生生忍住了。

    既然沒有吸引寧怡的注意,她也沒有再提師兄的事。

    她今天只是想在寧怡的心上埋下一個種子,他日一旦她發現所謂師兄的真實身份是季昀,她就不相信她還能忍得住。

    不過,不知道以後寧怡的態度是什麼,她現在卻是被寧怡氣的夠嗆。

    “其實我今日邀請郡主來,還有一件事想要請問郡主。”福樂郡主露出一副爲難的神情。

    寧怡很想對她說一句,就連你自己都覺得不妥的問題,爲什麼要問旁人?

    不過面上卻是沒有展現出一絲一毫:“有什麼事大可以直接問,不需要做的這麼見外。”

    福樂郡主臉色嚴肅了一些:“我想知道那日在皇宮別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寧怡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太子受傷了性命危險,我就去爲他找藥了。至於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恕我無能爲力。”

    她說話的時候,福樂郡主一直緊緊的盯着寧怡,似乎要辨認她是不是在說謊。

    但可惜的是,寧怡確實不知道季昀是怎麼把夏珩弄走的,所以也算不上說謊。

    仔細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端倪,福樂郡主纔不好意意思的看向寧怡:“非常抱歉,我只是很想知道自己妹妹究竟發生了什麼,纔會貿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雖然是在道歉,但她的背脊始終挺得直直的,仿若一個驕傲的公主。

    “無妨,郡主作爲姐姐,爲自己妹妹瞭解情況是人之常情,若是我以爲這件事責怪郡主,豈不是我不近人情?”

    不管福樂郡主說什麼,寧怡只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連一點話柄都不給福樂郡主留下。

    福樂郡主的視線落在寧怡身上,對她起了忌憚。

    原本以爲寧怡不過是一個癡戀着季昀的姑娘,可今天這一頓飯喫下來,她簡直就是滴水不漏。

    她不知道的是,寧怡在寧王妃的教養之下,對這些手段都十分了解。

    只是上一世她的生活簡單,又一門心思撲在季昀的身上,根本就不會去想這些問題。

    可經歷了上一世的慘遭殺害,她的心思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單純。

    至少明白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福樂郡主收起了自己之前有些輕視的心裏,露出一個異常甜美的笑容:“雖然很想和郡主再多坐一會,可母親在臨行之前告知有事要找我,我只能現行離開了。”

    寧怡擺擺手:“是我該感謝郡主的招待。”

    兩人正客套着,一個人忽然走了進來,在福樂郡主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福樂郡主也顧不得再和寧怡鬥嘴:“那我便先行離開了。”

    沒等寧怡回答,她就匆匆回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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