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然不舒服,又滿是疑惑:那個傢伙到底想做什麼?顯然他是衝着阿陌去的。
摯時不時的看看身邊這個搖頭晃腦完全不在狀態的傢伙,暗道:真的是這傢伙嗎?看上去不怎麼樣。
臺上正在演奏的是貝多芬的A大調第七交響樂,不過玄陌子還真的是完全不在線,根本不想在這裏待。
她慢慢將身子往椅子下面縮,直到完全被前排擋住,跪在地上準備向前爬去。
雖然光線很暗,但是坐在旁邊的摯臉上的黑線卻是更明顯:我去,她這是要…偷溜?
當然啊,這裏一點意思都沒有,拜託,人家來庇厄洛斯又不是爲了聽什麼演奏,只是想來遊玩的好不好。
好巧不巧的,玄陌子要從摯腳邊過,一邊“咻咻”小聲喚他,一邊搖搖他的腿,示意他讓開。
摯撥開她的手,不理會。
玄陌子惱了,腦袋向前拱去,摯卻將腿稍稍舒展開,這下子,正好將玄陌子的腦袋擠在摯的腿和前排座椅間。
玄陌子舉起拳頭用力砸向摯的腳面。
“嗚!”對方還沒反應,玄陌子自己的手卻先被砸痛了。
她見對方毫無反應,只好又將腦袋縮回去,抱着腿擠坐在地上,扭頭看向另一邊。
【嗯,那邊也可以,只不過有點遠。】
伸出手指數了一下,暗呼:我的媽耶,少說也有二十多人啊!算了,豁出去了,爲了出去玩,這點困難算什麼,哈哈!
她仰起腦袋,悄悄衝摯比出中指,扮了個鬼臉,轉身準備向另一邊爬,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腳踝,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急忙捂住嘴。
扭頭一看,摯正低頭看着她,見她回頭,衝她比出中指作爲迴應。
玄陌子暗道:居然還記仇,好啊,兩不相欠,這更好。
這樣想着,伸手去推摯的手,不料對方卻絲毫不動,玄陌子再次惱了:這傢伙的腦子是有什麼毛病?!不讓我過也就算了,我現在要從另一邊離開又關他什麼事了!
擡起手臂想要拍打他的手背,轉念一想:拍下去怕聲音會很大吧。
眼珠子一轉,輕輕落下,咬着牙,狠狠的在他手背上撓了一把。
摯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猛的收回手,揉着手背:這傢伙是貓嗎?居然用爪子抓人!
(嗯,你猜對了,這傢伙就是隻野貓子。)
玄陌子見這招有效,再次比了箇中指,轉身向前爬去,卻“嘭”一下,重重的趴倒在地,然後,身體向後溜去,內心咆哮了:尼瑪真的是腦子裏進水了啊!到底什麼毛病啊這白癡!
原來,摯見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拽,將她拽趴,又向後拖去。
玄陌子趴在地上,看不到後面,爲了掙脫那隻爪子,用力翻身,躺在地上,兩腿亂蹬。
“咚!”好大聲,但是這聲音不是玄陌子這裏發出的,也和摯無關。
緊接着,“啊!誰!”
前排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嚷聲,整個大廳都沉寂了,正在演奏的樂隊也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上的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這裏。
一個老師跑去打開燈,只見一個女生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腦袋揉着腰,一臉痛苦,“誰踹我!”
那女生痛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豎着眉毛指着玄陌子,“是不是你?”
“啊?”玄陌子惶惶然搖搖頭,“你在說什麼呀,你這是怎麼了?”
轉向摯,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你知道嗎?”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摯身上了,那女生也怒視着他。
摯卻盯向玄陌子,眼神裏滿滿的脈脈含情,盯的玄陌子心裏直發毛,摯嘴角一揚,“我的眼裏只有你呀,別的女生髮生什麼,我怎麼知道?”
“啪!”玄陌子條件反射,一巴掌扇過去,自己也懵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就動了手啊!
【都怪你自己呀,幹嘛突然離我這麼近!還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盯着人家看!】
(惡…噁心?!摯若是聽到,一定會哭了…好歹人家也是…唉!)
大廳再次陷入沉寂,全場目光再次彙集到玄陌子身上,她扭動僵硬的脖頸,僵硬到甚至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
摯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更是懵了,不自覺的捂着臉,“你…”
玄陌子怕他說出什麼,腦子迅速一轉,跳起來,指着前面那女生,衝着摯,哭兮兮的指責,“欺騙人家感情的騙子,明明就一直盯着那女生看,別以爲我不知道!”
趁着摯還在蒙圈中,又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推開他擠出座椅間,捂着臉,跑了!
摯徹底凌亂了,我靠!戲精啊你!
起身說了句,“純屬誤會,看來我需要去解釋一下。”
迅速離開,留下那受傷的女生獨自凌亂,秋風陣陣,吹得小心臟呀,冰涼冰涼。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戲碼不對吧!】
玄陌子一溜煙跑出演奏廳,衝出大門,就像衝破了冠軍線,居然有種莫名的勝利感,哈哈!
深吸氣,嗯~~還是外面空氣好哇!
甩開膀子準備離去,卻被一隻突然出現的爪子抓住了手臂,要死不死的正抓住傷口處。
痛得玄陌子腿一軟,“哇”一聲,蹲到地上。
摯冷哼一聲,“別裝,這麼會演戲,幹嘛不去做演員,剛纔還…哎!”
話未說完,猛的被一個很大的力氣推開,正欲開口斥責,定睛一看,是千川。
這幾天被達朵雅的緋聞炒作的無人不知這位王子老師了。
摯忍下火氣,看着千川蹲在玄陌子身邊低聲詢問着什麼,坐在地上玄陌子將頭深深埋在雙膝中,搖着頭不說話。
千川將她衣袖高高捲起,摯看到上面浸出血的紗布終於明白。
這傢伙真的受傷了啊!看這樣子傷的似乎很嚴重!
千川扭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摯被那眼神嚇到了,連連後退。
千川抱起玄陌子,扭頭衝趕來的蘭妮交代了一聲,“我帶她回去換藥。”攔了輛馬車,迅速離去。
蘭妮看到玄陌子的手臂,也終於確認了。
這丫頭沒說謊,確實傷的挺重,剛纔在禮樂大廳,也是因爲這傷而無法彈琴吧,所以纔會有那片刻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