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突然聯想到了什麼，金利斯口風一轉，
“你不會退位的原因就是這個吧？”
“呵呵，那怎麼可能。”
葉白連忙擺了擺手，只是眼神間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憂鬱仍然被金利斯憑藉着敏銳的目光收在了眼裏。
但是他沒提，目前要先讓葉白把他的話題說完。
“金利斯，你這個房間的保密性怎麼樣？”
金利斯聞言，默默開啓了自己的領域。
葉白點了點頭。
“金利斯，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金利斯微微靠近了身子，但卻並沒有靠的太近。
“經過我多年的研究，我發現了一件對於整個人類來說都難以接受的事實。
心竅技藝這條路的盡頭，是死的。”
“死的？”
金利斯的表情再一次出現了變化，然而引起這次變化的並不是因他的家人了。
對於目前的夏國而言，心竅技藝差不多已經成爲了一個和科技並排的重要影響因素，而且隱約之間還有一種要逐漸佔據上風的勢頭。
要是心竅技藝的這條路的未來是死的，那麼人類的未來呢？
這句話要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那金利斯定會大概率以爲那個人是瘋子，想要博取關注的瘋子。
但這句話是葉白說的，葉白是誰，是夏國的守護神，唯一的準神級強者。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完完全全可以代表夏國的心竅技藝的頂點，那麼從他口中說出的關於心竅技藝的話就不應當只是充當玩笑話過一遍就行。
“有些驚訝？那也正常。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我說的話並不嚴謹。
應該說，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操作起來是不可行的。”
“怎麼說？”
“你還記得心竅開源法到底是怎麼研發出來的麼？”
金利斯搖了搖頭，他只是第一屆的白屋倖存者，根本就不是心竅開源法的研究人員，他怎麼知道心竅開源法是哪來的。
“巧了，我也不知道。”
葉白用那一絲不苟的微笑靜靜地看着金利斯，雙方談話的氣氛從原先的肅穆逐漸變得有些......恐怖。
“知道問題所在了麼？”
金利斯似乎還沒從自己的推斷中緩過神來，在葉白的追問下，他不得已點了點頭。
“我在白屋那麼多年了，可即便如此，我都沒接觸到最底層的原理。
我雖貴爲夏國第一強者，但說到底我也僅僅只是一個白屋倖存者而已。
白屋的水很深，它延伸到了一個連我這個頂峯強者都探究不到的深淵。
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最原始的心竅開源法從何而來，這個方法和人類以往發現電能的歷史可不一樣，它沒有一個穩定的依據。
既然黑霧能打破世界的壁壘進入這裏，那麼有沒有可能，這項技術也是別的種族帶過來的？
我不知道，這僅僅只是我的猜測，雖然得不到根本上確定性的理論依據，但從我多年暫居高位的所見所聞所感所知大致上可以感覺的出一些東西。”
說到這，葉白再次停住，他選擇去喝端在手上尚且散發着餘熱的咖啡，徒留金利斯一人在默默推敲。
心竅開源法......不是人類......外來種族......倦了......
猛地，金利斯好似幡然醒悟，雙手控制不住地拍在了桌子上。
那突如其來的震動令金利斯面前的咖啡灑出了些許，而葉白的則因爲他早已端起，一點都沒灑出來。
“有人要殺你？！”
葉白不爲所動，在喝了口手上的咖啡後輕微擡眸看了眼金利斯，彷彿有人要殺他這則信息在他的腦海中完全佔不了分毫重量。
“這很正常金利斯，有時你要明白唯一的分量。
我是夏國的唯一準神，因此從某個角度來說，我的權重太大了。
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出現一個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因素存在，即使他看起來非常容易掌控。”
葉白說的完全在理，當世界出現了第一個核武器國家時，人人誠惶誠恐；但當世界出現了第二個核武器國家時，世界和平了。
看起來極爲荒誕的理由卻無不在闡述着名爲平衡的道理，即使它從理性角度上來講非常的合理。
“不過，他們要怎麼殺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這個世界沒人可以阻止你活下......”
金利斯話未說完，突然想到了先前葉白所說的話。
“心竅技藝！心竅開源法有問題？！”
葉白的表情依舊平靜，因爲這些本就是他猜測的信息，金利斯只是將它再複述一遍而已。
“在未完全理解心竅開源的底層原理之前，它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是人類的毒品。
在吸食時，每個人都會神采奕奕，認爲這是良藥；
但當病發時，無人能救，最終只能爲了死亡而死亡，這就是人類的未來。”
葉白淡定地說着堪稱驚世駭俗的話語，嘴裏一口一口品嚐着金利斯爲他親手泡製的咖啡，表情時不時還帶有些許的回味與享受。
可就是這麼一個看似非常正常的畫面，配上葉白先前所說的話之後，在金利斯的眼裏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葉白在享受地喝咖啡，人類也在享受着心竅技藝帶來的便利。
這麼一看，把葉白當做人類，咖啡比作心竅技藝，葉白的表情看做是人類目前的態度。
這不就正好一模一樣？！
區別是，咖啡是金利斯做的，但心竅技藝，可不一定是人類自己研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