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落舔掉脣邊的啤酒沫,招招手,侍應生走過來,“您要續杯嗎?”
玄落把空酒杯推到他面前,侍應生立刻給他接滿。
現在這個時間,完全沒有客人,若不是因爲這酒吧有玄落的投資,也不會開門招待他們的。
就像迷生所說,誰沒事會大清早的跑到酒吧喝酒啊,蛇精病吧。
呵,玄落的腦袋本來就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嘛。
本來侍應生有開音樂,想製造點一下氣氛,被玄落制止了,這個時間來喝酒自然是爲了清淨啊。
玄落把索希爾的事,和關於當年的戰事猜想全告訴了迷生,迷生確實很震驚,內心對索希爾的完美人設完全崩塌。
他始終覺得索希爾是個近乎完美的女孩,美麗,活潑,雖然有時候會有點頑皮,但也不影響她的天真善良。
尤其,她對千川始終如一的愛情讓人忍不住憐愛。
唉,就是因爲愛的太深,才迷失了自我吧?
玄落握着酒杯,“還有一件事。”
迷生的手機突然響了,打斷玄落的話,迷生拿起來一看,是慕裏:
“怎麼了?”
“我們出發了,通知你一聲。”
“好。”
掛了電話,端起酒杯,“他們已經過去了。”
玄落靠着吧檯,撐着腮,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皇宮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迷生提醒道,“你剛纔要和我說什麼?”
“哦,一打岔,差點忘記了。”
雖然知道這個時間沒人,玄落還是不自覺的向四周略微張望了一下,以防萬一。
迷生不禁好奇,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祕兮兮的,看他那副緊張的樣子,不是故弄玄虛吧。
玄落挪動了一下身體,靠近迷生,低聲說,“可靠消息,今早,也就是剛纔,格達尼跑去找莎莉女王,像是要替索希爾爭取攝政王的權位。”
迷生怔了怔,看向他,“攝政王?索希爾?”
玄落點點頭,離開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哇,爽!”伸手捻出杯底的冰塊,丟進嘴裏“咔嚓咔嚓”的嚼碎。
迷生無意識的沿着酒杯的邊緣滑動着手指,他完全相信玄落說出的消息的真實性,“呵,格達尼很聰明啊,放棄王儲之位的爭奪,既給自己臺階下又封了媒體的嘴,更可以以此爲條件要挾女王陛下,什麼攝政王,還不是爲了想要挾持王儲。”
“喲!”玄落摸着他的肩頭,調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腦子的嘛。”
迷生嫌棄的撥開頭上的爪子。
格達尼做事一向是鐵血手腕,順者昌逆者亡,若真是這樣,陌也會有危險。
他想起玄可年提出的條件:那就等你做了總將再來娶她吧。
難道玄可年已經知道了格達尼的意圖,想用黑羽家來牽制他?
可就算做了總將也未必能做到啊,畢竟,格達尼還是軍政理事,不論自己坐到什麼位置,只要身在軍隊,只要身爲軍人,就必定會受制於這位鐵血將軍!
氣氛莫名陷入膠着,氧氣似乎在被一點點排擠,讓人沉悶。
迷生看向問出這句話的人,正轉動着杯子,低頭專心的看着杯子裏面晃動的酒,感受到他的視線,扭頭看着他,“你愛上她了嗎?”
迷生回過頭看着滿櫃檯的酒,“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突然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放在他自己的心口,“和我無關。”
迷生低頭看着自己被張開的手掌,正被按在心臟處,這樣感受自己的心跳,竟然是件奇妙的事。
玄落收回手,撐着腮,看着他沉着的側臉,“如果你們不能在一起,你還會保護她嗎?用盡你的全力。”
迷生感覺掌心被震顫了一下,放下手,“呵呵”一笑,張開手掌將頭髮向後捋去,扭頭對上玄落的視線,“落哥別鬧,讓我愛上她的人是你,難道你現在要反悔想讓我退出嗎?軍人可是不接受兒戲的。”
迷生太瞭解玄落,太瞭解玄落對陌的感情,他清楚知道玄落說出這句話的意圖。
他將酒杯推到玄落面前,堅毅的脣角勾勒着不太溫柔的笑意,“我是不會放手的,如果你執意要插手進來,你們的敵人,就不只是格達尼了。”
玄落看着那雙不帶一點光芒的黑洞般的雙眸,轉動視線,捂着臉,“呵呵,我好像掉進自己設計的圈套了。”
“我不管你的初衷和目的是什麼,我現在,只有一句話對你說。”迷生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從臉上挪開,湊近他,堅決的說,“我要她!只要她!”
嘶......正在忙碌着清點酒櫃的侍應生猛的打了個寒顫,怎麼突然感覺好冷,清早的空氣有這麼涼嗎?
玄落眸色陰冷,呵,只要她?真是大言不慚。
迷生離開他,“如果是阿陌自己願意嫁給我,你就無話可說了吧,我不會強迫她,你放心。”
將最後一口酒喝光,“我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做我的新娘。”轉身離去。
玄落趴在桌子上,撥弄着酒杯。
“啪!”
侍應生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酒杯掉在地上,碎成片,那模糊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縮成團,窩在桌面上,搖搖頭,轉身取來掃把。
真是的,大清早就喝成這樣。
......
“陌,咻咻,喂......”
月下縮在門後偷偷摸摸的招呼着她。
玄陌子看看周圍的人,大人們的應酬千篇一律又索然無味,尤其,到處都是虛僞不真實。
她穿過人羣跑出去,月下將牙牙掛在挎帶上,神祕兮兮的說,“趁着午宴還沒開始,咱們去音樂廳看看吧。”
“好啊!”玄陌子迫不及待的抓住月下的手,“真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鐘。”
慕裏看着她們離去,不知道該不該跟着,唉,感覺自己好像保姆似的。
月下指着前面不遠處一個商店,“去買個面具帶吧,免得半路遇到熟人。”
玄陌子咧嘴樂了,“我昨天買了一個超級無敵的大猩猩面具。”
臉色稍稍黯淡了幾分,“結果,沒人敢親我呢,呵呵。”
兩人一邁進店門,就聽到歡樂的叫喊聲,“撒花,哈哈”,緊接着,五顏六色的綵帶從天而降,將兩人的頭髮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