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權宜心裏這樣想着,嘴撇到了一邊,洋洋得意。

    荀寧寧依然淡定地喫着飯,她瞥了老太太一眼說:“有教養的人,怎麼會教出沒有教養的東西。

    開車致人身殘,過後又受家人包庇,躲過這十幾年,所謂的教養真讓人噁心。”

    喬雲芬終於有點坐不住了,這是明顯的槓上了呀。

    怎麼辦,她該不該插話,幫哪邊,但顯然她不想讓荀寧寧喫虧。

    這種心理變化,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老太太一口氣沒提上來,眼前一陣發黑,她趕緊扶住桌子。

    手指着空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打,打電話,給……給佔銘……”

    喬雲芬趕忙起身扶住老太太,話說的言不由衷。

    “媽,您注意點身體,這麼大年紀了,何必跟小輩慪氣呢?”

    老太太佝僂着身體,顫顫巍巍地挪動着腳步,看上去就像隨時會兩腿一蹬,一命嗚呼。

    “打……打電話,給……給陸佔銘,讓……讓他回來一趟。”

    但現在誰會真的去打電話呀,都在她身邊忙着勸她。

    李姐也過來勸:“哎呀,老太太,您這又是何必呢,您孫子在公司多忙啊,養活這一大家人,爲了一點小事,您就把孫子叫來,這不是耽誤他工作嗎?”

    此番話,說到喬雲芬心裏去了。

    李姐嘴上這樣勸着,其實心裏別提多幸災樂禍了。

    她做爲一個保姆,抱怨不公平的心態肯定是有的,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憑什麼就能享受別人的服侍。

    所以一看東家有熱鬧看,她還只怕熱鬧不夠看呢。

    荀寧寧坐在那裏慢慢悠悠地喫着飯,看老太太在那要死要活的,她心裏高興着呢。

    包庇做錯事的人,那就等同是幫兇,他們陸家每個人都是。

    想我爸爸,本來也可以在你們這個年齡安享晚年,享受天倫之樂,可惜他卻絕望的自殺了。

    父親自殺這件事,在荀寧寧心裏永遠過不去。

    一是她沒能見爸爸最後一面,二是她還給害了她爸的陸家開枝散葉,還跟仇人和平共處。

    午夜夢迴,她都覺得對不起爸爸。

    爲了這份愧疚,她曾想過離開陸佔銘,她愛程俊,願意拋開這裏的是是非非,跟他走。

    從此放下心中的執念,可事與願違。

    也許這就是爲什麼陸佔銘對她再好,她卻做不到等同的回報。

    陸家欠她爸一條命,小的時候,她就發誓要報復陸家。

    她知道憑她是沒有能力的,但還好,父親給了她一副好皮囊。

    這副皮囊讓陸佔銘又愛又恨……

    眼前,陸老太太半躺在沙發上,像要被她氣死的架勢,口口聲聲說她不想活了。

    趕緊讓孫子回來,她要交待後事,李姐跟喬雲芬都在努力勸着。

    喬雲芬不斷給老太太順着胸口,李姐也忙前忙後的伺候着。

    整個過程,荀寧寧一直冷眼旁觀,喬雲芬一句不是也沒說她,可見她早就站隊了。

    陸權宜做在輪椅上,他已經恢復大半了,至少嘴巴和頭都能動了。

    他見母親被氣成那樣,就慢慢地擡起手指着荀寧寧,“你個忤……忤逆的丫頭,看把你……你奶奶氣得,你知道你骨子裏隨……隨誰了?你隨我……”

    荀寧寧立刻怒目圓睜,“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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