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惡毒養母:把反派暴君養歪了 >第496章 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農人拎起揹簍,跟着趙祥,穿過擁堵的人羣,去旁邊的敬意樓。後面跟着四五個同班學生。

    趙祥把人帶到包廂內,讓手足無措的漢子坐下,與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許願人:

    “你可有一技之長?即使沒有專門的手藝,平日最擅長做什麼?”

    “你家人可有一技之長?擅長做些什麼?”

    “你家是種菜比較多,常來賣菜嗎?”

    農人被問的直擦汗,磕磕巴巴的回答:“沒,沒啥手藝,就會種地。平日就種地、打柴,偶爾去河裏摸幾條魚,挑着擔子賣菜的時候,一併給賣了。我、我家人也都是種地的。”

    趙祥問:“木工會嗎?”

    “能打個家用的桌椅和牀,但和人家專門的木工沒法子比,做出來也就自家用用,糙的很。”

    趙祥又問:“你和你的家人可讀書識字?”

    農家漢子臉色羞紅,“我們都沒讀過啥書,不識字。我還是來賣東西時,聽別人念河灣文化報,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咋寫。”

    他伸出手,想要在桌子上比劃,但看見自己指甲縫裏洗也洗不乾淨的泥土污漬,不敢將手伸到光潔漂亮的上好桌面上。

    只在自己掌心,一筆一畫的寫兩個字,“這個大,這個川,俺的名字就這麼寫,大川。”

    學生們點點頭,“寫得很正確,你只是聽人讀個報就能記得這麼牢固,可見很有上進心,在學習上也是有悟性的。”

    大川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啥悟性,咱就是笨腦袋,死記硬背,才記了幾個字兒!俺還想着多聽人家讀讀報,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學會!再教家人寫。”

    “好!好志氣!你們村子想讀書識字的人多嗎?”

    “那當然多!誰不想讀書識字?”

    趙祥摸着下巴,給出了第一個解決方案。

    “你平日賣菜之餘,來這裏學習,我們,或者我們派人教你讀書識字,然後,你回村中做一個教書育人的夫子如何?”

    大川嚇了一跳,“不成!不成!俺哪是那塊材料?俺自己還學不明白呢!再說那啥筆墨紙硯的,俺也買不起!”

    趙祥他們大費口舌,告訴大川讀書識字做夫子有多好。

    “你會這一項,不僅能養活家人,改換門楣,還能造福鄉里,讓後人跟着受益,何樂而不爲?”

    大川着急,“道理,俺都知道,可俺真不是這塊料!再說了,俺要學到能教人的地步,得學到猴年馬月?俺家供不起讀書人。

    俺平日裏還要種地打柴,總不能一天學幾個字,就教別人幾個字。別人有錢讀書,去哪兒找個正經的夫子不行?”

    趙祥他們一想,這個法子投入的時間和成本,確實大了一些,不符合大川家的情況。

    他們又問:“那你家裏養的可有牲畜?有牛,或者驢和騾子嗎?”

    “都沒有。”大川搖搖頭,目露嚮往,“俺家要能買起牛就好了!農忙的時候也能輕省些!”

    “那你們家養雞、養鴨、養鵝、養豬嗎?或者有池塘養魚嗎?”

    “沒豬,人活着都很不容易了,哪能養豬?倒是養了四五隻雞,平時能攢些雞蛋賣。”

    “就四五隻?”趙祥覺得少。

    大川卻很滿足,“不少啦!四五隻雞下的蛋,隔段時間都能攢上一籃子呢!”

    “你家種菜種的多嗎?”

    “院裏頭和房子後面種了一點。”

    “你家女眷可會畫畫、繡花?”

    大川哈哈大笑,“她們哪會這些?這都是大家小姐纔會的。她們平日不過是簡單的縫縫補補罷了。”

    學生們問了一系列的話,越問越發愁。

    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照師兄給他們講,夫子帶着河灣村,夫子的學生帶着大桑村和靠山村的百姓致富,聽起來都很簡單,也很痛快。

    爲什麼到他們這裏,就這麼難呢?爲什麼別的百姓就那麼有才藝呢?

    趙祥乾脆另闢蹊徑,直接詢問:“你家可有積蓄?大概有多少積蓄可以拿出來經商?”

    大川身子後仰,抱着簍子,神色戒備,要不是對張夫子的學生還有着岌岌可危的信任,他都想抱着簍子直接逃跑了!

    “俺家沒錢,你問這個幹啥?”

    “你要是有錢做生意,我們就給你出個法子,還能幫你找到銷路,這樣你不就能掙錢,財源滾滾了嗎?”

    趙祥他們想的很好。

    然而,大川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年到頭能有餘糧,全家不用捱餓,逢年過節能喫上幾頓乾飯,就已經很好了。

    說起來,俺照着河灣文化報上的法子種地,收的糧食比以前多了不少,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不像以前,青黃不接時,餓的前胸貼後背,喝水涮肚子。

    如今,交完稅,家裏有一點餘糧,但平時喫飯還是要仔細些。多放點野菜,兌點水,就能省出來點糧食,以防年景不好的時候餓肚子。

    即便家裏會賣點菜,偶爾賣點兒雞蛋,好不容易得了幾個銅板,但家人一有頭疼腦熱,或稍微重點的病,還要去倒借錢。

    更要求老天爺保佑,年歲好,收稅少,不然,就是把我家的幾間破房子全賣了也不夠……

    俺、俺就是太窮了,想過好日子,聽說你們是張夫子的學生,俺才咬牙來求個、求個……就是想河灣村的人一樣,求個奔頭。”

    學生們沉默。

    趙祥更是苦惱,他都不知道,像大川這樣,要啥沒啥,啥也不會,種的糧食都不一定夠喫的人,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在他的認知裏,有糧喫,有錢花,不是最基本的嗎?窮人,窮人不就是花的錢少了點嗎?

    今日才知,還有人想要喫頓飽飯,都要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等到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感激萬分的、小心翼翼地喫一頓沒那多水、沒那麼多野菜的飯。

    而根據大川的說法,他家還不是村裏最窮的。最窮的一家,當孃的餓死,孩子都被賣了兩個了!

    對比他們的困苦,趙祥想到自己在府中浪費的飯菜,更沉默了。

    知行學院每個班級都是平常百姓的孩子與權貴的孩子相混合。有趙祥這樣不知民間疾苦的;也有油條這樣知道生活不易,掙錢心酸的,他們知道如大川這樣困苦的人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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