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淑雅的張着大嘴打着呵欠。
(打呵欠當然要舒舒服服的打,爲什麼要有講究?)
迷生“嗯”了一聲,將揹包給她背好,“今天是最後一天,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玄陌子立刻來了精神,“真的嗎?”
“噓”迷生示意她噤聲,“動物們也要睡覺的,你突然大聲,小心吵醒它們,很容易暴露目標。”
玄陌子卻心想,暴露就暴露好了,趕緊完事了回家吧,這裏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隊長靜靜地在前面帶路。
迷生注意着這路線,暗道,是打算孤注一擲了嗎?
隊長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玄陌子,冷冷的命令道,“人質,前面走。”
“啊?”玄陌子還迷糊着,腦子還有些懵,“誰是人質?”
迷生張開手掌扣在她頭上,“你。”
只見玄陌子鼻孔裏冒了個泡,“啪”,爆了,“我?”
不是吧,讓我在前面走?野獸若是來了,我能跑的贏嗎?
迷生推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向前走去。
有人陪着一起,這還放心不少。
玄陌子掂掂身後的揹包,“既然今天就結束了,裏面的東西是不是可以喫光了?”
迷生在她頭頂拍了一下,“急什麼,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了怎麼辦?”
玄陌子摸摸右臂,總覺得這手臂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的感覺,此時摸了一把,只覺得黏糊糊。
舉起手,光線太暗,看不清。
右手摸向腰間的手電,卻半天也摸不到,不禁嘀咕着,“掉了嗎?什麼時候掉的?”
迷生感覺到她一直摸摸索索半天,問,“做什麼?”
玄陌子晃了晃身子,腰間立刻傳來手電和軍刀搖晃的墜感,納悶,“奇怪,明明在這裏啊。”
伸手去抓,這時才發現,右手的手指一點觸感都沒有,所以剛纔半天摸不到手電。
她舉起手,握了握拳,奇怪,明明可以活動啊,怎麼會沒有知覺呢?
迷生見她樣子有點奇怪,再次問,“怎麼了?”
玄陌子先是伸出左手,“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
迷生調笑道,“怎麼,捉到蟲子了?”
摸出手電,一照,立刻緊張起來,停住腳步,“怎麼弄的?”
玄陌子看着滿手血,嚇了一跳,聽到迷生嚴肅的問話,這才擡起右臂,“覺得有點奇怪,就摸了一把。”
迷生立刻向她右臂照去,對隊長命令道,“紗布,包紮。”
玄陌子扭頭也想看,迷生伸手扭開她的臉,“別擋住光線。”
“哦”,玄陌子乖乖的看向別處。
隊長看的心涼,扭頭看向迷生,迷生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吭聲,迷生不敢讓玄陌子看,就是怕她會嚇壞。
這手臂被螞蟻啃食了少半的肉,隊長怕她會痛的叫嚷,輕輕的用棉紗將上面的血抹去,竟然還有肉渣被帶下來。
隊長看了玄陌子一看,看到她泰然的神情,不禁心生疑惑,她不疼嗎?就算是男人,被咬成這樣也會痛得死去活來啊。
若不是因爲出發早,醒的早,不會就一直這樣把整條手臂都貢獻出去吧!
隊長居然被自己的臆想嚇到了,心頭髮寒。
鼓搗了一陣,淡淡的說了聲,“好了。”
迷生握着手電向來的路照去,不由得眉頭緊鎖。
淌了一路的血,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在哪裏受的傷。
他看向玄陌子,“什麼時候開始察覺不對勁的?”
玄陌子摸摸手臂上的紗布,思索着,“嗯…兩分鐘,或者更久一點吧,嘖…”
煩惱的抓着頭髮,“我也說不清了。”
迷生突然蹲到她面前,摸着她的額頭,把她抱在懷裏,喉結艱難的蠕動着,憋着說不出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明明在你身邊,居然還讓你受到這種傷,我該死。
尤其,他竟然和隊長想到一塊去了。
若是沒有這麼早出發,或許…
迷生不敢想下去,他心裏也害怕了。
玄陌子悶聲悶氣的說。“迷生哥你怎麼啦。”
迷生將她背起來,下令,“要加快速度了,也許一會兒就會有野獸追蹤過來。”
他已經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了,必是尋着這血腥味來的。
隊長自然明白,衝後面的人晃了晃手電,示意他們加快步伐。
玄陌子趴在迷生背上,靠在他肩頭,聽着他粗重的呼吸聲,“迷生哥,我很重嗎?累成這樣。”
迷生輕聲說,“你能有多重,輕的像只鸚鵡。”
玄陌子用力勒着他的脖子,“你纔是鸚鵡,你是烏鴉。”
迷生“呵呵”笑了兩聲,不說話。
他已是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看到玄陌子受到這樣的傷,又不能表現出什麼,心裏憋的難受。
玄陌子右手貼在他胸前,“好奇怪,迷生哥,這隻手一點知覺都沒有呢。”
隊長聽在耳裏,終於明白了,難怪她能忍耐到現在。
迷生深吸氣,“嗯,昨天沒有打針呀,一會兒就看到慕裏了。”
玄陌子一聽就不高興了,“又要打針。”
迷生笑道,“慕裏說過了嘛,你那傷恢復的太快,要有一個緩和的時間,打針不就是爲了加快緩和的時間嗎!”
隊長暗道,難怪會跟着一個多餘的傢伙,原來是這女孩的隨行醫生。
玄陌子擔憂道,“迷生哥,我這手臂不會好不了了吧。”
迷生心裏一緊,“嗯,對,好不了了,看你以後還怎麼到處亂跑。”
玄陌子張嘴在他背上咬了一口,“敢詛咒我,哼!”
迷生不說話,只是跟着隊長一路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矇矇亮,玄陌子突然感到眼前豁然開朗,不再是影影綽綽的樹林。
撲騰着兩條腿,急切的說,“迷生哥,快放我下去。”
迷生放下她,她驚奇的看看身後,又看向前方,驚歎,“哇,好像兩個世界啊!”
後面是叢林,前面是草原,好強烈的反差,可是,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