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笑着搖了搖頭。
“倒是關於‘人‘的方面，我確實應該多注意下了……”
顧盼承認這是他的失誤，也好在煙鬼及時點出，不然自己還真要浪費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想罷顧盼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視線掃向周圍，就在剛纔自己和煙鬼交流之際，同時也有好幾支隊伍與他們擦肩而過。
注意肯定是注意到了，但這對顧盼以及煙鬼來說是可以付出的代價，相反，他們故意營造出這種非完全隱蔽的對話也並不是毫無意義。
通過這次對話，周圍路過且注意到的人便得知了一個消息——顧盼和調律者有關係，而調律者也和顧盼有關係。
看似是兩句意思相同的話，但實際上表達的意思卻並不相同。
顧盼能借着調律者的關係擁有更加神祕且豐富的背景實力，而調律者也能借着顧盼的關係瞭解到一些關於休整區黑惡勢力的聯繫圖，即使這僅僅只是一支小隊。
但只要兩者之間繼續保持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麼留給他人的聯想空間便會越來越豐富，從而使得雙方都能從中受益。
這就是人際交往之間一個簡單的“刺蝟效應”——靠的太近會因爲自身攜帶的刺容易傷害到彼此，但是靠的太遠又沒辦法相互取暖，因此保持一個適當的平衡反而能令雙方的收益達到最大。
再說了，調律者和通緝令上的人有點關係怎麼了？這是否更加說明了顧盼的通緝理由有待商榷？
不知道，只要不說出來，誰都無法確切地定下言論。
既然已經被煙鬼提醒，那麼於情於理，自然是“放棄追蹤”這個選擇更爲合理，但若真的要讓顧盼放棄，他又有些不太甘心。
他原本來休整區的目的就是爲了探究人類高層內部的真相，但這纔剛觸摸到一些苗頭就要被勸退，這肯定是不被顧盼所允許的。
可如果不靠自己的話，那麼“暗影庭院”內部還有什麼信任的人麼……
等等……暗影庭院……似乎並不只有暗影啊……
對於“庭院”組織的那些動物來說，似乎確實要比自己更加適合這份工作。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最明顯的弊端就是經過“庭院”組織之後再傳遞到顧盼的消息必然是二手消息，二手消息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其中的一些細節信息發生改變，這些改變到底會不會影響整個局面顧盼不太好說。
第二弊端便是自己和他們合作的時間並不長，即使雙方從開始到目前爲止的合作都非常順利，但這並不能保證“庭院”就一定值得信任。
優點也很明顯，他們的情報收集能力比自己更爲優秀，且由於是二手消息，那麼作爲探查一手消息的安全代價顧盼自然就不必擔憂。
想到這顧盼內心的想法悄然發生了改變。
就在顧盼想要撤離之時，似乎是習慣使然，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房屋倒塌的地方。
當時的煙塵瀰漫可不僅僅只是修飾而已，瀰漫的煙沙會留下路過之人的腳印，可就在這一連串的腳印之中，顧盼察覺到了些許的異樣。
似乎有一處地方的印跡……不太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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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嗯。”
煙鬼點了點頭，他看了看他們的領隊白靈，隨後看了眼厄運，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白靈自然是能察覺到煙鬼的視線。
一種可能也許就是下意識的，隨意的無心之舉；
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老朋友”和自己有關。
和自己有關……？
白靈簡單地回憶了一遍，和自己有關的調律者似乎除了深藍三人之外別無他人，深藍已經……厄運和煙鬼都在自己的身邊，那還有誰？
不是調律者，又在休整區……那是誰？
縱使白靈思緒萬千，煙鬼也不打算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她。
任何事都是相對的，既然自己不希望顧盼介入太深，那麼自然也不應該把顧盼的事情暴露太多。
當然，煙鬼的視線自然也會被厄運所注意。
先是看了眼白靈，然後看了一眼我，這什麼意思？那位老朋友還和白靈有關？
既然煙鬼不想說，那厄運此時自然也不會拆煙鬼的臺，就當顧盼的事情是個小插曲，他們繼續執行他們的任務便可。
“嗯？前方狀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
煙鬼不是第一個注意到情況的，但他卻是第一個開口的。
畢竟你剛歸隊，總得說點什麼，既然跟蹤者的事情你不想說，那麼情況彙報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這是一種默認的默契，用於保持隊內的職責分配儘量平均。
前方漫山遍野的黑霧與天相接，粗略看去第一眼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天空的背景色還是黑霧的瀰漫區域。
由於可見度實在過低，在404調律者小隊的眼裏只能看到周圍的一羣羣人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衝向黑霧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而在瀰漫的黑霧中則有槍火聲以及打鬥聲連綿不斷地傳入404小隊的耳膜。
“不是說好咱們打掃戰場的麼，爲什麼感覺我們已經到前線了？”
白靈掏出自己的智能機看了看，上面沒有任何“多餘”的消息傳來，這說明之前的戰鬥策略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也就是說，這確實就是她們負責的任務——“打掃戰場”。
只是這個“打掃戰場”似乎和她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看清楚周圍，跟上。”
說罷身爲領隊的白靈眼瞳瞬間變換了一種色彩，隨後便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
她怕麼？
那肯定是怕的，即使表現得多麼雲淡風輕，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做到對死亡徹底淡然，因爲這有違生物的天性。
可即便如此，如今八歲不到的白靈卻依然選擇了率先行動，而這僅僅只是因爲她是領隊而已。
作爲領隊自然有領隊應該具備的責任和擔當。
即使她的境界是這三人之中最低的，可一旦她開啓了自己的心竅技藝，那麼她的感知能力就會飛躍至404小隊的天花板，因此由她開路單從感知角度上分析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但這僅僅只是從感知角度分析，如果更加分析的更加全面，便能得出由白靈開路其實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哎，太果斷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被無奈和擔憂夾雜在其中的厄運速度暴漲，看樣子勢要在第一時間攔下白靈。
煙鬼自然也是反應迅速緊隨其後。
如同幽靈一般跟在404小隊之後的冰月也在此刻連通了耳麥，並說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