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連夜看完了璟帝的脈案,果然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夏昀就和寧怡悄悄進了宮。

    雖然兩人進宮很是低調,可皇宮從來都是藏不住祕密的地方,該知道的人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只是現在恰逢是早朝的時間,那些朝臣們應該還不知道。

    他倒要看看究竟這些朝臣們究竟是如何憂國憂民,着急立新太子的。

    “我先去上朝了,等會母后應該會召見你,若是你不想應付就稱病便是。”夏昀換好衣服,低聲交代寧怡。

    寧怡點頭:“我知道,你萬事小心。”

    早朝上正是一片喧鬧。

    昨天祁連山的地震雖然沒有波及京城,但也對京城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更不用說祁連山腳下的那些百姓了,都在等待朝廷的救援。

    “皇上,此次地動來的實在太夠蹊蹺,近郊的百姓受災嚴重,不少房屋被損毀。若是這件事不能及時處理,只怕會引起京城內百姓的混亂。”一位文臣皺着眉上前說。

    璟帝面色沉靜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夏珩和三皇子都站在朝堂上沒有說話,似乎這些事情和他們都沒有關係。

    忠勇伯此時也站了出來,神色爲難的看着璟帝:“大夏自建朝以來就都沒有發生過如此嚴重的災難,可偏偏太子失蹤之後就有了這樣的災禍。一定是因爲國無太子,上天覺得動搖了根基纔會如此示警。”

    雖然夏昀沒有命喪當場,但是都知道皇陵裏不僅沒有食物更是機關重重,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得到救援,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的這句話一出,不少臣子紛紛點頭贊同他的觀點。

    璟帝仍舊沒有開口。

    此時一個武將站了出來:“這話說的可有意思了,太子失蹤就地震,難道不能是上天示警讓我們趕緊去救殿下嗎?太子殿下還沒死呢,你們就急着立新太子,這纔是動搖國之根本。”

    此話一出,不少武將都認同了他的話。

    夏昀在這朝中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一點人脈都沒有,只是大部分都是武將。

    忠勇伯一聽他的話臉色就白了,動搖國之根本這種罪名一旦真的落在他的頭上,那可是誅九族大罪啊!

    他慌忙跪了下來,視線隱晦的掃過夏珩的方向:“臣並無此意,臣是一時太過擔心此次地震造成的影響,纔會做出這樣的猜測。”

    那武將冷哼了一聲,眼裏的嘲諷畢露無疑。

    夏珩這才慢慢站了出來:“忠勇伯此事說的確實不太妥當,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怎麼將太子救回來,而不是在這裏扯那些沒用。”

    忠勇伯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榮王沒有明着爲他解釋,但氣氛也沒有剛纔那麼尷尬了。

    最開始發言的那位文臣卻上前一步,神色嚴肅:“忠勇伯說的話有點太過,但有一點他卻沒有說錯,國無太子確實不利於穩定。”

    武將又站了出來:“你胡說八道,太子只是失蹤,還沒死呢。”

    一時間,朝堂上的臣子們爭執紛紛。

    璟帝就這麼坐在龍椅上,冷眼看着他們的爭執。

    “沒想到回來就能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就在場中的爭執越發激烈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朝堂之上霎時間鴉雀無聲。

    璟帝也第一次擡起了頭,驚訝的看向了來人。

    夏珩和三皇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夏昀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們的神情,冷冷的笑了:“父皇尚且還在壯年,我還生死未卜,百姓還在遭受地洞的困擾,你們關心的卻是立一個新太子,當真是爲國爲民的好官。”

    他凌厲的眼神掃過剛纔發言的幾個大臣,眼裏滿是冷意。

    之前幾位文臣都是以爲夏昀死了纔會急着站隊,誰知道太子不僅沒有死,甚至還聽到了剛纔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打死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了啊!

    璟帝看着剛纔還爭執不休的臣子們,此刻變得鴉雀無聲,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嘲諷。

    剛纔他們還在爲立太子的事情爭執不休,看上去像是爲大夏籌謀打算,實際上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堂堂一個皇上還坐在這裏,他們就想着要爲他找繼承人了,這是希望自己早點死嗎?

    夏昀走到大殿正中向璟帝行了一個禮,同時也看清楚了他臉上不悅的神情。

    “我剛纔說過了,別說我還沒死,?就算我死了,父皇也還正值壯年,他還可以掌管大夏幾十年,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新立太子?還是你們希望我和父皇早點讓出位子?”

    悄悄的將璟帝劃入自己的陣營,這樣讓璟帝只會和他一起同仇敵愾,而不是將剛纔的問題歸咎到他的身上。

    璟帝的表情果然放鬆了幾分。

    “既然你們這麼憂國憂民,不如由你來告訴我們,這次祁連山有多少百姓壽受災以及現在的情況處理得如何了?”夏昀看向了第一個提出立太子的文臣,那臣子猶豫了很久,都沒有回答出來。

    夏昀又看向了另外幾個剛纔吵得最兇的大臣,示意他們說話。

    那些大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怎麼勸說璟帝新立一個太子上,哪裏還記得地動的事情,況且第一批去救援的人還沒有回報,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

    夏昀的神情更是冷冽了幾分:“我看真正讓國之根本不穩的,就是你們這些成天惦記着怎麼立新太子,怎麼爭取更多權勢的你們。”

    他剛纔的態度還只是冷冽,現在幾乎將氣勢放到了極致,幾個根本沒有上過戰場的文臣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爲夏昀這樣的態度感到害怕。

    他漫不經心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夏珩,眼中的譏諷溢於言表。

    夏珩深深的看了夏昀一眼,忽然做出了一個口型,讓夏昀氣憤不已。

    璟帝見差不多了,纔開口:“太子說的對,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立新太子,不如你們就去全部歸家,等朕死了你們再來重新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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