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道統因果值，姜長生忽然有些擔心。
倘若將所有道統因果值用完，真有合適的道場嗎？
要知道這裏面的數值單位是億億。
道統因果值反映了仙道的發展程度，姜長生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
在他心裏，遠古仙道再強，頂峯的最強者應該不會超越道念之主太多，畢竟在如今的大千世界裏，道念之主已經可以算最強的境界。
莫非遠古時期，大千世界比現在更加恐怖？
還存在着更高的境界？
姜長生覺得不可能，畢竟他已經接觸到大道意志化身的源罰、三千道尊，掌握三千大道的三千道尊也纔是道念之主頂尖的存在。
總不能大千世界還有着比三千道尊更強的古老存在吧？
姜長生又覺得說不準，畢竟遠古仙道都有生靈還存活着，只是躲在暗處。
猶豫片刻，姜長生還是決定將道統因果值全部花光，反正他已經在走自己的道，也不太需要頻繁聽道。
道統因果值直接清空，他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久違的暈眩感覺出現。
他失去對肉身的掌控，很快，他便感覺雙腳落地。
他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紅石長橋，寬達五丈，舉目望去，此橋位於星空之中。
上方的星空呈深藍色，越往下，逐漸變成金色，再是白色，彷彿紅色長橋下方有一顆巨大的星辰在發光。
姜長生與這具肉身融合後，他用神念探去，發現下面是一片耀眼的星海，無數星辰點綴，隱約形成環帶。
姜長生髮現這裏沒有大道規則，也沒有大道靈氣，充斥着一種神祕的靈氣，他未曾感受過。
他當即擡步前進，行走在這條紅色長橋上，每走一步，他眼前便浮現出一片天地的景象，千秋萬世在眼中一閃而過。
這倒是讓他感到新奇他開始細細感受。
此次道統返神消耗了那麼多道統因果值，可不能浪費了。
短短十步，姜長生有種在聽道的感覺。
明明只是看到了一方方天地的演化，卻增進了他對道的理解。
漸漸地，他沉浸其中。
他甚至沒有察覺到兩側多了其他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姜長生猛然驚醒，跟着停下腳步，不止是他，還有其他身影。
衆人打量彼此，全都保持着人身，有男有女，一共十七人。
姜長生髮現了兩位熟人，一位是之前前往遠古仙道，在仙道絕路上遇到的洪極，一位是來自未來面對黑暗力量的姜族唯一子孫，姜九。
洪極身穿白袍，腰纏黑帶，戴着斗笠，依舊揹着三把寶劍，腰間佩着紅繩與一隻葫蘆，他的面容平靜看起來與上次相遇時差不多，只是那隻乾癟的眼皮已經飽滿，好似只是閉着一隻眼。
當初在仙道絕路上，偶遇洪極，洪極還勸他不要送死，沒想到如今還能再遇到，從洪極看向他的眼神來看，明顯認識他。
另一位熟人，姜九，依舊穿着黑甲，姜長生的意識前往未來時，黑暗力量入侵，姜族血祭，全都埋葬在姜族天地內，只剩下姜九一人，那時，姜長生教導了姜九一段時間，也算有師徒緣分，所以姜九瞧見姜長生時，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不過這裏還有其他人，姜九並沒有衝動。
氣氛有些沉寂。
姜長生暫時看不透他們的修爲，不是境界差距，而是有某種力量隔絕了對衆人的窺探。
這時，一道蒼茫聲音從前方傳來：
“都過來吧。”
聞言，當即有人擡步向前，有人在前，自然有人在後。
姜長生落在最後，姜九當即走到他身旁，用傳音法術打招呼：“祖宗，您怎麼來了？”
對於姜九而言，眼前這位祖宗拯救了他，是他修行數千萬載想要報答的存在。
姜長生傳音反問：“你又爲何而來？”
姜九回答道：“我在創造屬於自己的道，偶然聽到了剛纔的聲音，於是便來了。”
這番話讓姜長生對這片道場的主人更加好奇。
之後，姜九說起了跟姜長生分別後的經歷，在姜長生傳授他大竊天術後，他獨自與黑暗力量戰鬥，找到了一線生機，奈何黑暗力量無窮無盡他在的希望在漫長的鏖戰中被磨滅。
大戰萬年後，就在他快要失望時，一道金光降臨虛空那是仙道的救援，仙道並沒有被黑暗力量徹底誅滅，只是暫時被侵入，最終，他跟隨仙道驅除黑暗力量，靠着大竊天術，他獲得了龐大功德，在仙道的地位不斷提升，後來重新開創了姜族。
關於未來，姜長生沒有詢問太多，基本上是姜九在述說。
可即便如此，姜九的講訴也讓姜長生有諸多困惑。
在他的講述裏，仙道已經十不存一，姜族是真的只剩下他，在那個時空，倘若姜長生還在，是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雖然困惑，但他依舊沒有多問，怕影響自己的判斷。
一路前進。
不知何時，前方出現一條登天長階，在長階頂端是一座石臺，無比龐大，邊緣立着一根根巨大石柱，猶如擎天之柱。
衆人依次登階，姜長生也在觀察其他人，最吸引他的是那位走在最前方的老者。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位老者像玄妙道祖。
那位遠古仙道的道祖！
只是相貌不同，而且遠古仙道最強的應該就是玄妙道祖纔對。
一路來到石臺上，姜長生瞧見一道偉岸身影，他打坐在半空中，一看到對方的身形，姜長生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
姜長生想到之前渡劫時，曾在雷劫之中看到的神祕身影，那道被囚禁的身影。
後來，他得知那身影是上一位仙道道祖。
霸仙道的道祖！
上一方仙道之所以有霸之名，主要是道祖太過霸道，對內對外皆是如此。
姜長生對他的瞭解很少，所以現在心裏充滿好奇。
這位霸仙道道祖究竟有多強？
消耗這麼多道統因果值，竟然會來到他的道場。
衆人停下，一字排開，個個氣度不凡，即便是面對霸仙道道祖，也沒有怯懦。
這位道祖身穿寬鬆的道袍，胸膛顯露出蘊含可怕力量的肌肉，長髮披散，他不像是修道之人，更像是武道至尊，渾身散發着兇戾氣息。
他緩緩睜開眼睛，睥睨姜長生等人，開口道：“吾乃道祖，當然，你們也是道祖，你們可以稱吾爲霸祖，因爲吾修行的是霸之大道，這也是吾開創的大道。”
霸之大道！
姜長生心神一震，他一直以爲就自己開闢了大道，這是他與之前仙道不同的優勢，怎麼也沒想到霸祖也曾創造屬於自己的大道。
這說明什麼？
縱然創造了新大道，也敵不過大道意志？
不止是姜長生，其他人也爲之動容。
“伱們來自不同時代，這裏是吾開闢的獨立時空，不受大道管轄，在這裏，你們不必交流過去、未來，只需聽吾講道，吾在修行過程中，察覺到了自身的死局，縱然吾開闢不屬於大千世界的大道，也難逃隕落之劫，所以吾一直在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生機。”
霸祖面無表情的說道，說起自己的死劫，他的語氣沒有波動，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話音落下，姜長生等人面前出現蒲團，他們當即各自坐下。
那位疑似玄妙道祖的老道人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以一位道祖之力無法破開仙道的劫，所以想聯合吾等的力量？”
霸祖回答道：“非也，諸位都是投放大道意志，被吾拉來，吾等的力量不可能集中，因爲過去已經不存在，未來還未誕生，站在你們的角度，也是如此，吾等只能藉助自身的力量，吾只是希望將吾所悟傳授你們，倘若吾失敗，那也希望你們之中有人能成功。”
“在大千世界，三千大道的背面存在着道鬼，吾便是參悟道鬼的本源，創造了此術，吾稱之爲大歸一之術。”
他開始介紹道鬼的存在，與姜長生從墮道嘴裏瞭解的信息差不多。
然後，他開始講述自己所創造的大歸一之術。
此術能將一切歸一，所謂的一是一個純粹的事物，可以是任何事物，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塊石頭。
大成，可將大千世界歸一，這是霸祖的設想。
即便不能大成，危難時也能將仙道歸一，化爲一個事物，躲避大道的追殺。
聽完大歸一之術的介紹，姜長生心神震動。
他的生存系統不會就是大歸一之術所創吧？
太有可能了！
生存系統蘊含仙道的一切傳承，彷彿姜長生體內藏着完整的仙道一般，而且還不是某個時期的仙道。
難道生存系統是某位過去的道祖用創？
姜長生的思緒飄向兩側的道祖們，不知是哪位道祖所創。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太始涅槃槍的存在證明了生存系統誕生於大千世界之前，亦或者曾去過大千世界之外，否則怎能有太始涅槃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