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光之災?”張梓若下意識接了一句。

    “不——”燕飛不願將這樣的言語安在她身上,立刻就要解釋,待看見她的笑臉,清冷的面龐纔跟着綻出一絲笑容,“哪裏有這麼說自己的?”

    張梓若哈哈笑了兩聲,摸摸額頭,“剛纔在玩遊戲,應是墨跡沒有洗乾淨。”

    燕飛伸手去掏自己的手帕。

    張梓若身旁湊過來一個小身影,將擰的半乾的巾帕折得整整齊齊,舉得高高的,“娘,給。”

    “好雲寶!”張梓若揉一把小傢伙的腦袋,接過巾帕,同燕飛道句“失禮”,背過身,擦擦額頭與臉龐。

    默默看向顧雲淮、沈明珠他們,他們都朝自己肯定地點了點頭,表示臉已經擦乾淨了。

    張梓若這才轉身。燕飛正側身對着她,望着竹樓,不知在想些什麼。而跟在他身後的夏雷和秋風兩人也不知什麼時候背過身去,正無聊地望天望地。

    張梓若和夏雷秋風是相處過的,知他們兩個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會在意這麼多細節,必是燕飛的體貼。

    她笑了笑,問燕飛,是否有什麼事?

    燕飛:“師父給我傳信,讓我看顧師弟們,免得他們貪玩,忘了學習功課。”

    “師兄,我們有好好讀書!”張梓若身旁又多了一個小身影。

    燕飛望着白裏透黑的小師弟,頓了頓,“照兒,再洗把臉吧。”

    沈照乖乖地回去洗臉。沈明珠幫他把袖子挽起來,免得打溼。

    張梓若告訴燕飛,自己這兩日都給孩子們講了些什麼課,並詢問燕飛他們是不是另有課程安排?

    如果有的話,她和沈明珠是否可以旁聽兩日?

    燕飛清冷的聲音如夏日的風,帶着絲絲清涼,又有着夏日的暖熱,“有,自然可以。”

    秋風驚訝地看了燕飛一眼,但機靈地保持着沉默。

    燕飛回了那一句話後,便再沒什麼話可說。他清亮的目光從張梓若那雙含笑的、似乎一切都瞭然卻未直言的眸子掠過,星眸微垂,淡然而立。如秋風中的蕭竹,不言不語。

    燕飛的話很少,除了必要的話語,他惜字如金。他總是高冷得如矗立在冬日晴空之下的皚皚雪山。若不是接觸過一段時間,知道他內在的喫貨屬性和性子裏的清澈純粹,張梓若覺得自己也可能敬而遠之。

    但見燕飛攜一片好心而來,又沉默着怕不自在,張梓若主動提起話題,問他來時,縣裏情況怎麼樣?

    燕飛:“方縣尉和於縣丞他們處理得井井有條。縣城已恢復了穩定。今日接到消息,州府來的人已平定叛亂,將賊首和縣令一起押走了。”

    張梓若:“叛亂平息,大家也都能安心過日子了。”

    院裏,沈照洗完臉跑出來,“師兄,我剛纔學了個新遊戲!我教你一起玩!”

    張梓若一眼就瞧出了小傢伙的小心思——這是想要翻身做贏家,找新人入坑呢!

    燕飛頷首,“我先來考察你和雲淮的功課。等會兒遊戲。”

    兩個小傢伙站在他面前接受考察。張梓若和沈明珠在一旁看着。

    張梓若難得的體驗了一把,她提問學生時,學生家長們的感覺。那種隱隱的擔憂,捏着一把汗的感覺。

    可惜這股感覺太過短暫,不過幾息之間,就因孩子們流暢的回答而煙消雲散。

    張梓若愉悅地笑了起來。

    燕飛忽然又換一個問題。沈照卡殼,皺着小眉頭細細思索。顧雲淮猶豫自己要不要回答。

    張梓若心中喫驚,他們已經講這個內容了?我怎麼不記得雲寶給我講過?

    燕飛:“張夫子,不如你來說說這個問題該如何解答?”

    張梓若:“……”我明白了,你是來考察家長來了,對吧?

    沒事,這題我會!

    張梓若多少有點職業病,回答的時候還不忘給兩個寶寶講解。小沈照聽得恍然大悟。顧雲淮卻險些氣成了小河豚。

    這哪是提問他們,這是提問他娘來了!

    果不其然,張梓若回答完畢,燕飛清冷的眸中溢出一絲笑意,“回答得很好。我認爲還要補上兩點爲妙……”

    沈照坐在學堂外,樹下的石凳上,和顧雲淮、沈明珠每人拿着紙和筆,聽課做筆記。小臉上滿是迷茫。師兄說好的遊戲哪裏去了?爲什麼說好的考察變成了加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