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英他們簇擁着張梓若往外走,七嘴八舌的在她身邊吐槽。

    “本是喜氣洋洋的一天,碰見他們,真是晦氣!”

    “太掃興了!夫子,我們去買點東西,開心一下!”

    “對!去多寶閣!那裏新奇的玩意兒多。夫子,你想要買什麼儘管買,我們結賬!”

    “沒錯!儘管記我們賬上!”

    張梓若笑道:“多謝各位俠士,你們不餓了?”

    “這會兒不餓。我們先去多寶閣,要是餓了,街上碰到什麼買什麼,一切隨緣!”

    “對!隨緣!鄧越買的燒餅就屬於正緣,珍味樓就是孽緣!”

    紈絝們鬨笑一片,嘻嘻哈哈的說着:“斬斷孽緣!”

    “對了,我們的正緣呢?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小師弟抱着呢!”鄧越低頭去瞧照兒,一看他就忍不住樂,“小師弟腦子真好使!放戰場上妥妥是個鬼才軍師!”

    衆人哈哈大笑,“小師弟幹得好!”“那句春回師兄,真是情真意切!”

    照兒抿着脣角,笑容淺淺,一副拘謹羞澀的模樣,“我是看錯人了。”

    “哈哈哈,對對!看錯人了,我們都知道。剛纔我也看到一個人很像燕春回。”

    紈絝們默契的表示附和,誇了小師弟,又誇北熙。

    北熙驕傲的挺起小胸膛,“我在樂園比賽時,演屍體也演的可認真了!”

    照兒鍥而不捨的糾正,“是小師兄。”

    “好好好,小師兄。”紈絝們自在的很,輕輕鬆鬆喊出口,“小師兄今日威武!”

    照兒笑得眉眼彎彎,“師弟們也很威武。”

    張梓若打斷他們的商業互吹,“威武的俠士們,糖葫蘆喫嗎?”

    “我們這麼大了,誰喫那個?”

    片刻後,張梓若和照兒、北熙、紈絝們、侍從們人手一支糖葫蘆,不顧路人詫異的目光,走得那叫一個腳下生風!

    北熙驕傲地挺着小胸脯,一手糖葫蘆,一手扛着扎糖葫蘆的草靶子小頭,張梓若的侍衛神色囧囧地在後面扛大頭。

    北熙極力呼喚小師兄,讓他和自己一起扛草靶子,“我們有兩個扎葫蘆的草靶子,你扛一個,我扛一個,既威風,還能鍛鍊氣力!”

    照兒已經不是當年爲了威風,非要揹着老虎揹包上臺的小娃娃了。他每當看到孃親爲他畫的畫,就會羞得腳趾悄悄摳地。

    如今,他瞅瞅屁顛屁顛扛草靶子的北熙,說:“我已經鍛煉出來了,你慢慢鍛鍊吧。”

    北熙滿臉遺憾,咬一口糖葫蘆,說:“好吧,那等我鍛鍊成大將軍,你可以來當我的軍師,你就是我的聰明腦子!”

    “不行,你得自己長腦子。”照兒一口拒絕。

    北熙理直氣壯道:“我有腦子啊,我打仗還需要一個聰明腦子。”

    “你自己的腦子也能很聰明。這樣,你放學後先不要急着回去,跟着我學習,我能把你的腦子變聰明。”

    “真的嗎?”

    “真的!”我娘是如何教石頭他們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照兒咬碎糖衣,眉眼彎彎的和小師弟說話。

    ……

    燕府,燕夫人躺在牀上,神色蒼白,幾乎哭成了個淚人。她的嬤嬤在旁邊不斷安慰她。

    燕飛推門進來,神色冷若冰霜。

    “出去!”

    所有的丫鬟僕從低眉垂眼地輕聲退出房間。老嬤嬤不放心的瞅一眼燕夫人,看看燕飛的冷臉,默默嚥下了求情的話,悄悄帶上房門。

    燕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心中已經把辯解的話想了幾百遍,就等燕飛來問。

    然而,燕飛站在不遠處,俯視着她,冷冷的目光中透着審視,一言不發。

    燕夫人被張梓若和紈絝們當衆羞辱一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一下值,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燕夫人在他冰冷的審視當中,哭泣的動作逐漸僵硬,心中也越發惱恨。她猛然大哭起來,埋怨道:“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在外被人羞辱,難道你不爲我出頭,反倒要怪我嗎?”

    “羞辱?不是你自己湊上去的嗎?”

    燕夫人打了千百遍的腹中草稿脫口而出:“珍味樓的掌櫃,因爲把雅間給我用,要向他人賠罪賠禮。我自然不能讓掌櫃的因爲一番好意而喫虧,不過是想與張梓若好好說一說罷了。哪想她的學生張嘴就辱罵我!張梓若還口口聲聲護着對方,說罵的對!”

    燕夫人不斷的揩拭眼淚。

    燕飛無動於衷,“我聽到的和你說的是兩回事。要讓我把人找來,幫你回顧一下嗎?”

    燕夫人哭聲猛然一頓,她惱恨道:“縱然我態度不好,他們就能這樣罵我嗎?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在外受人侮辱,你便是不爲我考慮,難道也不爲燕府的名聲考慮嗎?”

    燕飛神色愈發冷凜,“你但凡爲燕府的名聲考慮一點,就不會有今日的事!再有下次,和離!”

    燕飛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燕夫人邊哭邊罵,“燕飛,你是男人嗎?!”

    燕飛把她的哭罵聲拋在腦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沒走多遠,遇到他祖母院中過來的僕從,說是老夫人請他過去。

    燕飛去見祖母。他祖母一臉慈愛的與他敘話一番,閒談般的說起燕夫人和張梓若及紈絝們的事。

    “婉瑩是陶府的嫡女,是大長公主的嫡女。咱家遇難的時候,陶家和大長公主都出力不少,咱們可不能忘恩負義。

    婉瑩出身尊貴,上有父母寵愛,下有兄弟愛護,自小嬌慣了些,但總體性子是不錯的。

    你看她自從嫁到咱們府來,那麼驕縱的一個人,對你百依百順,幫助你娘把府中事務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你卻對她冷着臉,她能沒有一點脾氣嗎?”

    燕飛面上沒出多少情緒,平淡道:“我已經給了她應有的尊榮。”

    “是,你不納妾,只娶了她一個,京中不知有多少女子羨慕她呢!可這女子不都想得到郎君的看重嗎?”

    “婉瑩今日是衝動了,可那張夫子和她的學生們也不地道,話說的那般難聽,還縱容她兒子故意拆臺。”

    “她該慶幸拆臺的是照兒。”燕飛冷不丁的開口。

    “你這孩子,怎麼還幫外人說話?”

    “不是幫外人說話。”燕飛垂下眼眸,說,“她——張夫子出手的話,燕府的名聲會比現在更難聽,她和她的學生不僅不會被指責,還會得個好名聲。”

    張府,照兒跟着張梓若飯後散步,問:“娘,今日那個王爺指桑罵槐,燕夫人假裝昏倒給我們扣壞名聲,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張梓若笑道:“你忘了我懂一點急救知識?而且,燕夫人裝暈裝的並不自然,既然人是物理昏迷,我想我這種半吊子郎中也可以用下物理治療手段。”

    我願化身正義與正道的光,不計前嫌的給目中無人的燕夫人進行物理治療,“救她一遭”。可惜,兒子長大了,表現太優秀了,沒有我的表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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