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醫院。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乖哈。”
顏芷萱一邊拍着樓雨涵的後背一邊安慰道。
兩女的顏值不低，抱在一塊無疑是一件令人養眼的事情，但也似乎正是因爲兩女的顏值不低，這才導致多數人只是看了幾眼之後便不再打擾。
“咱們先去把手續簽了，然後去看看阿姨，之後再商量以後怎麼辦，怎麼樣？”
“嗯......”
樓雨涵抽噎了一聲表示同意，隨後便由顏芷萱牽着樓雨涵的手走向櫃檯。
---------
幾分鐘後，簽完所有手續的樓雨涵帶着依舊有些紅腫的雙眼跟隨着顏芷萱來到了自己母親所在的病房。
看到此時躺在白色病牀上母親那虛弱的樣子，樓雨涵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的淚水在此刻又有些控制不住。
將樓雨涵帶到之後，顏芷萱並沒有過多插手她和母親之間的對話，而是選擇了離開病房，將門關上，靠在房門旁的白色牆壁上，心中閃過幾絲回憶。
“你怎麼又出去喝酒到這麼晚回來？”
“和朋友偶爾聚聚，就這你也要多管？”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回來時鬧出的動靜有多大？這個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你每次都會把孩子吵醒你不知道麼？！”
“要不是你在這和我吵我會把孩子弄醒？”
“還不是因爲你不思進取？錢錢沒有，努力努力沒有，一點爲人父親的榜樣都沒有，當初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着你。”
“吵吵吵吵的，每天煩不煩？大不了就分，孩子你要帶你就去帶吧，行吧？”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
那是很久之前，顏芷萱還未完全懂事的時候，家裏經常發生的事情。
對於那些“滿腹經綸”的言語，顏芷萱是不懂的，只知道父親和母親之間似乎並沒有如書中所說的那般和諧。
待顏芷萱年齡稍大點之後，她父親的行爲就開始變得愈發奇怪起來。
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的酒氣也越來越重，甚至還有不少難聞且陌生的香水味。
她的母親很少噴香水，所以她立馬便能明白父親身上的香水來自其他的女性。
顏芷萱能聞得出來，那她的母親自然也能聞得出來。
當然，這又避免不了一場混戰。
最終誰也沒有勝過誰，兩人最終達成了一個奇怪的默契——誰也不管誰。
一個家庭沒有了交流，最深受影響的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而是他們的孩子。
顏芷萱開始變得愈發沉默，直到她遇到了那位男孩。
她倆推心置腹，交流了很多，女孩可以將心中所有的煩悶苦惱宛如倒垃圾一般全部傾訴給那位男孩，那位男孩也不拒絕，甚至能反過來寬慰女孩。
沒過多久，他們便又多了兩位玩伴，那兩位玩伴的家庭條件也一般，隨着白屋招生機制的改革，最終決定一致進行白屋歷練來改變命運。
而其中一位，就是樓雨涵。
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樓雨涵的家庭環境雖然也不好，但至少家庭分外地和諧，前不久還和自己分享她父親在工作上的情況轉變。
咦，她母親都這樣了，她父親去哪了？
對了，說來也很奇怪，顏芷萱的父親如果真如母親所說的那樣不思進取，每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那哪來的工作，哪來的錢去外面花天酒地呢？
再加上每天都是半夜回來，聽說樓雨涵的父親也經常很晚歸家......
顏芷萱原本有些悵然若失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她不傻，只是平常看起來這些事情似乎僅僅只是稀疏平常的偶然，所以她當時並未在意，但如今經過自己這麼稀裏糊塗的亂燉之後，似乎被她找到了某種共同點。
這是偶然？還是事出有因？
恰逢此時，身後的傳來了門軸轉動的聲音，而這聲音也恰好把顏芷萱的思路打斷。
“怎麼樣了？”
顏芷萱用關切的眼神看着樓雨涵。
“目前情況還算穩定，只要正常飲食，按時休息，後續基本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甚至過幾天出院也可以。
但如果出院之後又回到了先前的作息和工作，那還是很有可能舊病復發，到時只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至少命保住了就好。”
樓雨涵聞言後露出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了，你父親呢？他沒來麼？還是說還在工作？”
顏芷萱問。
“父親......”
樓雨涵眼眸內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黯淡，這也讓顏芷萱感覺到自己似乎問錯了話。
她緊接着搖了搖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目光凝視着眼前的顏芷萱。
“芷萱，聽我說。”
---------
又是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兩人坐在醫院走廊上放置的長椅上。
顏芷萱在一旁用自己的目光默默注視着樓雨涵，而後者只是低頭在扣自己的手指。
“夢？聽起來似乎有點玄學。”
“啊哈哈...是吧...我也覺得，但問題就出在這些話語出自我媽，我並不能因此將其當個笑話就這麼一聽而過。
只是這些話我也沒辦法作爲一個證據或線索去尋求執法員提供幫助，他們估計不會聽信我的一面之詞。
就算信了，我還有些害怕後續發展會對此時的母親有其他不好的影響，要知道，我們家現在可就只剩我和母親兩個人了，她不能再出事。”
報警？還是不報？
樓雨涵的母親更傾向於前者，她比較擔憂丈夫的安危；
樓雨涵卻更傾向於後者，她怕會因此惹來更多的麻煩事來拖垮她的母親。
兩者其實都可以，僅僅只是選擇不同，後續的結果也可能不同，帶來的利益也不一樣，僅此而已。
顏芷萱不打算輕易給樓雨涵建議，此刻正是白屋歷練之前的一段關鍵時間，這期間最好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
更何況，她總感覺樓雨涵的父親和她父親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背後可能隱含了某種可怖的東西，這讓她常常陷入遲疑和兩難的地步。
“滴。”
一聲水滴聲響起。
“誒？我爸給我發消息了？！”
樓雨涵從口袋中掏出自動亮屏的智能機，一條訊息赫然出現在其屏幕中央。
然而不知爲何，顏芷萱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冰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