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怡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藥瓶,終於冷靜了下來。

    一直到現在夏昀還沒追上來,想必是被他的線索誤導了。

    在他沒找來之前,寧怡必須想辦法保全自己,不能惹惱了夏昀。

    看她沉默,夏昀原本的怒意也減輕了些許。

    他走到寧怡面前,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你要知道,當初我確實是喜歡過你的。”

    只可惜,她瞎了眼居然看上了夏昀。

    寧怡撇開頭,將夏珩的手揮開。

    夏珩臉色一變,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幾名身着北疆傳統服飾的侍衛從馬上跳了下來,衝着夏珩拱了拱手:“榮王殿下?主上命我等來接應你。”

    態度雖然恭敬,卻算不上重視。

    寧怡頓時明白了夏珩和對方的關係。

    想來也是,現在的夏珩可是篡位失敗的落魄王爺,對方怎麼會將他看在眼裏?

    沒等她將這些想清楚,其中一名侍衛就走到了寧怡面前。

    “大夏太子妃既然也來到了這裏,我們北疆自當好好招待。”

    他的話音剛落,夏珩的臉色就變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那北疆侍衛沒有動作,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夏珩:“榮王殿下如今自身難保,想來無暇看顧太子妃,還是交由我們來保護吧。”

    也沒等夏昀回話,他就衝着寧怡做了個請的手勢。

    雖然他的態度良好,可寧怡一點也不懷疑,自己若是拒絕,他們的手段絕對不會輕鬆。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仍舊不可置信的夏珩,不由諷刺一笑:“想來榮王殿下機關算盡,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吧?”

    夏珩臉色劇變,死死的盯着那幾名北疆侍衛。

    幾名侍衛並未留給他太多眼神,而是將寧怡請上了馬車。

    寧怡上了馬車後,渾身發軟。

    她不知道和夏珩聯手的人是誰,但從今日對方的手段來看,絕非善類。

    對方既然寧願和夏珩撕破臉也要將自己帶走,肯定還有後招。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藥瓶,寧怡的眼底閃過一抹堅毅。

    也許是對自己足夠自信,自從這些侍衛接手後,他們就將馬車上的木條全都拆了,並且每次休息的時候還允許寧怡四處走走散步。

    對此寧怡只能苦笑。

    周圍全是一片片蒼茫的草原,她就算跑也不知道往哪裏跑啊。

    就這樣馬車又走了幾天,纔在一座城池前停了下來。

    寧怡從車窗中探出了頭,只見城池前有一個巨大的牌匾,上面寫着赤勒二字。

    她心中一驚,對方竟然帶着她到了北疆都城?

    正驚訝間,忽然一位婆子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姑娘既然到了北疆,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還是換身衣服吧。”婆子恭敬的將手中的衣服遞了過去,人卻沒有動。

    寧怡垂眸沒有動作。

    婆子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姑娘身嬌肉貴,若是我這粗手粗腳的動手,只怕會不小心傷着姑娘。”

    寧怡看了她一眼,終於開了口:“你出去吧,我自己穿。”

    那婆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撩開車簾走了出去。

    寧怡想了一會,將裙子內襯不起眼的地方撕下來一大塊,悄悄藏在身上,這才換了衣服走出去。

    婆子看到寧怡換了衣服,臉上露出個笑容:“姑娘是個聰明人。”

    說着朝身後招了招手,一頂軟轎被擡了過來:“姑娘請吧。”

    寧怡看了她一眼,一轉身坐了進去。

    擡轎子的都是練家子,寧怡坐在轎子裏壓根就感覺不到顛簸,也不可能逃走。

    她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擡進了什麼院子,在門口停留了片刻,就順利的走了進去。

    “到了。”婆子的聲音在轎外響起,爲寧怡撩起了轎簾。

    此時正是陽光明媚,寧怡環顧一圈,心猛然沉了下去。

    四周的建築和大夏宮殿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幾分北方的粗獷。

    她竟然被帶到了北疆皇宮?

    “這裏是?”寧怡詫異的回頭,卻發現身後的婆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太子妃,我們又見面了。”

    寧怡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前方宮殿的高臺上,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北疆王子,伊克。

    寧怡的眉頭狠狠皺起,她曾猜想過和夏珩合作的人是誰,卻沒想到居然是他。

    “王子殿下就這麼將我帶進北疆皇宮,難道不怕引起兩國之間的交戰?”寧怡微微捏緊裙襬,面上仍舊保持着鎮定之色。

    伊克的視線毫無顧忌的在寧怡臉上晃了一圈,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既然敢和榮王合作,又怎麼會顧忌那些?倒是太子妃,被榮王帶在身邊這麼久,不知道是否仍舊安然無恙?”他毫不顧忌自己眼中的惡意,肆意調侃着她。

    寧怡並未被他的話嚇到,反而冷笑:“你費盡心思將我從夏珩身邊帶走,難道就是爲了做這種毫無根據的揣測?北疆王子什麼時候變成了市井婦人,專門操心那些無中生有的事。”

    似是沒想到寧怡還有勇氣反駁自己,伊克眼中的閃過一絲驚奇,態度也端正了些許。

    他從高臺上走下,站在寧怡面前和她對視。

    寧怡不閃不避,大膽的回望過去。

    良久之後,伊克才笑出了聲:“當初皇妹身死,我就看出你的不凡。現在證明,我倒是沒有看錯。”

    說完,他神色曖昧的感嘆:“大夏戰敗後,你到我身邊做個侍妾也不無不可。”

    寧怡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嫌棄。”

    伊克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拉着她就往臺階上走去。

    伊克的力氣不小,寧怡的手彷彿被鐵箍緊緊箍住,絲毫掙脫不得。

    她被伊克一路帶到了寢殿的偏殿,然後推了進去:“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對外,我也只會宣佈我有多了一名侍妾。”

    北疆的民風開放,伊克這般隨意擡一個人進宮作爲侍妾乃是常事,就算是北疆王也不會過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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