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他平和的勸道:“你走吧,荀小姐,別再傷害程俊了。
你連自己的心理病都克服不了,還說什麼愛他。
你想讓他當一輩子和尚,還是想看着他斷子絕孫。”
荀寧寧一下啞然,心裏酸澀,是啊,她有那麼嚴重的心理病,讓他近不了身。
見荀寧寧不講話,臉色也變了。
方括繼續道:“不要給我說,你只能靠喫暈死藥,那對程俊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荀寧寧低下頭,心裏異常難過,眼睛聚集着淚水。
“所以,別找他了,這三年他也夠苦的,爲你守着,可他是個正常男人啊,你懂嗎?”
荀寧寧終於還是抿緊嘴巴,哭了。
眼淚一顆顆的掉下來。
“你知道每次你一發病,程俊有多無耐和懊惱,可他能怎麼辦?他做不到像禽獸那樣,他只能懲罰自己。
其實我告訴你,你根本就沒心理病,那是你心裏自我保護的意識太強烈。
也是你身體排斥程俊,所產生的一種抵抗情緒。
如果你是真的愛他,又怎麼會有這種情緒呢?”
荀寧寧愕然驚惶,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方括,“不可能,那我喫的那些藥?”
“那些根本就不是治療心理病的藥,只有瓶子是,藥只是普通的營養片。”
“可是我每次一緊張就會四肢僵硬,喘不上氣,這些症狀都是真的。”
“是,那是你身體和心理的情緒在作怪,是不是隻要程俊不碰你,你就不會發作?”
荀寧寧聽着這些,簡直就像被羞辱了一樣,怎麼會這樣呢?
“可我明明是想跟程俊在一起的,爲什麼會這樣?”
換言之,你一直在逃避,你走吧,別再找程俊了,早晚有一天你會清楚明白這一點。
我不想我的朋友被你傷害,你來找她,你說你愛他,想跟他在一起,就是在變相的傷害他,你明白嗎?”
荀寧寧一顆垂死的心已然麻木的沒有知覺,爲什麼會這樣?
那林間小屋裏,她確實沒有再犯病,陸佔銘的幾次靠近,她只是緊張羞怯,卻也沒有犯病。
難道,她愛的是陸佔銘。
方括說你是沒有認清你的心,等有一天你真正認清你心時候,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
荀寧寧難過異常,回到旅館裏哭了很久很久,怪不得她看到陸佔銘那晚離開的背影會那麼的心碎。
也許程俊就是一直知道這病的真相,才選擇離開。真相是她原來根本沒有心理病,是因爲抗拒他……
一個人默默地走完程俊帶她走過的每條街,踩過的每一片樹葉,她久佇在風裏,茫然無措,她該朝哪裏去,回國嗎?
她把陸佔銘傷成那樣了,她還能回去跟他說,其實我心裏愛的是你,只是我嘴上不想承認,我說寧願傷害你,也不想傷害程俊,是因爲我想報恩,而你纔是我真正愛的人嗎?
陸佔銘一定會譏諷她,會不相信她再說這些話。
終於她不再找程俊,只能在心裏給他說聲對不起,如有來生我再真真正正的愛你!
望着高遠湛藍的天空,幾朵白雲隨風飄浮,看着看着,她的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