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的身世傳出來時,大家還心存懷疑,畢竟兩人在衆人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人懷疑過他們的關係。

    現在兩人站在一起,還帶着相同的神情,衆人才發現兩人的相似之處。

    “我還以爲太子殿下連頓飯都不想和我們一起喫呢。”夏珩的臉上帶着嘲諷,看向了夏昀。

    屋內劍撥弩張的意味十分明顯。

    還沒等夏昀發怒,夏珩自己就笑了出來:“大家都是兄弟,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三皇子跟着擠兌夏昀:“太子哥哥當然不會介意,他的時間很緊張,可沒有時間和我們計較這個。”

    五皇子原本也想說些什麼,卻被寧沁雅暗中扯了扯,便沒有開口。

    夏昀平靜無波的眼神掃過他們:“不會介意,你們好好休息吧。等會喫飯的時候會有人來通知你們。”

    說完也不再看他們,徑直轉身離開。

    屋內的幾人面面相覷,沒有再開口。

    “夏珩怎麼會突然到這裏來?”寧怡皺眉問道。

    剛纔看到了夏珩的神情,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激怒夏昀。

    夏昀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們只能儘量防備着。”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警惕。

    夏珩從來都是一個讓人看不清楚心思的人,他可以隱藏自己的本性裝成溫潤如玉的君子這麼多年,更加可以藏起所有不想讓人看到的情緒。

    到了晚膳十分,夏昀還是讓管家去找了他們,將晚膳擺在了大廳裏。

    最先到的是三皇子,他一臉無精打采,似乎剛剛睡醒。

    隨後是五皇子和寧沁雅,兩人的神情平靜,只像是參加正常的晚宴。

    最後是夏珩,從進門開始他的視線就一直在寧怡身上流連,看得夏昀直接皺起了眉頭。

    寧怡絕不會認爲夏珩突然就對自己在乎起來,她記得夏珩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對自己表達過好感,但那時候的他的眼底也不過是淺嘗輒止的喜歡,甚至不願意爲了她做太多的爭取。

    夏珩對她的喜歡應該是少年時的一時意亂情迷而已的,並不會刻骨銘心。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這麼認爲。

    在那個時候夏珩都能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怎麼會現在突然就對寧怡變得情深義重,當着這麼多人就用眼示意了?

    “太子殿下準備的晚膳果然豐富。”夏珩看着桌上的菜,衝着夏昀敬了一杯,“多謝招待。”

    夏珩將杯子裏的就一飲而盡,可夏昀卻絲毫沒有動作。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夏珩看了一眼夏昀,皺起了眉頭,“還是你懷疑我在酒裏下了毒?”

    沒等他繼續說,夏昀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在他的地盤,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他下毒,夏珩還沒有這麼好的本事。

    看到他的動作,夏珩也笑了,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果然是條漢子。”

    因爲他的動作,氣氛頓時變得熱烈起來,三皇子也端起了手中的酒杯:“這應該是我們這些兄弟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一定要喝個痛快。”

    既然註定了會是敵人,他們在一起喝酒的機會

    寧怡看了一眼衆人,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她原本以爲幾人會因此吵起來,畢竟每個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立場,在皇家是沒有人談感情的。

    可四位皇子就怎麼喝了起來,當真是沒有一絲顧忌。

    寧怡隔着桌子和寧沁雅遠遠地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出了門。

    外面的空氣有些的寒冷,但卻比裏面還安靜得多。

    寧沁雅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開了口:“今晚的月色真好,似乎好久沒有這麼看過月亮了。”

    她輕聲感嘆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寧怡也擡頭看了一眼,衝着寧沁雅問:“你們爲什麼會到這裏來?”

    似是早就想到了寧怡會問這個問題,寧沁雅搖了搖頭。

    她轉過頭,和寧怡對視:“這一次的事情我們不會參與其中,不會對你們不利,但我也不會傻得告訴你一切。皇位的爭奪很是殘酷,我和五皇子只是想活下來。”

    寧沁雅的眼睛幽黑,裏面似乎蘊藏着很多東西,讓人看不分明。

    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寧怡也猜到了她的意圖。如果不想參與其中,又做不到獨善其身,寧沁雅只能選擇的兩邊賣好,只求倒時候能平安的活下去。

    她的話寧怡半信半疑,不過此時她的態度還是很好,寧怡也沒打算和爲難一個孕婦。

    兩人交談了一會,就回到了大廳。

    大廳裏此時已經酒香瀰漫,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微醺的醉意,臉上泛紅。

    寧怡擔心夏昀,趕緊往他的方向去。

    就在夏珩的時候,夏珩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眼神幽深:“我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寧怡一愣,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喝醉了還是裝醉。

    她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好巧,我這人就是從來不會被人勉強。”

    說完,就轉身往夏昀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珩看着她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晦澀。

    走到夏昀的身邊,看到他臉上雖然微微發紅但眼神清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沒等寧怡開口,夏昀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夏珩身邊一把將他揪了起來,重重的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是告訴你,有些人不能隨便亂扯。”夏昀冷冷的說完了這句話,就拉着寧怡離開了這裏。

    經過這麼一遭,大家的酒也醒了不少,三皇子和五皇子都看向夏珩。

    夏珩的臉上青紫一塊,脣角更是溢出了少少的血跡。

    他卻是毫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脣角,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站起來走了出去。

    三皇子見狀也低罵了一句:“兩個瘋子。”

    寧怡被夏昀拉着走進了臥房,沒等她說話,夏昀就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

    寧怡猝不及防,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他的吻。

    不知道吻了多久,夏昀才緩緩鬆開了她。

    看着寧怡水光潤澤的脣,夏昀忽然發出一聲低笑,又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

    “他看我什麼眼神,我都不知道,因爲我沒看他。”寧怡瞪了夏昀一眼。

    夏昀心中的鬱氣似乎一下子就消散可。看着寧怡傻笑:“確實不該看他,他還沒有我好看。”

    聽了這話寧怡也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夏昀分明就是喝醉了。

    她不由得好笑:“全世界你最好看,你快睡吧。”

    聽到寧怡讓自己快睡,夏昀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一把將寧怡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住,這才安心的睡了過去。

    寧怡看到他無知無覺的睡顏,無奈的笑了笑,也跟着一起睡了過去。

    他們兩人倒是睡得很香,可這天夜裏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夏珩不見了。

    寧怡和夏昀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兩人才剛剛起來。昨晚夏昀任性的結果就是,今天早上他的胳膊就像是要廢了一樣,酸痠麻麻的。

    還沒等他們起牀,就聽到了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殿下,您起了嗎?”

    聽出是聽風聲音,夏昀披上外袍就走了出去。

    聽風見夏昀的裝扮就知道是自己將他吵醒了,可眼下的事情卻容不得他們耽擱。

    “榮王不見了。”聽風有些焦急的說。

    夏昀皺眉:“不見了?他自己離開了?”

    聽風搖頭:“不,聽馬廄的人說,馬車和馬都沒少,門房也說沒有見他出去過。並且我們在他的房間裏找到了打鬥的痕跡。”

    夏昀這下才完全明白了聽風說的失蹤是什麼意思。

    他略微沉吟了一會:“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換件衣服就來。”

    夏昀回到房內,寧怡聽到動靜也坐了起來,看到他神色匆匆的樣子不由得愣了愣:“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夏珩不見了。”夏昀快速換好了衣服,簡單說了一句。

    失蹤了?寧怡被他的話說得有些暈,趕緊叫來了阿夏:“我們也過去看看。”

    寧怡趕到時候,三皇子等人都已經到了,所有人看着眼前凌亂的痕跡皺緊了眉頭。

    “這是怎麼會是?”三皇子喫驚的看了夏昀一眼,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指着夏昀大叫了一聲,“是你把榮王給殺了!”

    他咋咋呼呼的嚷嚷讓五皇子的視線也落在了夏昀的身上。

    夏昀冷笑了一聲:“我殺他?在他千里迢迢專門來我的莊子裏做客的時候動手殺了他?是嫌暴露得不夠快是嗎?”

    三皇子的被懟得沉默了一會,還是不肯死心:“難道就不可能是你對他懷恨在心,所以利用我們這種的心態殺了他?然後用這樣的理由脫身?”

    夏昀看着他宛如看一個智障:“你這麼會猜想,倒不如去寫個話本子,肯定很適合你。?”

    三皇子怒氣衝衝的指着他:“不是你還會是誰?昨天你可還和他打了一架,這裏是你的地盤,你趁機殺了他也不無可能。”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寧怡的身上:“誰都知道,你和夏珩可是爲了太子妃反目成仇。”

    三皇子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這件事到底和夏昀有沒有關係,都一定要摁死在夏昀的身上。

    夏昀冷笑一聲:“我的妻子,我要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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