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張梓若他們一商量,乾脆也不隱瞞了。暫停講學,宣佈一起配合抓賊的事情。

    “賊人可能有同夥藏在大家之中。大家一定要加強警惕,注意辨認!”

    鄉親們一聽,有賊來了?這還了得!個個目光如炬,前後左右地掃視。

    孩子們興奮地祭出自己的法寶喊着:“捉妖怪!”“捉賊!”

    大人們嗡嗡嗡地議論着,向自己村人靠攏,彼此詢問着。

    “你哪個村的?”

    “你哪個村的?”

    “羊角村?我咋沒見過你?”

    ……

    一個村只來了兩三人的,抱在一起,面對衆人不善的目光,瑟瑟發抖,欲哭無淚。

    “爺爺奶奶,叔伯嬸孃,大哥大姐,小兄弟姐妹們,我們真的不是賊啊!我們只是來賣東西的!剛剛還被偷了!”

    “誰能證明?”

    三人在人羣裏瞅了一圈,沒看見認識的人,不由得心中涼涼。

    趙有福從後面擠過來,指着其中一人說道:“這個人我認識,的確是羊角村的。以前在我肉攤買過肉。”

    “大哥,多謝你!沒有你,我們可咋辦呀?”

    ……

    鄉親們開展轟轟烈烈的找賊活動。

    臺下亂糟糟的。

    貴人的僕從們緊張地守着各家主子,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林舉人搖頭:“雖說鄉鄰之間彼此認識,確實能夠識別出陌生人,但如此之亂,怕是有賊也早已跑了。”

    張梓若和大家分享消息:“村裏的主幹道都已經派人守着了。另外也有人在村中巡邏。

    如果現場沒找出可疑人員,就說明白有根沒有撒謊,只有他一個人來村裏踩點。”

    于越拿扇子抵着下顎,“怎麼把他的同夥引過來呢?”

    於小妹根據自己看過的話本,踊躍發言貢獻對策。

    “我們可以找個人假扮他,把他的同夥給引過來!”

    “對方又不是傻子,怎會上當受騙?”

    其他公子小姐們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靠譜。

    程明達笑呵呵地看着,不插話,任由小輩們發揮。

    大家都積極地出主意,“找人假冒未必不行。我認識一個善口技者,可以模仿口音。只是面容有點問題。”

    “那就等晚上,晚上不容易看清,隨便做點喬裝,糊弄過去。”

    “可他們總要見面,對方一見面詢問,不就露餡了嗎?”

    ……

    大家思來想去,把各種主意否定了一個又一個。一時之間,除了方羽說的直接抓獲,竟苦無對策。

    “諸位”,張梓若喚起大家的注意力,“白有根說他有同伴在等迴音。那如果他的同伴見不到他,會不會疑惑,會不會主動來查看情況呢?”

    “應該會!”方遠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

    “是,也不單純是。”張梓若笑道:“我們讓守在路旁的人藏起來。派人故意拿着盒子或者隱約露出一部分銀錢,往一處送。留一個人漫不經心地守着。”

    “至於咱們自己,該開講學大賽,繼續開講學大賽。讓他們知道,講學大賽開展時,萬人空巷,正是他們盜竊的好時機。”

    方羽高興道:“好主意!這樣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燕飛考慮得更加周全,“我手下有一人,身形與白有根相像,且身手敏捷。可讓他露背影假裝……”

    ……

    講學大賽繼續開展。

    大家都心不在焉,暗中猜想,賊人何時纔來?有沉不住氣的人,就忍不住時時回頭張望。

    張梓若安排樂園表演西遊情節的工作人員給大家表演西遊記。

    無論大人小孩,心思都被吸引了過來。

    總是回頭的人,再也不回頭了,眼睛粘在師徒四人身上,生怕錯過一點情節。心不在焉的人,也變得全神貫注,隨着情節的變化而情緒起伏。

    八戒憨態可掬的表演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悄無聲息地摸進村子。

    先是站在人羣最後面,跟着看了一小會兒。然後,眼睛四處亂瞟。

    見衆人的心思都在表演上,而街道空空。

    只有兩個人擡着箱子,笑容滿面地往一處住宅走。

    其中一人被石頭不小心絆了一下,箱子摔到地上,兩人慌慌張張的掩蓋收拾,警惕地四下打量。

    小個子趕忙收回視線,想起那一閃而過的成串的銅錢與銀兩的光芒,就忍不住呼吸急促,不自覺地摩挲着手指。

    他悄悄地離了人羣,遠遠跟隨擡箱子的人到一處房屋。

    房內守着一人,幫忙搬運。待那兩人離去後,看守的人喝口茶,四下環視無人,從箱內摸了兩塊銀子出來,咬了咬,滿意地放進自己懷裏。

    小個子正眼放綠光,想象那錢都塞到自己懷中。忽見看守人暈倒在地!

    他立刻縮回腦袋,屏住呼吸。等上一會兒後,才緩緩伸出腦袋,從縫隙裏偷瞧。

    看守人被扶起來趴在桌子上。

    一個眼熟的人影正在往懷裏瘋狂扒銀子!

    有根?

    “有根?!”他悄悄叫了一聲。

    偷銀子的人渾身一僵,立刻兜起銀子,向屋內竄去。沒多久,另一邊窗子傳出聲響,一個眼熟的人影迅速跑遠了。

    “他孃的,我說怎麼不回去?原來是在這兒喫獨食!”

    他瞅瞅屋內的寶箱,心思微動。

    劉有性格霸道,性子又狠,他們跟着劉有壞事沒少做,但銀錢還真沒有。劉有一頓酒飯就把他們給打發了。

    自從劉有當了小吏,只跟當小吏的兄弟們要好。他們這些人,也只有辦事的時候,才能被想到。

    有根能撈錢,他也想撈點。有了多多的銀兩,去哪裏不能快活?

    他躡手躡腳地想要進屋,忽然見那看守呻吟一聲,扶着腦袋緩緩醒了過來。

    晦氣!他怎麼就這麼背!

    小個子等了半天也未尋到機會。趁看守人不注意,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他回去找到與人換了班,閒在家的劉有。

    “怎麼樣?那邊錢多不多?查明白都在誰家了嗎?”

    “查到了!查到了!劉哥,你說的沒錯,他們那邊貴人去的多,賺的也多!那錢都用箱子裝!放在哪裏,我也探清楚了!”

    劉有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錯。等晚上,我就招齊兄弟們一起去幹它一票!”

    “劉哥,何必等晚上?到時候肯定守夜的人多。依我看,現在去最好!他們都在看錶演。街上人也空。

    有兩個在搬運,看守的人只有一個。咱們只要把人給弄暈了,帶了錢出來,還能混在人羣裏一起往外走,神不知鬼不覺。”

    劉有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去找兩副貨郎用的扁擔木箱來。叫上兄弟們,咱們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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