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整個人都是有些蒙圈。
在他看來,好一點就是讓他進去越王宮,然後面對面談談。
再次一點,就是他在江裏,越王允常來江邊玩玩。
但他沒有想到,越王允常竟然有這麼大膽的舉動。
他知道越國祭祀文化很強,但連他的面都沒有見上,就要大搞特搞,這是沒有想到的。
如果說吳王那邊對他不尊重的話,現在伏海就感覺越王允常對自己太尊重了。
有種受不起的感覺。
何德何能?
這就是伏海心中的想法。
不過,
申包胥和風胡子卻覺得越王允常做得不錯。
只有這種祭祀,纔對得起伏海的身份。
還只要提起了建議,說這個祭祀應該怎麼辦更好一些,有理有據地給伏海商量。
伏海看着有些魔怔的申包胥,和習慣點頭贊同申包胥的風胡子,不知道兩個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年紀也不小啊?
怎麼就有點變成腦殘粉了?
伏海記得自己和兩人熟絡後,不就是吹了吹水。
他說的東西,甚至有些零碎,是前世從互聯網上得到的信息碎片。
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但申包胥和風胡子不知道兩個人領悟了什麼,越發覺得他的見識不凡,是真正的見識過更古老君王治理國家的蛟龍。
在兩人看來,如果用一般的招待對待伏海的身份,那是不符合禮儀的。
我是什麼身份?
這是伏海都有些懵逼的地方。
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自己在申包胥的腦海裏,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對於申包胥和越王允常要商議祭祀的事情應該怎麼走,伏海只能放任申包胥做這件事情。
他對這些東西真的不熟悉。
他能說什麼?
這種規格和禮儀的東西,光聽聽就覺得繁瑣。
伏海唯慶幸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體型發生了改變,變帥了不少。
否則這麼多人看着,對外表沒有一點點的自信,真的做不到這麼從容。
但伏海還是能感覺到,這這一場祭祀,作爲主角的他逐漸變成了局外人。
那些人爲他操心着,他反而沒有什麼事情。
伏海對於這一切選擇了接受。
反正申包胥會把他需要做什麼告訴他。
實在不行就走一個流程。
國祭用來祭祀他,聽起來也倍有面子。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
伏海和申包胥和風胡子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會稽,他們被安排在錢塘江附近一處行宮裏。
甚至還在行宮裏給伏海安排了一個房間。
伏海身爲一條蛟龍,還是覺得在江河裏更加安全一點,所以就呆在了錢塘江當中。
申包胥明明是楚國的大夫,來出使越國的。
現在畫風卻發生了變化,好似變成了他的手下,替他操持着一切。
就很怪!
既來之,則安之。
伏海沒有特別糾結這一場國祭。
他現在又不是人,是一條蛟龍,做錯了也沒有人能怪他,有人幫忙圓場。
按照申包胥的說法,他作爲祭祀的主角,不需要一直出現在人的面前,只要在祭祀的高潮中,出現在衆人面前就好了。
如果能弄出一點點動靜來,就更好了。
對於這個建議,伏海還是認同的。
他都當祭祀的主角了,不弄出來一點動靜來,怎麼說對不起這一場祭祀。
現在他可是有水屬性親和的天賦。
讓江中出現一個漩渦,或者讓水託着自己從江面緩緩的升起,這完全可以做到。
伏海在這兩日,就打算在錢塘江好好的試試自己的本事。
祭祀需要選擇好的日子。
爲他準備的國祭在後日的早上。
……
在一羣人的忙碌當中,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錢塘江江邊,在幾天的時間裏,就搭建出來了一個巨大的祭臺,面對着錢塘江。
在祭臺上,有早準備好的青銅鼎、有準備好的畜牲、有專門在祭祀用的舞團。
伏海隱藏在江水當中,偷偷地看着這一場祭祀。
他雖然是主角,但不能早出來。
清晨,在太陽還沒有出來,霧剛剛散去的時候,就有整齊的號角聲和鼓聲響了起來。
鼓聲中最先出場的是太子勾踐,他一身華服出現在了祭臺上,對着首先擡到祭臺上的牛、鹿等畜牲念專門的祭禱文。
勾踐作爲臥薪嚐膽的狠人,現在的臉上還帶着些稚嫩。
他嚴格按照流程走的時候,目光還偶爾地看向錢塘江裏。
伏海估計勾踐是瞭解了些情況,想看見自己的身影。
唸的祭禱文中,有專門爲祭祀的畜牲唸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在這種場合犧牲它們,是對它們有好處,讓它們心懷感激。
這就很華夏!
在念完這篇文章後,有屠夫當着所有人的面,殺死了那些畜牲,把他們的肉或者是烤,或者是用青銅鼎烹飪。
在祭臺的最高處,是燃燒起了火焰。
這個地方,有伏海的建議。
生的東西他雖然也喫,但有熟的食物,他還寧願喫熟的。
這些畜牲烹飪到熟,需要一些時間。
在太子勾踐退場後,緊跟着上臺的是一羣祭祀用的舞者。
他們的身上,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還有各種鳥羽的裝飾,臉上和手臂上,同樣抹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在號角聲和鼓聲中,他們有力的舞動着肢體。
差不多千餘人,是有一種威震山河的氣勢。
這一曲舞蹈,就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些舞者,看上去有些脫力。
在舞者表演完畢後,就是真正的大祭祀。
和祭祀用的舞者相比,這些祭祀的表演更加的詭異和玄乎。
但真的感覺他們在和什麼人交流一般。
不愧是神棍?
伏海看着那些祭祀,心中吐槽着。
大祭司的表演沒有什麼好看的,但隨後就是越國的軍陣,所有的軍人手持長戈,在祭臺上操戈喊號,展現着自己的力量。
還有馬車的演練。
一邊是神棍,一邊是國家軍隊的力量,在一場祭祀中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點都不感覺突兀。
而在這些流程走完了以後,是盛裝的越王允常最後上了祭臺。
越王允常還是念文章。
他手裏的文章,纔是真正祭祀水神,呼喚伏海出來的祭禱文。
這篇文章不是一次性唸完的。
在念到一些關鍵的內容後會停下,讓穿着羅裙的女舞者在祭臺上舞蹈,讓祭祀的氛圍更神聖。
然後就是專門的奴僕用青銅器盛着更多的食物出現,擺好在祭臺前的案牘上。
祭祀走到了這一步,一上午的時間也過去了。
太陽高高的立在了天空的正中間。
那些一開始就煮着和烤着的畜牲肉,逐漸熟透了,讓江邊瀰漫着肉香。
祭祀的現場,有越來越多的百姓自發的聚集在了附近。
伏海知道這個時間點,該自己出現了。
他要通過祭臺旁的臺階,讓江水逐漸倒流,把祭臺上的火焰熄滅,出現在越王允常和所有人的面前,露一個像的同時享受美食。
這會讓整個祭祀到達最高潮。
就在這時,江面上卻出現了一道黑影。
這是錢塘江的黑蛟,此時岸邊的動靜,也驚擾到它。
以前越國人也有在江邊祭祀,給它送過祭品,只是後面這些年黑蛟興風作浪,就沒有了這些祭祀。
今天的祭祀,卻讓黑蛟以爲這一切是爲它準備的,急不可耐地出場了。
黑色的蛟龍從江中探出頭來。
這是一條巨大的黑色蛟龍,黑色的鱗甲,覆蓋全身,猙獰頭頂上,還有一個黑色的凸起。
在胸口的位置,同樣有兩個凸起的肉包。
和伏海相比,它還沒有完全長出龍爪。
“吼嗚~”
一出水面,黑色的蛟龍就大聲的嘶叫,展現着自己的存在。
祭臺上,無論是越王允常,還是那幾名祭祀,甚至觀光臺處的申包胥和風胡子,臉色多少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明明祭祀蛟龍伏海,怎麼會出現一條黑色的蛟龍?
伏海呢?
同一時間,伏海正醞釀着如何出場,突然出現的黑色蛟龍讓他一臉懵逼。
搶c位來了?
找幹是吧!
伏海亦是破開水面,激起江浪,從水中露出身形,凝視着黑色的蛟龍。
這明明爲他準備,砸場子他可不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