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區,有間貓咖。
今日的貓咖關門時間提早了1個小時,此時已臨近停業,貓咖內只剩寥寥無幾的顧客在默默等候着21點的到來。
時間並不會因衆人的不捨而推遲到來,剩餘的顧客在21點到來時戀戀不捨地起了身,其中一位年輕靚麗的女子一邊摸着手中的橘貓,一邊對着金利斯方向說道:
“老闆辛苦了,雖然今天您說換了批牛奶,但說實話以我們的品味來說還真吃不出什麼太大區別來,頂多就是感覺今天的咖啡似乎稠了點,沒有原先那般絲滑順暢的感覺。
但總體來說,今天這個打折活動屬實是你虧了。”
“呵呵,對於商人來說,誠信是立身之本,既然今天沒有了原先的優質牛奶,再銷售那麼高的價格自然不太好。
而對於一個老闆來說,能被身爲顧客的您說我是虧本買賣那自然是我的榮幸。”
金利斯面帶微笑,手中依舊在不緊不慢地擦拭充滿古典風格的咖啡杯。
聽說這是他家鄉風格的杯具,只是現在大多都已經絕版成爲了老古董。
“哈哈!老闆您還是那麼謙虛,要我說,現在您要是稱自己是全世界第二好喝的咖啡館,我相信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前提是喝過的話。”
金利斯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因爲戴着面具的緣故,對方並不能看到金利斯的面部表情,但人與人之間總有情緒共鳴,對方的情緒到底積極與否有些時候並不需要觀看面部表情。
“那我們就先走了,希望明天能恢復正常營業時間,沒有老闆的咖啡喝我都沉不下心來工作了。”
“哈哈,希望你說這話的時候先把你的手從橘貓上挪開,一時之間沒辦法判斷你到底是來擼貓的還是來喝咖啡的。”
一旁的男人打趣道。
“誒,這說的什麼話!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啦~”
······
金利斯看着顧客們之間的打趣交流依舊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擦拭自己手中的咖啡杯。
衆人彷彿也習慣了金利斯的反應,最終半推半就地走出了貓咖,秋冬兩位女士隨着顧客的離開,穿着標準的營業旗袍開始打掃他們殘留的桌面。
隨着熟悉的風鈴聲停止,原本還算有點熱鬧的氛圍便逐漸安靜了下來。
“尤諾米婭還在五號房間陪着她母親麼?”
金利斯柔聲道。
尤諾米婭的母親指的自然就是楚怡璐,即便她並不是親生的,但這麼多年下來,尤諾米婭對他們來說和自己的孩子已然沒有太多的區別。
“是的老闆,對了,璐璐姐這次恢復的記憶顯然比之前要關鍵很多,再加之她對尤諾米婭的寵愛,這事情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她遲早會回憶起自己的過去。”
秋一邊清理自己面前的桌面,一邊迴應。
“嗯,我也明白,但我並不清楚她的身世,我無法將她的過去歸因於客觀條件上的記憶抑制亦或是主觀條件上的記憶壓抑。
但我感覺無論是哪種層面上的記憶影響,她的回憶大概率不是積極的回憶。”
金利斯將自己手中擦拭完畢的咖啡杯放下,隨後拿起了另一咖啡杯進行擦拭。
“但平衡終將有被打破的一天,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怕......”
秋的聲音戛然而止,包括她清理桌面的動作也是。
“我會想辦法解決的,現如今你們保護好她就行。”
在淡金色面具的覆蓋下看不到金利斯的任何表情,秋也只好無奈應“是”。
“對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利斯突然停止了自己手頭上的動作,將目光看向秋。
“全城戒嚴中,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抓捕嫌疑犯的程序安排,目前春和夏在外駐守,在新城公園那邊似乎剛剛發生了車禍。”
“嗯,這樣,你們多照顧照顧楚怡璐和尤諾米婭,有事記得及時遠程通訊,我出去看看。”
---------
新城商業廣場。
一位體型稍顯瘦弱的男子此時正一個人坐在街機區,某一封閉的打喪屍遊戲房內。
“滴——滴——”
兩聲只有一號自己能聽到的電子音從通訊器內傳出。
他沒有立刻接通通訊,反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智能機,假模假樣在智能機上劃了一下後貼在耳邊,佯裝打電話的樣子接通了通訊。
接通的第一時間他並沒有發聲,除非事出緊急,不然都是以撥通者先出聲,以防被釣魚。
“這裏是四號,你是一號,對吧。”
“是。”
“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目前新城區遍地都是執法者,處刑者和凝視者都出動了,我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
好消息是大人那邊並不準備放棄你,作爲代價,救贖行動將從八月五號提前到今日。
我現在位於新城高鐵站,我將在那裏始終和你保持聯絡,請按照我們爪牙的規矩隨時間實時切換通訊頻道,若遇到危險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在此期間,請切記一定!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二號五號全部失聯,三號被捕,你將是我們唯一的城內通訊者!”
四號的語氣嚴肅且認真,在他的一番言語下,原本還有些焦躁不安的一號頓時又重新燃起了些許希望。
“是!我們行於黑暗,侍奉光明!一切爲了至高!”
“一切爲了至高!”
——
通訊切斷,一號重新將智能機放下後開始打起了自己眼前的電動。
這一幕幕都被工作人員用監控看在眼裏,只不過他們並不能聽到一號到底在說什麼,相互吐槽着“估計又是哪個不想回家的叛逆孩子”。
雖說的確是有“全城戒嚴”這個命令,但畢竟事出突然,且並非強迫性命令,還在外面逛的人依舊不在少數。
對於這些人執法員不會去阻止,只能儘量保護,但如果真的出了某些保護所不能及的事情,那就只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
新城天籟文化大禮堂。
巨大的穹頂上懸掛着一幅幅宏偉壯麗的壁畫,繪製着歷史的瑰寶和文明的輝煌。光線透過巨大的穹頂灑下,猶如神聖的光芒,照亮整個禮堂。座椅排列整齊,舞臺上巨大的幕布上繡着金色的花紋,彰顯着高雅和精緻。
舞臺上,演員們身着華麗的戲裝,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只是區別於正常的動態表演,他們的表演卻是靜態的。
只見他們每個人都虔誠地跪倒在地,心臟和胸口處無一例外都被開了一個大洞。
舞臺中央,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子此時正一臉絕望地跪坐在被鮮血染紅的大理石地板上,而他的面前則站着一位戴有一副灰白麪具的男子。
只是這灰白麪具上殘留着些許裂痕。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正確與錯誤總是同時存在,你們沒有做錯什麼,自然也沒有做對什麼,這只是你們人生中的一條路,你們只需要學會接受即可。”
“二號”的語氣冰冷無情,像是一個只會念臺詞的機器。
“我......我承認,是我動了私心,我挪用了大量組織的經濟來換取一些資源,可我也只是想爲這些孩子們尋找一個夢想,他們無罪啊!”
老頭子的語氣哽咽且有些喘不上氣,但這並不意味着洛笙會改變她的做法。
“你也知道,他們本應一無所有。”
哧——
異化後的手臂刺穿了老頭子的胸膛。
“嗯,你也是。”
劇烈的疼痛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間,在這之後老頭子的意識便似乎已經開始消散。
“呵呵......也是......我本應一無所有......謝主...賜予了我一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