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種子生長起來,就開始抽穗,並且在一陣風吹過,就完成了授粉,有了果實。

    而在這些麥子完全成熟的時候,農人就再次出現,然而割掉了稻子。

    在割掉稻子的時候,還能看見一些稻穗掉落在了泥土間。

    而又有飛鳥出現在了泥土裏,把遺落的稻穗給喫掉了。

    又或者有田鼠跑了出來,把那些稻粒搬回去了洞裏。

    而在冬天出現的時候,這田地裏也枯黃了起來,直到另外一個春天過來,田地裏也出現了青草。

    直到農夫再次出現耕地。

    而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畫面都恢復了正常。

    好像過了一年,又好像就是接着剛纔,一起在耕地。

    伏海能感覺到,老子說的道,不是具體地指萬物生長、春去秋來的過程,而是指一種規律。

    比如前世關於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爭論。

    “道有大小嗎?”

    伏海又問起了老子另外一個問題。

    他記得前世小說談論起道的時候,總是有大道和小道的爭論。

    似乎只有三千大道纔是正統。

    “大道可大,小道可小,大亦可大,小亦可小,皆無極限。”

    老子繼續說道。

    道無止境?

    伏海在聽說了這一句話,腦子裏立刻浮現了這麼一句話。

    同時,

    他也想起了前世所學的一些知識,比如太陽系後有銀河系,銀河系外有更加大的星系。

    而比分子小的是原子、比原子小的是電子,還有比電子更小的粒子。

    這就是規律嗎?

    或者說這就是道嗎?

    “我理解的道是正確的嗎?”

    伏海最終還是看着老子,再次詢問道。

    他沒有說自己理解的是什麼,是因爲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老子搖了搖頭:“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只是老夫一生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可能是對的,可能是錯的,這我也無法判斷。”

    聽老子說完這番話後,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第一次看道德經的場景。

    當時看這本書,完全是衝着名氣看的。

    可以說,沒有翻譯的話,壓根就不知道這樹到底是什麼意思。

    後來,

    在看的書多了以後,瞭解的東西多了以後,就會發現道德經的八十一章中,都很能觸發思考。

    前面在講道和名上,可能會有些生澀。

    後面則是關於家國,關於民生,以及有爲和無爲,在不同時候看,有不同的感悟。

    伏海看着現在的老子,突然醒悟老子的這本書,如此精煉,本身就不是和前世看過的一些成功學一樣,給別人講道理的。

    而是如同一個老人和別人閒聊時,說出自己的觀點,引發人思考。

    在看道德經的時候,你壓根就不會想着就應該這麼做,而是會帶入自己的生活,帶入自己的處境,自然而然發散自己的思維。

    想到這裏,伏海也不太想思考到這個問題了。

    一萬個人,就有一萬條道。

    哪怕兩個人的經歷一模一樣,收穫的感悟也會完全的不一樣。

    果真就是“道可道,非常道”。

    想到這裏,伏海也不再思考道的問題。

    “老君,你信不信,你以後會名傳九州,名動千年?”

    伏海問了老子另外一個問題。

    剛纔他問道,其實是在問自己的路。

    他現在說老子未來的名氣,是想看看老子對自己是怎麼看的?

    “我信。”

    “只是那個我,不再是我了。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名傳九州這件事情早已知曉,但不爲所動。

    “你的意思是說,流傳中的你,不再是真實的你,但你不怕別人把你的內容給曲解嗎?”

    “一萬個人看道德經,有一萬種意思。”

    “甚至,不乏有人更改其中的內容,使統治者更好的統治,把無爲更改意義爲少智?”

    伏海繼續看着老子的眼睛,想看出老子眼睛深處的波動。

    然而,

    老的眼睛已經清澈如同泉眼。

    “大道至簡,就好像大家不需要記住道德經,只需要記住道一個字就好了。”

    “只要不把道字改掉,不把有爲和無爲改掉,曲解意義自然有人能看出。”

    “哪怕道字變了,有爲無爲變了,也會有人會重新發現這個道理。”

    “沒了現在的我,也會有千千萬萬個我。”

    “我是老君,亦是農夫。”

    老子搖了搖頭,示意伏海有些着相。

    此時,這是春雨濛濛之際。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出現了灰濛濛的雲霧。

    天空在這一刻也昏暗了起來,並且偶爾響起幾聲陰雷。

    細密的雨線也斜斜的劈了下來,落在了農田裏。

    但農田裏的農夫依舊沒有躲雨的打算,依舊在操勞着,等把一塊田地都解決了,纔開始收拾東西。

    農人中的婦人還從路邊拔了一把嫩草,送到了青牛的嘴裏。

    青牛一口咬住了青草,咀嚼着往着樹下走來了。

    伏海看着下雨了,也不好再問下去。

    他嘴裏銜起一片綠葉,這片綠葉就開始變大,不一會兒就變得如同一把雨傘一般。

    伏海想要用這樹葉給老子遮雨,老子卻咬了咬頭,向着那雨中走去。

    “哞!”

    青牛在看見老子過來後,立刻哞叫了起來,並且低下了頭。

    老子雖然看起來年老,腿腳卻無比的靈活,輕輕一踩,就上去了牛背。

    “龍君是否入陋室品茶?”

    在老子要騎着青牛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伏海一眼。

    “那謝了!”

    伏海跟了過去。

    剛纔在和老子聊天,看起來沒有什麼收穫,卻又彷彿知道了什麼。

    就好像你沒有獲得金子,卻隱約知道了那裏有一座金山。

    春雨綿綿,老君騎青牛。

    細風如絲,龍君入詩畫。

    伏海慢慢的跟在老子的身後,向着村子裏走去。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有着泥濘的小路,偶爾也能看見幾塊青石板。

    期間還過了一座石橋。

    橋上青苔,橋下水流潺潺。

    也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伏海看見了一座茅草屋。

    這個屋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和周圍的居民的房子一樣,只是伏海卻難住了。

    一百多米長的他如何進去?

    總不能拆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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