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意識不再如先前那般混沌,睜開那瑰麗的紫色雙瞳,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熟悉的身影。
金色瞳孔配上那冷漠的表情,看起來宛如一尊神明。
“除了能量有些虧空之外,你身體的指標一切正常,辛苦了。”
說罷九月便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仍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子月和四月。
“倒是她們兩個受傷有點嚴重,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她們的本體意識。
身體上的破損可以以科技的手段進行修復,但意識形體上的受損是一個難以對症下藥的致命漏洞,搞不好她們在未來會成爲我們需要處理的對手。”
至少以目前的科技手段來說......
九月的意思很明瞭,是否應該讓子月和四月退出他們原先的計劃,要麼尋找新的繼承者,要麼就要做好隨時被反噬的準備。
“你猜我爲什麼會選擇葉白。”
“不是僅僅因爲他是準神麼?”
“你猜他爲什麼是這個國家的唯一準神?”
說到這,九月放下了原本抱於胸前的雙臂,眼睛微微眯起。
“你不應該有這份能力,要不然我們也不應該拖到現在。”
“從理論上來講,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實驗品。”
話至於此,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九月甚至覺得今夜的溫度有些莫名的寒意。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不好意思。”
一月將自己的黑色緞帶重新系上,她那猙獰的紫色紋路逐漸消退,最終隱而不見。
“幽熒和燭照呢?”
聽聞一月的提問,九月原本離去的身影一頓,隨後便是搖頭。
“無法感知,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麼?”
一月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大部分生物所觀測到的事物表象,僅僅只是月光下的亮面,少部分生物纔會去專門觀測其暗面,但無論是哪一面,它都只是一種被動的信息接收而已。”
(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在於我們如何去詮釋、理解並將其變爲對自己有益的知識。
只有深入觀察和思考,才能揭示出事物的內在本質與規律,讓我們從被動的接收者變爲主動的探索者。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看到更多未曾發現的可能性,開創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是大致解釋,之後儘量少寫)
“之後葉白的身份由誰接替?”
“看情況吧,零的狀態不太穩定,雖然二月的上限不高,但更爲穩妥。
界族那邊似乎在星空之上有其他的發現,我準備將零輸送過去穩固一下他的實力,順便試驗一下我們的研究成果。”
“依你。”
九月沒有過多反駁。
星空之上自然指的是宇宙,界族染指的可並不是只有夏國這一個星球,說到底,他們也僅僅只是先鋒軍而已。
區別於其他隊伍,一月並非實施獨裁,他們之間更多傾向於一種關係微弱的朋友。
九月之所以讓子月和四月退隊也僅僅只是處於利益角度,在他們的世界中,這種分離僅僅只是生命長河中的一瞬間,他們並不會因此感受到過多的悲傷。
與此同時,[清光月影]的空間中。
和大多數人想象中的場景並不一樣,舊日並沒有和幽熒與燭照進行過多的戰鬥,相反,祂們在進入這片空間之後僅僅只是互相對視,而最終則以舊日的消散作爲結局結束了這場“荒誕”的戲劇。
當然,這是常人所看見的,實質上祂們並非簡單的對視。
這期間舊日也曾起過攻擊的念頭,但卻無法執行攻擊指令。
答案很簡單,祂被“除外”了。
這種“除外法則”對祂的生命體並不構成任何威脅,但卻是很好的“對策”解。
雖說舊日的確在表觀層次上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但祂降臨的前提條件並不完善,最後也僅僅只是一抹舊日投影罷了。
沒有條件供其維持現狀,祂也觸碰不了對方,那與其互相對視,不如自我消散。
這就是爲什麼幽熒看似什麼都沒做,但實際上卻做的恰到好處的原因。
“祂退了,但並沒有完全退。人類的靈魂上被粘附了一層渾濁且滯漲的污垢,像是一層常年積澱在靈魂深處的陰霾,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徹底洗淨。”
幽熒蒼白的瞳孔依舊注視着黃袍怪人消失的地方,彷彿祂依舊存在。
“高維生物自身具有更多的維度和自由度,祂所包含的信息和能量遠遠超過了低維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這份空間上的滯彈性通常只能靠時間去抹平。
但並不是所有的彈性形變都能自我恢復,有些東西出現了就難以再次消失。”
“你覺得執棋者計劃能成功麼?”
幽熒聞言罕見地瞥了燭照一眼。
“在計劃真正成功之前,任何證據都不能成爲決定性證據,這種推論並無意義,還是說,你是在擔憂什麼?你應該比我擁有更少的情緒,畢竟你接觸的人類比我要少的多得多。”
“啊......哈哈?”
幽熒的眉毛一挑,她知道燭照在擔憂什麼,她真正擔憂的其實並不是執棋者計劃,而是洛塵。
或者說,“他”所創造的,最強人類兵器。
高維生物的信息能量對於人類來說實在太過超前,若不能及時有效地對其收束,那麼最終迎來的只能是毀滅。
即便,“他”爲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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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88年,18:00.
破損軌道口。
此時的羊角惡魔正一臉虛弱地跪倒在地,而它胸膛內還滯留着洛塵的一隻手臂。
洛塵此時的瞳孔已然被藍光全然佔據,不過這種光芒並不外放,而是極其的內斂。
一道道如血管般的異色紋路在羊角惡魔的胸膛上不時由內向外,且有規律的層層閃現,而一旁的“暴食”就這麼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幅場景,嘴角的微笑始終保持在一個最低幅度的狀態。
“啵——”
猶如石子進入水中的聲音,卻是洛塵將自己的手臂從羊角惡魔體內掏出的聲音。
近乎同步,在洛塵將自己手臂掏出的那一瞬間,一把長戟在暴食的手中展現,最後被其隨意地丟向了羊角惡魔。
微笑的嘴角幅度擴大,冷漠地吐出了三個字——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