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距離北城門越來越近，城內的達官貴人們也瞧見他，皆是被震撼到，接連起身，無法保持鎮定。
這是一個武道世界，可大景人對武道的認知還停留在靈識境便是絕頂高手的階段，從未見過武者能在高空行走。
“這就是神人嗎……”
難運佛站在姜羽身後，喃喃自語，神色複雜。
大乘龍樓等級森然，不同的地位瞭解到的事情皆不同，難運佛也是最近才知曉神人境的存在，但不清楚神人到底有多強。
姜羽也是如此，這位皇帝呆滯地望着絕心神僧。
他忽然覺得那不可一世的長生仙師未必能贏。
不止是他這麼想，所有目睹到絕心神僧的人皆冒出這樣的念頭，長生仙師可沒有展現過凌空漫步前行的本領。
龍起山的半山腰上，凌霄忍不住扭頭看向荒川，問道：“師父能贏他嗎？這可是生死決戰。”
荒川闖蕩江湖數載，見識過許多高手，也未曾見過如此能耐，他心裏沒底，但他對姜長生充滿信心，沉聲道：“相信師父，師父纔是最強的。”
孟秋霜、青苦、萬里、明月等人緊皺眉頭，卻沒有質疑姜長生，只是耐心等待。
從龍起山看去，一道道身影從城中躍起，落至屋檐上，放眼望去，全城的屋檐上都有身影，武者縱身躍上，凡夫靠梯子，都想觀覽這場絕世之戰。
不少白衣衛、天武監、禁軍的人也落在屋檐上觀戰，花劍心也在，她望着絕心神僧的身影，下意識握緊腰間的劍柄。
絕心神僧光是出場，便讓人感覺他贏了。
衆目睽睽之下，絕心神僧落在北城門的城頭上，他筆直而立，靜待長生仙師降臨。
龍起觀山上，庭院內。
姜長生站起身來，活動筋骨，忘塵跑回院子，緊張道：“道長，那神僧竟然能凌空，您可別大意。”
白岐哼道：“少見多怪，飛行便是神人境界的標誌。”
白龍揚起蛇身，將蛇頭冒出地靈樹的樹枝，遠遠的望向北城門。
忘塵早就聽過白岐口吐人言，所以也不驚訝，只是看向姜長生。
姜長生笑道：“不就是飛行嗎，我也會，忘了我怎麼渡劫的？平時只是懶得飛而已。”
這是實話，用靈力包裹肉身，便能輕鬆飛行，只是他覺得不如御劍飛行帥。
忘塵鬆了一口氣，不再提醒，轉身離去，準備觀戰。
姜長生腰間的太行劍忽然出鞘，他跟着躍起，踏劍而去，風采逼人。
白岐跳出院子，來到懸崖邊上，看向下方的北城門。
絕心神僧到場後，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向龍起山，期待長生仙師出場，很快他們便看到姜長生御劍下山，引得不少百姓、達官貴人的歡呼。
他們自然更心向長生仙師，畢竟長生仙師乃京城人。
見到姜長生現身，姜羽身後的難運佛露出冷笑，道：“一個直接凌空前行，一個還需踏劍，境界高低，一目瞭然。”
姜羽沒有接話，他也有這般感受。
姜長生快速飛至城頭上，輕輕躍下，穩穩落在城頭屋檐上，太行劍繞過一條弧線，精準地飛入他的劍鞘。
“御劍之術，沒想到當今武林還有如此劍客。”
“長生仙師可不是劍客。”
“今日總算能領略武林神話的妙宗法相。”
“武林神話風采確實厲害，不過還是稍遜於宗師。”
“五大宗師之首的天罡道人都死在了英雄冢，絕心神僧若是能贏，那他纔是最強宗師，真正的武林神話。”
城內外，江湖豪客、士族貴人、平民百姓皆在討論兩位絕世高手的勝負。
絕心神僧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姜長生身上，他開口道：“長生仙師真是年輕了得。”
姜長生輕笑道：“我已快五十歲，不算年輕。”
絕心神僧無動於衷，道：“今日一戰，乃貧僧生平最後一戰，若是貧僧死，就入英雄冢，助長龍起觀的威名，若是仙師死，貧僧也活不了多久，很快便會追隨你而去。”
姜長生搖了搖頭，道：“神僧，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絕心神僧眼神一凜，他再次開口，不過這一次用的是脣語。
他道明自己的來意，爲復楚而來。
姜長生的存在成爲復楚的最大障礙。
姜長生見後，倒是不意外，而是平靜道：“那就出手吧，人挺多的，別讓看客久等。”
“那貧僧就來領教當今武林神話的功力！”
絕心神僧沉聲道，他雙掌合十，身後的佛光大漲，那若隱若現的佛像跟着變大，而他的體表開始繚繞真氣，這真氣竟是血色。
姜長生挑眉，他一眼看出對方在燃燒氣血，強行提升功力。
這般下去，縱然是贏了，絕心神僧也活不過今日。
這老傢伙是真的拼了。
即便是神人境，絕心神僧也不打算掉以輕心，而是要燃盡壽命，打出至強一擊。
天穹如處黃昏，天地間颳起大風，肆虐城外山林，吹動一座座屋檐上看客們的衣袍，一股莫大的威壓籠罩全城，縱然是凡夫百姓也能感受到壓迫感，胸悶得難受。
天地變色！
滾滾雷雲驟然聚集，劇烈翻涌，蓄勢待發。
姜長生沒有出手，而是好奇的盯着絕心神僧。
絕心神僧怒喝一聲，身後如幻影般的佛像猛地拔高，達到百丈之高，金光璀璨，身形魁梧，氣勢神威，那面容如同降妖之羅漢，怒視姜長生。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瞪大眼睛。
城外一名老乞丐渾身顫抖，喃喃道：“踏虛凌空，真氣凝神，已超宗師，已非凡人之境啊。”
所有武者都被震撼到，狂熱而敬畏的望着絕心神僧。
習武之道，竟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他們每個人的心裏都燃起熊熊烈焰。
就在這時，百丈高的羅漢金佛突然收縮，鑽入絕心神僧體內，絕心神僧那消瘦而蒼老的身軀陡然變得強壯，肌肉撐起袈裟，體表變成金色。
頃刻間，他便高達近三米，身姿霸氣，只見他緩緩擡起雙臂，後背凝聚出兩條金色的佛臂，異常耀眼，好似佛光照耀在他身後。
這一刻的絕心神僧形象徹底超越凡胎，看得皇帝姜羽都站起來，雙目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