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醫院。
感染科-辦公室。
陳良哲此時看了看時間,感覺應該已經差不多了,這才準備起身離開辦公室。
他先是打開智能機,在工作羣內發了幾條消息,隨後有些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圍那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將自己在新城醫院工作系統上的狀態暫時設置爲“離開”,之後將電腦設置成睡眠模式。
起身,先是走到洗手檯面前清洗了下自己的雙手,之後才走進一旁的衣櫥間,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後疊好放在專門的位置。
將目光投向原本就放置在衣櫥間靠邊位置的黑色公文包,從中摸索出一把車鑰匙,看型號和洛笙駕駛的那輛並不相同。
檢查了幾遍並無異常後將其揣進兜裏,之後才施施然從感染科的辦公室內離開。
唐浩聽到動靜後暫且按兵不動,在陳良哲已經徹底從自己的視野消失後才起身。
路過感染科辦公室,將貼在其後門的金脣竊聽器順走,之後便漫步走進了一個男衛生間,待出來過後原本的休閒裝再次換了一套——
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長褲,整體衣物上並沒有任何裝飾性物件,顯得極其簡單幹練。
整個人的衣着色調也沒有一絲多餘的顏色,黑色的布料將他的挺拔修長的身軀完全包裹,隱約能感受到其內部若隱若現的肌肉感。
這套裝束明顯比先前要顯眼的多,即便它是純黑的。
黑色並非永久的保護色,因爲環境色並非是永久的黑色。
唐浩自然也清楚一點,不過他就是故意的。
拿起一件黑白雙面的外套,唐浩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香菸。
哦,是醫院。
他將香菸隨意丟進衛生間的垃圾桶,隨後整理了下儀容儀表後將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唐浩走到走廊的窗戶邊,看了看下方的人流。
5......
4......
······
1......
唐浩腦海中的倒計時結束,然而新城醫院的大門位置並沒有自己熟悉的身影出現。
看來又是老位置了。
唐浩這次沒有墨跡,而是朝着方纔陳良哲離去的相反方向狂奔。
3分鐘後,陳良哲來到了急診科側門的一處停車場,他先是將手放進衣兜裏,摁了下車鑰匙上的解鎖,在聽到有車輛迴應之後這才漫步走去。
“砰!”
車門拉開後被迅速關上,此時的陳良哲也已然坐進了車內。
“呼——幹完這票就得準備一下如何金盆洗手不幹了,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
不出所料,那裏放置着一個黑色的保險箱,而保險箱的密碼則是一串四位數字。
“先看看貨吧。”
輸入密碼——1365,隨着咔嚓一聲響,保險箱的鎖釦就這麼應聲而開。
看到裏面確實是自己想要的東西,陳良哲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保險箱重新合上,並將其小心翼翼地重新塞回副駕駛的底下。
繫好安全帶,拉起手剎,陳良哲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後視鏡——
猛地,一股油然而生的危機感立馬如脫繮的野馬般竄進了自己的腦海,怎麼趕都趕不出去。
“別動,雖然我一般不走正常程序,你的性命對我來說也並沒有太過重要,但此時我是名執法者,該走的程序我還是不介意走一遍的。”
唐浩將一把純黑的制式手槍抵在了陳良哲的腦門上,而後者心頭那猛然升起的危機感自然是來源於這把手槍。
“你跟蹤我?”
陳良哲的語氣並不顯得慌亂,相反,他有些異常的鎮定。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
“罷了,有什麼事麼執法者大人,我一沒有殺人,而沒有犯法,只是由於自身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向醫院暫時清了會兒假而已。
該不會,你連請假的事情也要管吧?反過來說,執法者大人,你非法私自進入我的車,我其實是可以報警的,更何況你現在還在用槍抵着我的腦袋。”
“呵呵沒事沒事,就是想搭一下你的順風車。”
唐浩笑眯眯地將制式手槍收了回去。
執法者辦案需要講究證據,在僅僅只是懷疑的情況下唐浩沒辦法以執法者的名義對陳良哲出手,畢竟他其實並沒有作出任何不妥的舉措。
“可我不想搭你。”
“不,你想也得想,你不想,也得想。”
“你可是執法者,這有違執法者的原則吧。”
“剛纔是,現在不是了。”
說罷唐浩便徒手將方纔的制式手槍捏成了碎片。
“載,還是不載?”
感受着來自身後那遠超自己境界的恐怖氣息,陳良哲只好無奈嘆了口氣。
“載。”
“自願的?”
“自願的。”
唐浩將早已放置在自己胸口衣領處的錄音筆掏了出來,並將方纔陳良哲所說的話全部播放了一遍。
後者只能是面露菜色,一臉憋屈地開始倒車出庫。
等禮相亢的基礎是雙方同處在一個水平線上,當實力的差距出現了一條鴻溝,有時候原則上的講究將如紙上談兵一樣目大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