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夏珩這麼多年在衆人面前都是保持着謙謙君子的模樣,可這一次的事情卻幾乎所有人都認爲他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夏珩離開後的第二天,寧怡約了林瑤一起出去做衣服。

    其實她們每個月王府都會找人上門來爲寧怡定製衣物,可寧怡卻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見到林瑤了,這纔打算約她出來見見。

    林瑤見到寧怡,自然是滿臉的歡喜。

    “總覺得這段日子沒有見到,表姐的臉色好了不少,可是有什麼喜事?”寧怡促狹的看了一眼林瑤。

    她已經聽寧王妃說了,這段時間林瑤的母親在爲她相看親事,據說是看上了翰林院院士之子,不過雙方只是暗中接觸,並沒有讓旁人知道。

    寧王妃也是對方請寧澤打探對方消息才知道的。

    林瑤一聽就知道寧怡是在說什麼,當即紅了臉:“你若是要再胡說八道,以後就別叫我出來了。”

    寧怡趕緊做出害怕的樣子:“那可別,等以後你要是嫁人了,我也就找不到你了。”

    “你還說!”林瑤輕輕打了她一下,兩人嬉笑了幾句。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寧怡郡主。”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一個男聲響了起來。

    寧怡和林瑤同時斂了神色,看向了對方。

    “見過四皇子。”寧怡慢了幾拍纔想起了對方的身份,正是璟帝的第四個兒子,四皇子。

    看到四皇子,寧怡纔想起了一個好久都沒有想起過的女人,寧沁雅。

    寧沁雅嫁給四皇子這麼久,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甚至連宮中的宴會都很少出席,實在低調的很。

    當然,不僅僅是寧沁雅,就連四皇子都十分的低調,低調到常常會有人忘記還有這麼一個皇子的存在。

    和前一段時間鬧得十分歡騰的二皇子、三皇子不同,四皇子生母的身份十分低下,背後也沒有什麼母族的支持,自然吸引不了衆人的目光。

    現在看起來,四皇子的生母地位雖然低下,但應該是個長相貌美的宮女。因爲四皇子的五官長得十分精緻,一雙丹鳳眼更是帶着幾分風流的韻味,只不過眼底的陰鶩十分明顯,一看就不是個好相予的。

    在宮中那樣喫人的環境裏,若是性子柔軟,只怕連長都長不大。

    “寧側妃一直在家中唸叨着郡主,希望有時間郡主能去看看她。”四皇子有禮的回答了一句。

    說起來四皇子的身份也很尷尬,作爲一名成年的皇子,他和寧沁雅成婚之後就搬出了皇宮,有了自己的皇子府。

    但他一直沒有被璟帝封王,更是沒有給出封地。

    若是說璟帝是因爲看重他,讓他有獲得那個位置的資格,誰也不會相信。

    畢竟他可是被璟帝忽視了這麼多年,若是說璟帝遺忘了這個兒子更有可能性。

    寧怡一點也不相信寧沁雅會想自己,她和寧沁雅的關係可說不上好,尤其是對方還那麼多次利用寧沁梓對付自己。

    她的印象還深深的停留在寧沁雅出嫁前說的那番話上。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到,一個從小被欺負長大的姑娘,可以隱忍了那麼久,最終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更何況,寧王府一家現在和寧墨一家幾乎是斷絕了所有的聯繫。

    “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去和她見面。”寧怡心中雖然有不少想法,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現來,而是十分有禮的回答。

    四皇子衝着寧怡笑了笑:“那便改日相約。”

    說完,他就帶着侍從離開了成衣鋪。

    林瑤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兩人之間的對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怎麼覺得,那位四皇子對你的態度特別溫和?”

    寧怡的神色悠長:“當然溫和,你難道忘記了我被圓方大師批的命了?”

    林瑤回想了一下,忽然喫驚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

    作爲一名皇子,雖然四皇子並不受寵,但也有一爭高下的資格。

    現在夏珩作爲太子被廢,甚至離開了京城,太子之位自然空虛了下來。

    寧怡的身份特殊,她的鳳凰之命就是最好的風向標。

    圓方大師批的準不準不重要,重要的是璟帝是知道這個傳言的。寧怡最終的歸屬,便是璟帝態度的證明。

    鳳凰落入誰家,誰就有一躍成龍的可能不是麼?

    “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他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寧怡對這點倒是十分理解,只是她並不喜歡旁人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籌碼,一個爭權奪利的籌碼。

    林瑤也皺起了眉頭,一個個皇子想爭奪皇位無可厚非,可爲什麼偏偏牽扯到無辜姑娘的身上?她不信,難道真的娶了寧怡皇上就將皇位傳給誰了?

    “不用在意這些事情,他也不過是一個想法而已,就算他現在去求娶,皇上也不會同意的。”寧怡倒是一點都不着急。

    且不說季昀會不會讓四皇子對自己動手,就算是寧王也不會同意嫁給四皇子。

    更不用說四皇子還娶了寧沁雅作爲側妃,難道又想像夏珩一樣,讓姐妹共侍一人嗎?

    林瑤頓時也明白了過來:“不過像他們這樣,爲了某種目的而娶一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在他們眼中,寧怡仿若成爲了一個工具,一個能夠證明自己前途的工具。

    寧怡知道?了這是在爲自己打抱不平,趕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林瑤忽然曖昧的笑了起來:“你當然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畢竟你心裏始終牽掛的只有季將軍。”

    寧怡愣了愣,竟然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和林瑤在一起聊了一下午,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剛回到府裏,寧怡就看到寧王妃在指揮着下人準備些什麼。

    “這是在做什麼?”寧怡疑惑的看着下人們大包小包的將東西搬到後院。

    寧王妃見寧怡回來了,衝她招了招手:“我看你是玩得什麼都忘了,難道你不記得明天就要去參加狩獵大會了嗎?”

    寧怡頓時愣住,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有這麼回事了。

    “皇上不是剛剛纔廢了太子嗎?難道還有心思舉辦狩獵大會?”寧怡有些不可思議。

    寧王妃一邊指揮着下人,一邊逗着虎哥兒:“皇上廢了太子,難受的應該是太子,關狩獵大會什麼事?正是因爲這種情況,皇上才更要舉辦狩獵大會,讓人知道他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

    皇上不可能讓一個廢掉的太子佔據官員們的心思太久,更不用說之前還有那麼多的官員爲太子求情。

    他越是這樣做,越是告訴那些官員,他們之前的選擇有多麼的錯誤。

    寧怡撇了撇嘴,若她是夏珩非得氣的吐血不可,自己前腳才灰溜溜的被趕出了京城,後腳皇上就開始舉辦狩獵大會。

    他這個太子當了二十幾年,還真是沒留下任何的蹤跡。

    寧怡又見寧王妃讓人將虎哥兒的小搖籃也帶上了馬車:“難道虎哥兒也跟着一起去嗎?”

    寧王妃點點頭:“這次狩獵大會是年前的最後一場,按照慣例所有的官員家屬都必須參加。既然我們都要去,總不能將虎哥兒一個人留在府裏。”

    寧怡看向肉嘟嘟的虎哥兒,小孩子總是長得特別快,不過短短几個月,虎哥兒子就長得又壯又結實,總瞧着要比其他的孩子更大些。

    她不由得有些擔心,若是到狩獵大會那天,有人暗中想對虎哥兒不利,可怎麼辦?

    “你放心,到時候我便帶着虎哥兒在營帳裏好好休息,不會讓他去接觸那些亂七八糟的。”

    寧王妃知道寧怡的擔心,這也是自己所擔心的。

    “所有的營帳周圍都守着侍衛,到時候再安排幾個府內的侍衛一起看守,總歸不會有問題的。”寧王妃安慰寧怡。

    寧怡也下定決心,如果沒有別的事,自己一定要陪着寧王妃一起。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寧王也匆匆的回了府。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見寧王回來,寧王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寧王喝了一大口茶水:“今天朝堂上都是商量明天狩獵大會的事,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內容。”

    若是往常,這些狩獵大會的佈防等問題都會交給寧王來做,可今年皇上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將這個重擔交到了季昀手裏。

    一時間季昀在朝中的聲勢變得更大起來,不少官員都明裏暗裏的向他示好。

    可季昀卻始終保持着那副淡淡的樣子,不過分接近官員也不給對方難堪。

    “我也沒想到季將軍竟如此淡然。”若是旁人被突然被各種朝臣成這般討好,定會有些飄飄然,但季昀卻沒有。

    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行事作風都和以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上一世已經經歷過的,這一世繼續經歷,季昀自然不會感到驚喜。

    寧怡在心中暗暗腹誹,卻沒想到寧王突然叫了自己一聲。

    “我總覺得這次狩獵大會會出些什麼事,你到時候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要隨意和別人離開。”寧王吩咐到。

    這樣他和寧澤都能保護容易安全,也能順便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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