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兵們在戰場上神出鬼沒,化爲九朝將士們的夢魘,他們駭然發現這些靈兵根本殺不完。
那妖道還在撒豆成兵!
呼——
大風再起,將戰場上的塵土吹散,所有人看清戰場,最前方的九朝士兵們繼續浴血廝殺,而後方的軍隊將士們則被嚇到。
九朝大軍直接被撕裂出一大片血地來,觸目驚心,佔地方圓十數裏,駭人至極,血氣瀰漫,血流成河,數不清的屍體躺着。
大地滿目瘡痍,猶如末日後的痕跡。
“怎麼可能……”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我沒有做夢吧……這怎麼打……”
“爲什麼會這樣……”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妖術,妖術啊!”
多少士兵被嚇得癱倒在地。
孟煊舉目望去,他神色焦急,目光瘋狂地尋找東方前輩。
只要東方前輩不死,他們就還有希望!
突然!
他看到了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閃爍着淡淡金光,孟煊如遭雷擊,面露絕望之色。
只見東方前輩躺在血海之中,只剩上半身,保持着揮拳的姿勢,他的體表依舊是金紅色,但遍佈裂痕,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剛纔那一掌誅殺了上百萬士兵,也將這位金身境強者擊斃。
孟煊擡頭看去,剛擡頭,他的身體就僵住,不止是他,越來越多的將士擡頭,絕望之色在他們的臉上蔓延。
只見,數不清的刀、劍、戟、槍、鉤、斧等等兵刃倒懸於高空之中,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具體有多少。
就連正在廝殺的兩方士兵也開始陸續注意到天上的壯觀場景,無不是瞪大眼睛。
在戰場上肆虐的神人們紛紛拉開距離,仰望天穹。
其中一人臉色蒼白,悽然笑道:“我們到底在面對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回答,因爲他在問自己。
數百萬兵刃倒懸在天穹之上,那種壓迫感只有面對的人能感受到,這一刻,任何希望、鬥志都將蕩然無存。
戰爭又停了。
大景一方的將士們都沒有歡呼,都被震撼得大腦空白。
武道,真能到底如此強大的地步嗎?
“快逃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不計其數的九朝將士們猛然驚醒,轉身逃跑,大地再次巨顫。
遠方九朝的陣營內,所有人同樣仰望着漫天兵刃,年邁者更是跪下,不停地磕頭,乞求上蒼的寬恕。
他們以爲是自己得罪了上蒼,上蒼欲要懲罰他們,除此之外,他們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所看見的。
浩浩兵刃之上,姜長生俯視着這一切,最終還是緩緩揮手。
這一戰若不殘酷,就很難達到震懾效果。
這也是他跟那位東方前輩糾纏一段時間的原因,直接秒殺,不夠絕望。
當然,他也不想將九朝大軍屠盡,留下一半活口就好,數十年後,九朝之地會成爲大景的江山,以後都是自家人。
這一刻,九朝大軍人人絕望,景朝大軍沒有驚喜,只是呆呆的望着即將到來的屠殺。
……
司州,京城。
皇宮,御書房內。
姜子玉放下奏摺,站起身來,在屋內徘徊。
姜秀忍不住問道:“父皇,您在爲師祖擔心嗎?”
他也很擔心,九朝聯軍,朝宗聯手,單靠師祖一人,真的能行嗎?
姜子玉回憶起姜長生獨戰大乘龍樓的場景,給自己信心,但一想到敵軍的兵力,他還是控制不住的不安。
千萬大軍啊,他這位征戰半生的皇帝都未曾見過,他根本想象不出千萬大軍的浩瀚。
就算是千萬頭豬狗,一同衝鋒,那也難以想象,怎麼抵擋?
一名白衣衛跑進來,呈上一封密報。
姜子玉連忙拆開看,他的臉色依舊陰沉,道:“朕不需要敵人實力的情報,朕只要戰報!”
“是!”
白衣衛連忙離去。
姜子玉走出房門,仰望着北方戰場的方向,嘆息一聲。
“父親,孩兒可就靠你了。”
姜子玉默默想到,眼神開始出神。
姜秀跟着走出來,站在父皇身旁,沉默不語。
按照時辰,現在應該已經開戰了。
大景是亡國,還是雄吞天下,就看這一戰!
他雖然知道姜長生很強,可想到姜長生平時對自己和藹、慈祥的態度,他就很難想象姜長生如何力挽狂瀾。
越到緊要關頭,父子倆越心亂如麻。
“別看了,就算那妖道能牽制戰場,大景也得亡。”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驚得父子倆扭頭看去,只見旁邊的屋檐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影。
正是聚星樓的那位書生。
書生手握摺扇,似笑非笑的俯視着他們。
姜秀臉色大變,惶恐不安。
姜子玉冷着臉,道:“朕還以爲朝宗真的光明正大,原來也會使這般手段。”
書生搖頭失笑,道:“沒辦法,你們的靠山太難啃了,如今京城內無神人,大景皇帝,你有何遺言?”
姜子玉哼道:“兩方朝宗聯手,十三州夠伱們喫嗎?”
“換成其他王朝,確實不夠,但大景十三州藏着龍脈,必須得爭,爲了吞併你們,我們籌備了上百年,可惜對手從大乘龍樓換成那妖道,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龍樓,也不用應付其他與之交好的朝宗。”書生搖頭道,語氣唏噓。
龍脈……
原來如此。
姜子玉釋然,他將姜秀往身後拉,開口問道:“殺朕可以,可否放過其他人?”
書生嘲諷道:“皇帝,你覺得可能嗎,爲了拉攏九朝,我們換了一批又一批的皇室,你姜家怎能倖免於難?”
“今日你得死,你兒子得死,整個皇宮所有人都得死!”
書生縱身躍起,手中的摺扇化爲利刃,他揮扇殺向姜子玉。
姜子玉當即準備揮掌應對,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姜子玉面前,朝天一指,肉眼可見的勁氣以超絕的速度殺出,洞穿書生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