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消息的第一天,皇后就將夏昀和寧怡召到了鳳翔宮內。
“榮王和福樂郡主的婚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后坐在主座上怒氣衝衝的看向兩人,那語氣仿若給夏珩指婚的是夏昀一般。
寧怡也覺得皇后很是奇怪,明明是夏珩向皇上求的賜婚,她不去質問夏珩卻要來質問他們。
夏昀神色並無太大的變化:“具體經過兒臣並不清楚,只知道是皇兄向福樂郡主求的賜婚。”
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纔不好直接找夏珩,而是找來了夏昀啊。
“他不就是被福樂郡主救了一次嗎?要感恩用什麼方法不好?爲什麼偏偏要求娶?!”皇后只要想到當初福樂郡主當衆求嫁的場景,心中就好像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榮王?
連帶着又生氣了夏昀和寧怡的氣,如果當初不是他們和福樂郡主的糾葛,福樂郡主的名聲也不會差到這個地步。
夏昀和寧怡都沒有接話,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夏珩究竟是怎麼想的。
見到兩人的神色,皇后知道他們大概也說不出什麼內情來。、
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和夏昀寧怡當真是扯不上什麼關係,只是自己不過是一時着急,才找來了他們。
想到這裏,她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視線掃過站在一旁的寧怡,皇后清了清嗓子:“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太子說。”
寧怡一愣,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宮了。”
等到寧怡退出去之後,夏昀纔看向皇后:“不知道母后有什麼事想和我說,連寧怡都不能知道。”
皇后的神色變得嚴肅:“母后現在想問問你,當初榮王失蹤和你有沒有關係?”
夏昀眸色微動,似是有些失望的看向皇后:“母后以爲這件事和我有關係?”
他的態度實在太過坦然,坦然到皇后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就是冤枉了他。
皇后的神色變得有些尷尬:“畢竟他是在你的莊子裏失蹤的…”
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夏昀就打斷了她:“母后若是知道事情的經過,就應該知道皇兄是自己和三皇子等人約好去我的莊子。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到別莊,又怎麼提前安排好?”
皇后被夏昀反駁的啞口無言。
其實剛開始她也不相信夏昀會這麼做,只是有人這麼告訴了她,讓她產生了懷疑。
夏昀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神情有些冷漠:“您應該知道我曾經是個將軍。戰場上的重要規則就是,永遠不要讓你的敵人有翻身的機會。如果是我要對他動手,皇兄不可能活着回來。”
他的話說得太過理所當然,讓皇后的心猛地一緊。
她有些慌亂的擺了擺手:“我已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夏昀看到皇后的神情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一時半會又想不清楚其中的關節,只得先行退了下去。
直到他離開,皇后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夏昀走在回東宮的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對皇后說什麼的話,皇后絕對不會聯想到這些事情。
在背後故意錯誤引導皇后的人究竟是誰呢?
他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就見一個身着玄色衣袍的暗衛忽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去查查這幾天母后究竟和誰的見過面。”如果背後真的有這樣的威脅,他必須先下手爲強。
“是。”暗衛應了一聲,悄悄的離去。
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夏昀才緩步走回了東宮。
寧怡此時正在書桌上寫着什麼,看到夏昀回來急忙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夏昀伸手抱了抱她:“在寫什麼?”
寧怡牽着他走到桌邊,紙上已經寫滿了這些天夏珩的所做所爲。
“這些天夏珩做的事情實在太過讓人出乎意料,我想理清楚他這麼做的緣由。”寧怡將手中的紙遞給夏昀。
夏昀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去分析夏珩。
他的眼裏出現了一絲興味。
“有沒有什麼進展?”夏昀好奇的問了一句。
寧怡的臉微微紅了些,有些羞赧的看向他:“我有了一個結論?,但不知道對不對。”
夏昀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難道你在我面前還要害羞?”
寧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發現:“我將他最近做的事情都看了一遍,發現他想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引起我們的注意?”夏昀這下是真的來了興趣,認真的看着寧怡。
寧怡點頭,她指了指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
“夏珩回來,和離開前的態度截然不用,又變回了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太子。但在私底下,他卻從來沒有避諱過對我企圖。這樣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真的不想讓我們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完全可以裝成對我沒了想法的樣子。”
因爲夏珩的覬覦,他對夏珩確實多了幾分戒備。
寧怡又用手點了點後來發生的幾件事:“從趕到溫泉山莊到失蹤,再到和福樂郡主訂婚約,夏珩做的每件事都出乎了我們的意料,自然的也讓我們對他更多了幾分關注。”
說到這裏,寧怡的眼睛又亮了幾分:“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夏昀還在想着寧怡對自己說的話,見她突然變得這麼興奮又問了一句。
寧怡眼睛亮亮的看着夏昀:“於其說夏珩這麼做是爲了引起我們的注意,倒不如說這是在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夏昀一凜,頓時明白了寧怡這麼說的意思。
他再低頭看寧怡寫在紙上的那些東西,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仔細想想,這些日子他關注的都是夏珩身上發生的幾件大事,或者說是夏珩想讓自己看到的東西。
這樣一來,他自然就忽略了其他方面的發生的事情。
如果說,夏珩從一開始就只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呢?
夏昀緊緊的抱住了寧怡,十分興奮的說:“我的夫人果然是最聰明的。”
寧怡忽然被夏昀這麼一抱,頓時覺得有些頭暈,推開他就開始乾嘔起來。
夏昀神色一凝,生怕是自己太用力傷到了她,趕緊湊上前去拍她的背:“你還好嗎?”
寧怡搖搖頭,有些虛弱的開口:“我沒事。”
可她微微發白的臉色卻一點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夏昀不管其他,直接將寧怡打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
“趕緊去將崔大夫找來。”夏昀沉着聲音開口。
一直藏在暗處的暗衛一聽,飛快的離去。
寧怡只覺得自己胸口一陣一陣的發悶,似是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一樣。
崔大夫來的很快,一下子就被夏昀按在了牀旁的凳子上:“你趕緊給太子妃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崔大夫一直都在夏昀身邊,也知道寧怡對於夏昀來說有多麼重要,自然不敢耽誤。
他的手搭在寧怡的腕間,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到底是怎麼了?”夏昀看到崔大夫這般神情,心中越發焦急,“你趕緊說。”
崔大夫忽然就笑了起來:“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是有孕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擊在了夏昀的心間:“你說什麼?有孕了!”
他要當爹了?
夏昀呆呆的看了看崔大夫,又看了看寧怡。
寧怡也大吃了一驚,算算日子前兩天她確實應該來葵水了,只是事情一多也就沒有關注。
現在居然是懷孕了?
寧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裏面居然有了一條新生命?
崔大夫見兩人都一副歡喜過了頭的樣子,不由得站了起來,準備將位置讓給夏昀好好和寧怡分享喜悅。
可他還沒有站起來,就被夏昀再一次重重的按在了凳子上。
崔大夫不解的看了一眼夏昀。
只見夏昀面無表情的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剛纔抱了她,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崔大夫哭笑不得,就連一旁的寧怡都忍俊不禁。
“殿下,就算你每天都抱太子妃也沒關係的,懷孕雖然要比尋常多了幾分需要注意的事,可也不需矯枉過正。”崔大夫認真的向夏昀解釋。
原本以爲夏昀會就此放過自己,可誰知道夏昀卻關注錯了重點。
“多了幾分需要注意的事?那是什麼?”夏昀緊緊的盯着崔大夫。
崔大夫這是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太子的關注點永遠和旁人的不太一樣。
無奈之下,他只能坐在書桌前將需要注意的事都寫了下來,直到夏昀再三確認後才被放着離開。
“你也太緊張了。”也許是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裏,寧怡並沒有像夏昀那般緊張,反而很是放鬆。
夏昀將崔大夫寫的東西收進懷裏,這才從小心翼翼的上chuáng抱住寧怡。
“這是你和我的第一個孩子,當然要好好的保護纔行。”他們用了兩輩子纔在一起,孩子更顯彌足珍貴。
寧怡知道他大概還要新鮮幾天,也沒有再繼續反駁他,而是老老實實的窩在了他的懷裏。
夏昀一本滿足的抱着她,輕聲在寧怡耳邊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