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璟帝受傷,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狩獵場之中。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算可以離開,也沒有人願意離開。誰知道走了之後,這裏會發生什麼事情?

    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就是風雲詭譎,萬一璟帝真的有什麼不測,在這裏第一個知道消息,也能做好萬全的準備。

    幸好寧王妃當時擔心虎哥兒第一次到這種場合會發生什麼意外,將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多準備了幾分,爲了就是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皇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轉醒,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等着?”寧王妃小聲的詢問寧王。

    就算他們能在這裏等着,朝中的事物可不能沒人處理,總不能就這樣無人管理。

    寧王也嘆息了一聲:“最遲明天,丞相應該會想辦法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璟帝若是遲遲醒不過來,就必須從幾個皇子之中挑選出一人來監國。

    可現在的皇子之中,能夠監國的人還真是沒有。

    “況且,皇上剛剛廢了太子,這些皇子們正是心思活絡的時候,這監國之人如何選擇?”寧王覺得這次皇上受傷實在太過巧合,爲什麼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寧怡和寧澤也皺着眉頭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朝中真的要開始混亂了。

    當天福樂郡主進了皇上的營帳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也讓這些休息在狩獵場的人更多了幾分猜測。

    究竟要多嚴重的傷纔會讓皇上一直昏迷不醒呢?

    寧怡也替璟帝有些悲哀,他受傷之後大家關心的都是他昏倒所影響的局勢,沒有一個人擔心的是他本人。

    一夜就在衆人的擔憂中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寧王就被匆匆而來的侍衛給叫走,和他一起的還有朝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

    寧王妃沒想到他們會走的這麼急,甚至連一聲交待都沒有,心中不由擔心:“這麼突然將他們叫走,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寧怡也覺得這番舉動實在太過突然,奈何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嚴密,他們就算想打聽也打聽不到。

    “既然將所有的官員都叫走了,應該不會有危險,我們就在營帳裏等他們回來吧。”寧澤作爲一個還未入世的書生,自然也沒有資格去打探這些消息。

    沈歡倒是悄悄溜出去了一趟,可是四周皆是把守嚴密,根本就打探不到分毫消息。

    寧王妃心中雖然緊張,但也知道現在只剩她作爲家中的主心骨,不能讓孩子們跟着緊張。

    “若是明天你父王還沒有回來,我就去找皇后娘娘問清楚。”

    寧王妃想了想,雖然最近因爲皇后總是替太子着想兩人的關係疏遠了一些,如果只是打探一些消息,應該還是沒有問題。

    沒有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寧王就神色複雜的回來了。

    “父王?”寧怡見寧王安好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可見他的神色十分複雜,又覺得奇怪。

    寧王看着寧怡欲言又止,似是有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寧怡越發覺得奇怪,明明是侍衛將他們帶去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寧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皇上甦醒過來了,只是體內的毒素暫時無法清除。福樂郡主說要解除這種毒素,需南疆的一種特殊藥物作爲藥引纔可以。”

    南疆?寧怡一愣,爲什麼偏偏扯到了南疆?

    莫鎧還在季昀的府內待着,難道是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可看福樂郡主的樣子,應該對季昀滿是好感,怎麼可能會突然陷害他呢?

    寧怡看向寧王,卻發現他的神色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證明他爲難的事情並不是這一件。

    “不僅如此,皇上怕他再次陷入昏迷,宣佈由季昀監國。”

    “什麼?!”寧怡喫驚的瞪大的眼睛,這才知道寧王爲什麼神色這麼爲難。

    難道是璟帝願意承認季昀的身份了?

    “皇上有沒有說他爲什麼要讓季昀監國?”寧怡不知道現在公佈身份對季昀到底有沒有好處,只是在這種局勢混亂的時候,更像是一個擋箭牌吧?

    寧王見寧怡這麼發問,眉頭微皺:“皇上只是說季將軍深得他的信任,手中也掌握兵權,但具體原因並沒有詳細說明。”

    可光是這麼一點,就足以讓人心生疑惑。

    平日裏並不見皇上對季昀多有信任,可這次事關危急卻直接將監國的權力交到了他的手中,實在讓人費解。

    “皇上突然這麼做,難道就沒有臣子反對嗎?二皇子和四皇子同意?”

    將權力交到季昀手中,同時讓二皇子和四皇子都討不了好,因爲季昀從來不和皇子們有過多的接觸,這樣倒是相對來說更爲平衡。

    “臣子們倒是有意見的不多,二皇子和四皇子雖然心中有怨,當着皇上的面卻沒有表現出來。”

    其實關於這件事更多了幾分猜測。

    要知道皇上受傷的時候,可是跟兩位皇子在一起。

    現在皇上傷中甦醒,卻不肯將監國的權力交到兩位皇子手中,是不是在受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這樣一來,猜測的人就更多了。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寧王之前擔心的是皇上是否看中季昀成爲某個公主的駙馬。

    可見寧怡的反應那麼大,寧王猜測這其中應該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寧怡猶豫了一瞬,季昀的身世十分複雜不能輕易的告訴他人,可她也不願意欺騙自己的父王。

    “具體的緣由我不能告訴你,這其中的緣由十分複雜,而且是一個非常重大的祕密。”寧怡的神色凝重,看的寧王也不由得重視起來。

    “難道……”關於皇家的重大祕密並不多,寧王雖然不知道寧怡具體說的是什麼,卻有了一個大致方向的猜測。

    他心中咯噔一下,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實的,那大夏的這片天是真的要變化了。

    寧怡看寧王的神色,知道他應該猜到了一二,也沒有戳破:“既然皇上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一定有他的考量,反正我們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只能隨他去了。”

    關於朝堂上的事情,寧怡幫不了季昀太多。更何況兩人現在還什麼關係都沒有,她自然也不能插手他的事務。

    聽完了寧怡的話,寧王的神情比剛纔還凝重了幾分。但他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摻合得了的。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寧怡的幸福。

    可既然季昀連這種事祕密的事情都願意告訴她,想必也是付出了一分真心的。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管不了,可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寧王最後也只能這般囑咐道。

    寧怡點了點頭。

    季昀行使監國權力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而且不管二皇子黨和四皇子黨的情緒如何,衆人卻是都將目光瞄在了他的身上。

    前朝的男人們考慮的是要如何拉攏他,而後面的女人們關注的則是季昀的婚事。

    以大夏男人的年紀來說,季昀已經不小了,卻到現在連個未婚妻都沒有。

    家中人口也簡單,唯一的長輩季老夫人,近幾年也鮮少出現在人前。

    原本就是年少有爲,現在還掌握着監國的大權,怎麼看都是夫君的最佳人選。

    雖然現在他們還被困在狩獵場,可那些夫人們都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想着要如何將自己的女兒許給季將軍。

    至於很久之前季將軍當着皇上說的那番話,早就被人們選擇性的忘記了。

    因爲皇上需要南疆的特殊藥物做藥引,季昀當天便發了一道聖旨,傳詔南疆使者將那特殊藥引送入京城。

    璟帝在宣佈了這件事情之後,便再次昏倒過去。

    季昀在詢問過福樂郡主後,決定還是先將皇上送回皇宮。

    畢竟皇宮的藥物更爲齊全,居住環境也更爲舒適。

    皇上這麼一走,原本滯留在這裏的那些大臣和家眷也終於可以跟着回京城了。

    想他們來之前還一個個興高采烈摩拳擦掌,希望在狩獵大會上能獲得好的名次。

    卻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天時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不僅沒有心思關注所謂比賽的名次和分數,更是連狩獵結果都不在乎。

    璟帝受傷的事情,就足以讓他們耗盡全部心神。

    堆積如山的奏摺,讓季昀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也沒有意料到璟帝會突然將監國的權利交給自己。

    在他的印象裏,璟帝從來都不會關注自己,更加不可能將這麼重大的權力交給自己。

    “季將軍,南疆已經回了消息不日就會派人將藥引送過來。”

    一名武將將消息傳遞了過來,南疆在得知大夏有人需要用這種藥物之後,便很快傳來了消息。

    季昀若是之前不知道南疆太子失蹤的事情可能還不會想太多,但現在明明莫鎧就在自己的府上,南疆這又是誰負責的回消息?

    他原本和莫鎧商量的計劃就是等他坐到自己該坐的位置時,就去幫他拿回自己該拿的。

    但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可以看看南疆這次的來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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